第190章 太子被擒
江挽雲抱著漸漸冷硬的陳疏成,天寒地凍,血液凝固的分外快,不過是兩刻鐘,他便已經失去了體溫。
江挽雲抱著陳疏成痛哭。
若她當時不從賭坊將小乞丐救出來便好了,雖受些委屈,卻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興許能躲過周嘉刑的追捕,安安穩穩的在賭坊活下去。
周嘉玉撐著身體站起身。
“我們沒有時間傷感了,只怕宮中已經亂了。”
宮中一亂,皇上就有危險,只怕此刻已經被瑜貴妃挾持了。
趁著太子還沒來得及佔領皇宮逼皇上退位,他們必須馬上進宮救駕。
一行人剛出王府,便遇上了匆匆趕來的陸少意個謝靖。
“我們方纔從刺客手中逃出,王爺可是要進宮?帶上我們。”
原本他們是要去穎王府找穎王商議對策,然去了之後才發現穎王府已經是一片廢墟,大火洶涌,料定必定發生了什麼,他們便循著蹤跡一路追到了這裏。
“謝統領跟我們進宮,陸大人,勞煩你去李文魁將軍府中求救,便說是本王所說,讓他去京郊大營調集兵馬進城,速速進宮護駕!”
陸少意有些懵,然而此刻也顧不上李文魁和周嘉玉是什麼時候聯合起來的,救駕要緊,他急急忙忙跑去李府中。
眾人收拾妥當,進宮路上,發現了宮裏的馬車,雲墨下馬掀開簾子,裡面赫然躺著朝露殿李內侍的屍體。
“是李內侍!”
周嘉玉眉頭微皺。
李內侍貼身伺候皇上,怎會在深夜出宮,還在路上被人暗殺。
只怕朝露殿出什麼事了。
幾人加快速度往宮裏去,馬背顛簸,周嘉玉只覺得胸口的傷口疼痛難忍,疼的他眉頭不禁皺起,額頭的汗不住的落下。
見他這樣,江挽雲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子。
“止痛藥,疼的難受的時候就吃一粒。”
周嘉玉吃了一粒,不多時胸口便覺得鈍麻,沒有了疼痛感,然這藥的副作用便是易困,頭腦昏沉,他努力保持清醒,眾人到了承天門。
然承天門內亦是一片狼藉,幾個屍體躺倒在地上,都是羽林軍的將士,周嘉允手持紅纓槍撐地,面容染血,幾乎已經被車輪戰耗的力盡。
看到周嘉玉帶著眾人前來,周嘉允彷彿看到了黑暗中的曙光。
“父皇病重,稷王妃快些進朝露殿!”
江挽雲踏進朝露殿,謝靖跟在她身邊,羽林軍將士見到謝靖猶如見到了羅剎,紛紛退讓。
江挽雲顧不上外頭的恩怨,匆匆忙忙跑進了朝露殿。
看到江挽雲竟出現在朝露殿,瑜貴妃神色驚詫。
“攔住她!”
羽林軍眾人紛紛圍上班,擋住了去路。
謝靖從腰間拔出刀,刀刃閃著寒光,他的神色更冷:“王妃安心進殿,屬下必定保王妃安然無恙。”
江挽雲點點頭。
謝靖乃是滿大蕭選出來武力值第一的武狀元,他雖沒什麼帶兵的水平,羽林軍在他的管理下一向是鐵血紀律,屬下如同畏懼鬼神一般畏懼他,未正式交鋒,便先輸了一頭。
江挽雲往朝露殿正門方向狂奔,瑜貴妃立於門口,侍婢攔住了江挽雲。
“稷王妃,你現在重新選擇隊伍,還來得及。”
“我早已選好了要走的路。”
江挽雲奮力一拽,侍婢被拽飛出去,從臺階跌落,滾了下去。
瑜貴妃震怒,立在旁邊,憎恨的看向江挽雲。
“江挽雲,本宮以為你同本宮乃是一路人,不甘於受男人挾制,沒想到竟是本宮高看了你。”
“我沒有受誰的挾制,我走的路從未變過。”
人各有志。
江挽雲大步踏進朝露殿,迎著江為清震驚的目光替皇上施治。
承天門上,太子帶著自己的大隊精兵,騎馬緩緩來到了承天門外。
“今日宮裏人倒是來的齊,省的本宮一個一個的找了。”
太子勾勾手,身後眾人便都架起了弓箭,不等他揮手下令,身後突然飛來無數箭矢,沒有朝著周嘉玉他們而去,反而是朝著他的隊伍極速飛來。
箭雨急驟,身後的將士紛紛應聲倒地,急蹄的馬聲越來越大,幾乎震的地面也開始抖動,太子驚詫的回過頭,竟是李文魁帶領著京郊大營的大隊人馬趕到了。
“太子,謀逆乃是死罪!我勸你還是放下武器投降,父皇或許會對你從輕發落。”
周嘉玉勸道。
然他此話更加激怒了周嘉刑。
“我是太子,整個天下都會是我的,今日父皇便會殯天,明日起本宮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誰敢忤逆本宮?!”
父皇已是油盡燈枯,暫時的康健只不過是殘燈復明罷了,從前他常常寬容不忍下手,今日他命人下了最快致死且難以被察覺的劇毒,皇上必定是撐不過今夜的。
周嘉刑抬頭看向天幕,已過子時,今日便是他重生的一天,所有人都將匍匐在他腳下。
朝露殿的內侍匆匆跑出來報告。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聽到這個訊息,眾人都鬆了口氣。
“怎麼可能?!”
周嘉刑不敢相信,怒問,“假傳聖旨,本宮要殺了你!”
這一場宮變鬧劇終究還是結束了,眾人齊聚朝露殿內,皇上剛醒,身體虛弱,聽聞是太子謀反,更是氣的暈了過去。
周嘉玉見狀,只得先行將太子押送至大理寺,瑜貴妃幽閉棲梧宮中,等皇上醒來再作處置。
回王府的馬車上,江挽雲急忙扒開周嘉玉的胸口檢視他的傷勢,怕她擔憂,周嘉玉故作玩笑的抓住她的手。
“怎麼,正事剛完,就迫不及待的想佔本王的便宜。”
“我看看你的傷。”
江挽雲扒開外袍,果然傷口又裂開了,裏衣已經被染紅了大片。
“今日回府你便不能再下床了,既大事已成,便好好歇著吧。”
回到王府,江挽雲心中百感交集,廂房內,陳疏成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跡都已經乾涸了,江挽雲看到他的傷,忍不住落淚,伸手將他背上的劍緩緩拔出。
血已凝固,只滲出些血水來,看著陳疏成發白的面色,江挽雲心疼不已,眼淚不聽話的往下掉。
“小乞丐,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