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全都忘了
而這也是魏辰盛很可能做得出來的事,讓她不得不防啊!
魏辰盛被她這副生動的緊張樣子逗得有些想笑,嘴角往上揚了揚,很快便被壓下去。
他微偏開腦袋,目光落在院子裡被掃成一堆的落葉,輕聲道:“只是委屈你了,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想不起以前的事。”
至於之前二人的海誓山盟,也毫無印象。
他昨夜在房中還險些失眠,只因爲環境過於陌生,他根本無法習慣裡面佔據了太多別人的東西。
適應的過程或許需要很久,不知道她是否願意等自己。
這種示弱的話並非是他能說得出來的,便只能選用更為委婉的話語去暗示她。
林妙清向來都是聰明的,或許能明白他心底的真實想法。
他抬眸看向林妙清,女人面上含著幾分明顯的笑意,“哦。”
哦?
這是什麼意思?
魏辰盛面色微妙,卻識趣地沒有開口詢問,只淡淡地看向她的眼睛,似在想靠自己尋找答案。
“對我來說,就算你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反正老實說你現在對我的感覺還不錯不是嗎?”林妙清撐著腦袋詢問,語氣中含著幾分淺淡的笑意。
說不在意是假的,但在意也沒辦法讓人立刻就恢復記憶,何必還要去加重這人的心理負擔呢?
她悠悠嘆出一口長氣,“為什麼不說話,難道我猜錯了?”
語氣瞬間又變得驕縱起來,就像是要逼著人親口說出喜歡一般。
魏辰盛心裏知曉她這是在逗自己,唇角也忍不住上揚,淡淡應聲道:“沒猜錯。”
“就算不記得之前的事,我對你還是會有感覺。”
他這話說得很是冷靜,彷彿是肺腑之言一般。
也不知是哪句話說得不對,林妙清的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
“到也不見得吧。”她冷漠道:“你失憶後,我們在破廟裏見的第一面,你當時還對我動了殺心。”
魏辰盛一怔,腦子裏瞬間滑過那時的記憶。
他當時被時芽救治下來沒多久,人剛清醒便察覺到有人在跟蹤,故意引誘人進了那間荒廢的破廟。
等劍落在她肩上,這人也只是驚訝時,他便發現這人似乎沒有任何武功。
最起碼並不是一個強有力,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
他出聲時,背對著他的女人明顯整個人都在輕顫,彷彿受到了什麼打擊一般。
但他那時候渾身都疼,無法控制的痛苦猶如化形成了什麼蟲一般,遊走在四肢百骸。
甚至讓他沒法看清那人的臉,自然也忽視了她眼中過多的情緒,後來離開時的點穴也沒多想。
只是不願這人再繼續跟過來。
此刻一回想,心情竟是無比的懊惱,如果她當時出了事……
“誒,你這是什麼表情,我都還沒說幾句重話呢,怎麼你先撐不住了?”林妙清本就是隨口翻舊賬,可魏辰盛的臉卻莫名變得極差。
彷彿下一秒就要撐不住了一般。
這讓林妙清看得格外心塞,到底誰纔是受害人啊?
她起身抱住男人,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壓低聲道:“都過去了,我不提了,你也別去想了。”
魏辰盛沒說話,只搖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緒在充斥整個人。
這副樣子倒是有些令她沒想到,意外的有些可愛。
明明這種描述不該出現在他身上,可林妙清此刻卻是找不到別的更為貼切的形容。
魏辰盛:“嗯,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二人沒聊多久,便被林夫人請過去談話,好不容易停歇下,便又迎來了午宴。
在席間,林夫人時刻都在關注著二人情況,瞧見他們明顯好得非同尋常的關係,心裏格外熨帖。
二人要離開時,林夫人還分外不捨,但也沒有強行留人,只抓著林妙清的手,讓她常回來看看。
林妙清笑著應了。
待二人徹底離開,林夫人眼角莫名溼潤,抬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一旁的林默海看不下去。
“有什麼好哭的,總共也就這幾步路,你若是勤快,每日都能去看她。”
林夫人瞪他一眼,“你懂什麼。”
林默海被他一瞪,抬手摸了摸鼻子,瞬間不敢說話了。
而另一處,同乘馬車的林妙清卻得到了一個噩耗,“你要出征?”
她雖驚訝,但聲音卻壓得極輕,不是湊得近了,還聽不見。
魏辰盛點頭,這不會是什麼秘密,很快朝中便會放出訊息。
“為什麼這麼突然?我們明明纔剛回來沒多久……”林妙清垂下眸子,語氣有些悵然若失。
這種時候傷亡都是不一定的,誰也沒法保證一直都是常勝,她的擔心簡直就要壓抑不住。
可她不會提出讓人留下的話。
這是他作為這個身份的職責所在,他需要庇護他的北齊子民。
“北涼計程車兵在邊境處引發了戰亂,兩國之間的紛爭本就多得數不勝數,這便算是最後的訊號。”魏辰盛壓低聲音,握住了她的雙手。
觸手便覺得冰涼無比,像是在熱辣的夏日中捧了一手的冰。
魏辰盛蹙眉,非但沒鬆開,還握得更緊幾分。
林妙清被他捏了捏手心,沉寂下去的心也忽然往上冒出了頭,她扯著嘴角輕聲嘆息。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援,無論是帶兵出征還是別的,其實我並非是介意這件事……”她開口已經有些語無倫次,魏辰盛嘆息一聲,將人用力攬入懷中,薄唇落在她的發上。
林妙清什麼都沒感覺到,心裏沉甸甸的,有種透不過氣的緊緻難受感。
其實這場仗,早就該來了。
能拖到現在,也是因為皇上不想勞民傷財才一直希望能講和。
但北涼人的野心太大,求和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也不願意再向北齊獻上任何東西。
他們只想暢快淋漓地打上一場,是成是敗,皆聽天命。
馬車早就停下,但兩人都沒有要下去的打算,馬伕也不敢催促二人,任勞任怨地在外面守著。
鎮南王府極氣派,這兒平日裏也沒誰會不長眼來路過,倒不用擔心旁人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