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琳琅不敢吱聲，哭得更是梨花帶雨，抓緊了楚月的手，像是找到了什麼可靠的東西一般。

    可她這般，根本沒法躲避。

    楚月也氣得半死，她咬牙道：“我謀劃這麼多年，可不是讓你這般作踐自己的！”

    “你到底還有沒有底線了？”

    她恨鐵不成鋼，語氣滿是憤怒。

    恨不得掐醒她。

    衛琳琅搖頭，哭得更為厲害。

    見她這幅可憐模樣，楚月壓根連句重話都說不出來，她咬牙偏頭。

    而林妙清吐出一口濁氣，給魏辰盛喂下一顆藥丸，不多一會，男人便醒來了。

    林妙清坐在他身邊，滿臉冰霜，溫苑苑坐在她旁邊剝瓜子，很是輕鬆愜意。

    對面坐著楚家兩姐妹，一個哭成淚人，另一個則是表情奇怪地盯著他。

    魏辰盛腦袋暈沉，但他還記得自己暈倒之前發生的事，臉色也難免不太好看。

    而衛琳琅在楚月的勸導之下，哽咽著開口解釋。

    “臣女實在對不住王爺，這一切都是父親逼迫的，他說若我不這樣做，那他就會對姐姐下手。”

    她咬住下唇，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溫苑苑：“胡說，你爹這般寵著你姐，他說你就信了？”

    說謊也不打個草稿，真當他們都是三歲小孩，隨意糊弄呢？

    衛琳琅無措地抬眸看向她，抿了抿唇，

    溫苑苑直接瞪了回去，看什麼看！

    女人縮了縮肩，像是被嚇到，想躲入楚月懷中，卻被楚月按著肩膀道：“說實話。”

    衛琳琅閉了閉眼，索性豁出去，咬牙道：“姐姐可知，當初父親為何會將我接回來，之後精心培養我，卻對你大肆放縱嗎？”

    她雙手極用力地抓住了椅子，不算光滑的刺沒入指腹之中，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痛意。

    “因為我於他來說，沒有任何作用，所以他不想讓我學著掌管商鋪之事。”

    放任她玩鬧，在外胡作非爲，便是想徹底養廢她。

    然後再挑一個何時的時間，將她這無用的棋子徹底捨棄。

    只可惜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完成，便先碰上了貴人。

    他心裏定是慌張之餘又有幾分竊喜，幻想將自己的小女兒送出去，保自己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衛琳琅眸中含著淚，她抿唇輕輕搖頭：“非也。”

    楚月沒想到這件事還另有隱情，臉色稍變，蹙眉問：“那是為何？”

    “爹說他偶然得知，你並非是他的骨肉，而是楚夫人在招婿之前便與他人在一塊懷上的。”

    “所以他纔會放棄你，但在別人面前還是裝得清風明月。”

    實際上關於楚月許多不實的傳聞，大部分都有衛振山的推波助瀾。

    他倒是會做好人，一面上幫她擺平一切外人的刁難，另一方面卻是當著別人的麵說教她。

    活像是個恨鐵不成鋼的大家長，空有滿腹的無奈，卻教育不好這個不懂事的小輩。

    楚月怔忪，徹底僵住。

    要不是她的母親早早就瘋了，被關在後院，恐怕如今她們姐妹二人，也不至於過成現在這樣。

    猶如待價而沽的貨品。

    衛琳琅抬手擦拭眼角的淚，輕聲道：“他佈局多年，現在是真的會下手對付姐姐，我不願這樣，可我沒別的辦法了。”

    她越說越委屈，最終雙手掩面啜泣。

    楚月嘆息一聲，眼神複雜地看向她。

    林妙清臉色並不好看，她對著二人的經歷並無任何共情，無論她們有什麼苦衷，都令人從心裏不喜。

    她轉頭看向魏辰盛，輕聲問道：“可好些了？”

    男人點頭，黑沉的眸子淡然含笑，“嗯。”

    他笑著安撫好林妙清，輕聲道：“接下來的事我來處理。”

    林妙清看他一眼，她本來也不想去管，樂得清閒，點頭應了。

    “你們在這府中，可有信得過的人？”魏辰盛轉頭詢問，語氣瞬間變得冷漠了幾分。

    衛琳琅哭得還沒緩過勁來，只抬起霧氣朦朧的眼睛看向他，搖了搖頭。

    楚月臉色也沉了下去：“沒有，楚府的所有下人都由衛振山管，他們平日裏聽我的，其實不過是眼線罷了。”

    要是他有什麼重要之事去做，交給他們的下一刻，就會傳到衛振山耳朵裡。

    魏辰盛對此並不意外，扭頭衝看戲的溫苑苑道：“溫姑娘可願意幫忙跑個腿？”

    溫苑苑抬手，一把瓜子全塞入了嘴裏，她笑嘻嘻道：“樂意之至。”

    待他交代完，溫苑苑便離開。

    楚月與衛琳琅則給他們帶路去找衛振山。

    直接去了書房。

    衛振山躺在涼椅上，幻想著不日自己便要與皇家搭上關係，就是睡著了都忍不住咧嘴偷笑。

    “砰——”

    書房的門被一腳踹開，衛振山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睡覺的時候鬧事！”

    他咬牙罵了一句，一骨碌爬起身，抬頭就看見門外的魏辰盛。

    衛振山驚了一瞬，瞧見他滿臉平靜，衣裳褶皺都沒有的樣子，心道壞了！

    那小蹄子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他面色驟變，臉上疊滿了笑湊上去，搓著手道：“王爺怎的動這般大的氣，您若是有事需要本官，差人來說一聲便是了。”

    魏辰盛垂眸看他，眼神中滿是譏諷：“你確定叫得動你？”

    衛振山臉色不變，殷勤道：“王爺這是哪裏的話，您說一聲，下官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願意啊！”

    他走近一看，瞧見了魏辰盛身後站著的楚月與衛琳琅，臉上表情差點繃不住。

    她們兩杵在這做什麼？

    來算賬的嗎？

    衛琳琅不敢看他，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子尖尖，而楚月則抓著她的手臂。

    呵，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衛振山移開目光，不動聲色地看向魏辰盛，臉上笑意越發明顯：“不知王爺來找下官，所為何事？”

    魏辰盛淡淡地看著他，意味不明道：“你不知道？”

    衛振山後背滲出了冷汗，面上滿是疑惑不解：“恕下官愚鈍，當真不知您的來意，懇請王爺多加指點一二。”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非要我們撕破臉跟你公堂對峙嗎？”楚月憤怒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