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同樣離奇的夢境
這一睡,便又陷入了夢中。
熟悉的環境,無風自動的水面掀起一陣漣漪,緊接著一條小舟從遠處而來,女人面容顯現出了幾分憔悴倦態,看見她時也沒了先前的熟稔。
她紅唇抿成一條線,看過來的眼神極幽怨。
“你為何還沒上山?”
清冷空靈的嗓音如凜冽寒風一般襲麵而來,夾著幾分不顯山露水的怨念。
林妙清在夢中是赤足踩在水面上的,她感覺不到冷,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聽見女人的話,她挑起眉,輕笑道:“為何要如此著急?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女人察覺自己失態,扯著嘴角:“我便是你們所找的寶庫主人。”
“這是我最後一絲神念,今日過後,我便無法再入你的夢告知你一些事。”女人輕輕嘆息,眉眼間都是遺憾:“不周山此行極為艱險,路上有奇門遁甲之術,只有破解之後方能尋到寶庫位置。”
“但進去後,還有諸多險阻,只有用我上回贈與你的手鐲,方能替你們規避萬難。”
她伸手憑空一點,四周幽暗的光線千變萬化成閃爍銀光的蝴蝶,蹁躚著圍繞林妙清跳躍。
林妙清感覺到手腕一陣溫熱,她垂眸看見那醞著水光的鐲子在散發著刺目的光。
這一路上鐲子的存在微乎其微,都快被她給忽視了。
可她聽了女人的話,心裏頭卻覺得隱隱有些不太對勁。
“可外界傳說,想要開啟不周山寶庫,還需要用上神女後裔的血,這話可是真的?”林妙清冷聲問道。
女人面色微驚:“誰說的?”
她很快便換了個慚愧的表情,無奈道:“或許是那些人覬覦裡面的東西,但又無法找到進去的方法,所以才編造出這樣的故事吧。”
林妙清沉默著,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引來女人有些焦急地催促。
“再有不久,便會有許多人前往不周山尋找寶庫,你必須儘快上山,將其徹底封印。”
“它本就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女人語氣逐漸變得陰沉,臉上神情也漸漸有了變化。
林妙清的眉心卻是皺得更緊,她扯了下嘴,“憑我能攔得住那麼多覬覦它的人?”
她只讓自己去找到寶庫,卻從不給一個解決辦法,這般做事行徑,令人無法聽信她。
女人聞言輕笑:“只要你找到位置,我便會幫你解決,但你得快些上路了。”
林妙清蹙眉,在環境逐漸虛化時,她開口問道:“你是北涼傳說中的神女嗎?”
是哈拉所謂的母親嗎?
女人適時的垂下眸子,不知是沒聽見這話,還是本就不打算迴應。
林妙清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女人空靈的聲音似乎在耳邊輕輕響起。
“是與不是都不怎麼重要了,如今我的心願只有關閉寶庫,不讓它再為禍世間。”
她偏頭看向小舟另一側,白得發光的臉頰上似乎滾落了一滴淚珠。
滴答——
最終沒入了湖面,沒引起任何動靜。
林妙清清醒過來,瞬間睜開眼,引入眼簾的便是白色紗帳。
翻身,手腕驟然一緊,她心中微驚,抬眸看見一旁正在翻開一本書籍的魏辰盛。
“醒了?”他問,面色平靜無波,輕輕合上書頁,空出一手去摸她的額頭:“還有些燒。”
“什麼?”林妙清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她擰起眉頭,面色泛苦。
此刻似是傍晚時分。
這家客棧鄰近街道,依稀間能聽見小販的吆喝與行人的交談聲。
處處都透著先前沒有的生氣。
林妙清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中草藥香,察覺到了不對勁:“我睡了多久?”
魏辰盛道:“一天一夜。”
“怎麼會這樣……”林妙清錯愕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低聲喃喃。
喉間似有什麼東西卡著一般,說話都疼得厲害。
“你睡著後便開始夢囈發高燒,請了幾個大夫才堪堪壓下去。”魏辰盛輕聲道。
林妙清眨了眨眼,仔細看他才發現男人赤紅的眼下滿是青黑,他明顯是衣不解帶照顧了自己一天一夜。
“受驚後又著涼,強撐太久忽然一放鬆便病來如山倒。”魏辰盛道,“但醒來便好了。”
大夫說人醒了再好好修養一番,便能恢復如初。
林妙清蹙眉,掀開被子就要起身,卻被男人給擋住前路:“你這是做什麼?”
他不解,臉色微微生冷:“大病痊癒得繼續養著,別再折磨自己。”
“不能耗了,我們得趕緊去不周山,若是被別人搶先一步,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林妙清抓著他的手搖晃道。
魏辰盛:“我派出了人上山,這些事無需你來操心,如今你只需要好好養身體。”
他語氣專橫,臉色極嚴肅。
無論林妙清如何說自己無礙,他都不信,一直堅持讓她在這好好待著。
喂她喝了一大碗藥後,還抓著人在客棧後院曬太陽,說這樣能祛除病氣。
林妙清被裹得密不透風,全身燥熱。
魏辰盛便在她身邊坐著,一雙黑沉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生怕她從眼皮子底下消失一般。
被他這看管犯人一般的態度盯著,林妙清心裏涌起了一陣無名火。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何況是她個活生生的人!
她咬牙道:“我真的得去這一趟。”
魏辰盛清冷的黑眸掃向她,輕笑道:“為何如此執著?”
林妙清一楞,下意識轉開目光,抿了下嘴,輕聲道:“我做了一個夢,有人對我說必須由我去解決這件事。”
她蹙眉,伸出皓腕,露出那通透有著水氣的鐲子。
這便是夢中所言為真的證據。
魏辰盛看著那枚鐲子不置可否,垂下眼簾輕笑:“那她可有說如何解決?”
林妙清搖頭。
那女人一直都在含糊其辭,似乎藏了不少事一般。
而她心裏也只是好奇,所以才急著想去看看所謂的不周山寶庫。
但被魏辰盛這般一問,心裏頭涌現出了後怕。
她抬眸看向一臉冷漠的男人,試探道:“你也知道什麼?”
魏辰盛勾唇笑笑:“我也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