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心完全沒有想到原本與自己根本沒有關係的事情為什麼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看著跳出來指控自己的兩個丫鬟，憐心只覺得無力，因為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兩個丫鬟！更何況自己是步驚瀾的貼身丫鬟，平時基本都是跟步驚瀾在一起的，連步老太太這裏都沒來過幾次，這兩個人究竟是如何將事情指認到自己身上的！

    憐心是個嘴笨的，面對兩個丫鬟的指控，她只能求助一般看著步驚瀾，苦苦道：“小姐，奴婢真的沒有給老夫人下毒！奴婢最近一個月只來過老夫人這裏一次，還是小姐你吩咐奴婢來的，還望小姐明辨！奴婢是萬萬不敢害老夫人的！”憐心滿臉都是淚水，崩潰地向步驚瀾解釋。

    然而在這樣的局面中，只會一味哭著喊自己沒用做是冤枉的人是不會有太大作用的。

    兩個丫鬟一聽憐心這樣說，語言上更咄咄逼人了幾分：“你說沒有就沒有嗎！老夫人心地仁善，又念你是小姐身邊伺候的，所以才一直沒有跟你一般見識，卻沒想到你心思這般歹毒，因為一點小事就下毒害老夫人！”

    “不，不是……我沒有！”憐心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了，憐心跪在步驚瀾的腳邊，兩隻手緊緊拉住步驚瀾的裙襬，痛哭流涕道：“小姐，你救救奴婢！”

    兩個丫鬟絲毫不想饒過憐心，揚聲道：“老夫人可是小姐的親祖母，你既然害了老夫人，如今還妄想小姐會幫你這個心思歹毒的惡奴嗎！”

    “小姐……”憐心咬緊的牙齒不住發著纏，眼前的一片的視線被不斷掉下的眼淚模糊，偌大的一個院子，不斷有嗡嗡地交談聲，然而此刻的憐心卻什麼都聽不見，她只知道若是步驚瀾不幫自己，那自己這一回就真的完了，“小姐，奴婢沒有……”

    “憐心！證據都擺在眼前，你竟還想狡辯！”兩個丫鬟下意識看了旁邊的秋姨娘一眼，態度越發咄咄逼人起來。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步驚瀾還是捕捉到了兩個丫鬟下意識看向秋姨娘的那一瞬間。步驚瀾心中當即有了猜測，明面上卻沒有任何表現。

    而兩個丫鬟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動作被步驚瀾看見了，她們兩人聽命於秋姨娘，若是今天扳不倒步驚瀾，那遭殃的就是她們自己。

    目前的情況要再想動步驚瀾已經沒有辦法，但步驚瀾的這個丫鬟憐心，她們使一使勁還是能有幾分機會的。

    畢竟誰都不想自己遭殃，兩個丫鬟知道自己要是讓憐心逃過這一次，那之後受罰的就是她們！因此一定要將憐心的罪名定下。

    一方院子中，每個人心中的想法都不一樣。

    秋姨娘一副溫良純善的模樣安安靜靜的站在步老身邊，誰都不會想到，其實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見始終沒人發落憐心，兩個丫鬟心知事情再拖下去她們就更加難以掌控，因此心一狠，面向步父跪著重重磕了一個響頭：“老爺！奴婢對天發誓，奴婢所說的絕對沒有一句假話！奴婢親眼看到憐心碰過老夫人的藥！我們自進府就跟在老夫人身邊伺候，而憐心雖然面上沒有表現，但一直都對老太太輕怠小姐的事情耿耿於懷！

    老夫人一向與世無爭，試問府上除了憐心還有誰對老夫人懷恨在心！”

    “老爺，不是！”憐心哭著慌亂搖頭，“奴婢真的沒有……奴婢從未怨恨過老夫人……”

    “夠了！”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步父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將憐心……”

    “父親。”一直沒說話的步驚瀾開口了，“便是官府查案也要講究證據，這兩個丫鬟也都說了，憐心一直跟在我身邊，若說憐心對祖母懷恨在心，豈不是我也跟憐心一樣？她這個做丫鬟的終究要看我的眼色行事，雖說我跟祖母不甚親近，卻也沒心思歹毒到這種地步。”

    說完話，步驚瀾分別掃了兩個丫鬟一人一眼。

    兩個丫鬟萬萬沒想到步驚瀾會將事情引到自己身上，一瞬間腦子都有些發懵：“奴……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兩個丫鬟趕緊埋著頭往下嗑。

    “這……”步父青白的臉色漲了起來，一時間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步父自然知道自己這女兒不會對老夫人有惡念，只是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必須要有個交代啊！

    場面一時間有些僵持，秋姨娘觀察了一下步父，見他居然又下不了決心，不由得心中一氣，忍不住說道：“老爺，小姐她也說了查案要講究證據，現在這兩個丫鬟都親眼看到憐心碰過老夫人的藥，而且憐心還有忌恨老夫人的嫌疑，目前她就是嫌疑最大的人，小姐現在一句憐心看主子的臉色行事，便想將憐心摘乾淨了嗎？”

    陰陽怪氣地說了一通，秋姨娘向步父行了個禮，直接道：“妾身管家不善，自認也沒什麼實力，管家之權，老爺還是收回去吧。”

    這就是不想再管家的意思，那眼下老夫人中毒一事自然也不該再歸秋姨娘管。

    步父額角動了動，沒應秋姨娘的話，只是臉色不好看的對步驚瀾道：“你身為我步家的大小姐，這次出事的又是你親祖母，你心中最好有點數！”

    步父這樣一說，步驚瀾臉色也變了。

    步驚瀾面無表情道：“沒有直接的證據，就不要隨便給人定罪。憐心是我的丫鬟，我清楚她的為人，她絕對做不出這種事。”

    步驚瀾向步父保證：“父親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事情真相，若最後當真是憐心做的，不用父親多說，我自會處置她，可若不是她做的……”

    步驚瀾冷眼掃跪在地上的兩個視線，視線掠過秋姨娘，最後落在步父身上，鑑定道：“若最後我發現是有人想故意污衊憐心，我也絕不會放過。”

    步驚瀾向步父行禮：“不打擾父親，女兒先行告退。”說罷，步驚瀾一拉旁邊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憐心往院子外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