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求助!
按照原先的推測,這次長公主回去起碼也要好幾天才能搞定這件事。
畢竟趙萱萱還是長公主,玉瓊國的帝國之花,這種大事可不是尋常人家嫁女那麼容易。
皇室樹大根深,牽扯到各方利益,而且不是簡單的利益關係。
基本上皇室這一脈能夠成為王朝之主,少不了其他世家和勢力的幫忙。
而對於皇室的子女,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若是皇子必然是想法設法聯姻,送過去當做政治產物。
若是女子,同樣如此,找一個合適的勢力下嫁,這樣一來既能鞏固家族的地位,也能彰顯皇室的恩澤。
一入豪門深似海這句話並不是隨便說說,那個時候的你就不是你,背後站著很多人,需要考慮到的問題很多,牽一髮而動全身。
更別說還是皇室這樣的龐然大物,長公主成親怎麼可能是說來就來,肯定要經過商議,甚至博弈。
所以當時答應長公主,對方要回去佈置許知塵估計要很久。
不過這些事情和他沒關係,反正是長公主要求他演戲,這些東西對方能搞定就行。
當看到長公主的臉色的時候,許知塵心中一動,隱隱猜出此行並不順利。
他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不錯的,而且長公主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表情並沒有可以收斂。
不過想想也對,長公主想要成親,哪有那麼容易。
其實當長公主說出這個條件的時候,許知塵就能感覺出來肯定不會容易。
首先就是雙方的身份,他可以不在意,加上又是演戲,完全沒必要考慮太多。
但長公主不同,出身高貴,怎麼可能會讓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哪怕皇室對於長公主的縱容程度很高,且深受國王的喜愛,但規矩就是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
這個道理是不分那個世界的,只要是一個集體社會,那麼在哪裏都通用。
只不過看到長公主信誓旦旦的樣子,許知塵並沒有把這個問題說出來,還以為對方有辦法解決。
但現在看來,過程並不理想。
“父皇拒絕了我的意見。”
長公主站在門邊,沉默良久才說話。
許知塵心想這不是明擺着的嘛,換做是我也不可能讓你跟一個毫無身份不知來路的人成親啊。
他笑了笑說道:“意料之中,不過長公主聰慧過人,想必是有解決方案的。”
“以前我並不覺得,父皇對待我和其他皇子公主不一樣,我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天賦,應該不一樣的。”
趙萱萱失神的喃喃自語。
許知塵微微皺眉,察覺到長公主的情緒和狀態都有點不對勁。
“似乎事情鬧得很不愉快?”
長公主沒有回答他,自顧自說道:“從出生在宮中那一刻起,我便被標註了價碼,其實我也沒有例外,和其他皇女一樣,時候到了,我就是一件隨時可以送出的工具。”
“我一直以來都努力做到最好,想讓父皇知道,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不需要皇室的光環加持,一樣可以做的很好,我從未有一天放棄過。”
“因此父皇從小就很疼愛我,什麼好東西都會優先考慮到我,這讓我非常高興,認為父皇明白了,後來大了,雖說多了些規矩,但父皇對我的寵愛一直沒變。”
“他看得出,我想要組建自己的班底,雖說在皇室這種情況並不允許,但父皇知道後默許了,沒有說什麼,他一定是支援我的。”
“畢竟,整個皇室裏麵,沒有人比我更強,更有天賦。”
“但我沒有圖謀大統的意思,這件我和父皇明裏暗裏都有過表示,他也在各方面給過我很多助力。”
她頓了下,看向許知塵,道:“我不知道哪裏做錯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一直都是笑話,和其他人一樣,都是父皇手底下養的金絲雀,可能比其他人多一些自由,但也只不過是籠子大了些,我始終沒有掙脫這個牢籠。”
“我一直都是金絲雀,一個強壯一點的金絲雀,等待出價合適的人出現,然後把我帶走,這就是父皇一直以來的目的。”
聽到這裏許知塵大概弄明白怎麼回事了,看樣子這趟回去咱們的長公主受到的打擊不小。
以前多麼要強的一個女人,現在竟然有點怯弱,甚至魂不守舍。
這不很正常嗎,生在那樣的家族中,豈會讓你和尋常一樣擁有絕對的自由。
而且就算是尋常人家都有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即使在前世那種戀愛自由的環境中,都不存在這種自由。
許知塵想了下,倒了杯茶水遞過去,緩緩道:“這種情況,你應該提前有所準備,方便的話,和我說說你父皇怎麼說的,我給你出出主意?”
對於長公主的打擊許知塵不怎麼在意,但如果這次合作告吹,之後的一系列計劃無疑也要夭折。
錯失這個機會,恐怕就沒有下次這麼好的運氣了。
除非許知塵不管不顧衝進皇宮威脅,但這種想法也只能在腦子裏想想。
他是自信,但不是自大,衝進皇宮那純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我沒事。”趙萱萱搖了搖頭,結果茶水到旁邊坐下。
平復情緒後,她又說道:“只是我沒想到父皇會如此絕情,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這個時候許知塵才發現,長公主的右側臉頰有些紅腫。
要知道長公主可是丹變境的修士,體魄肯定不會弱到哪裏,起碼也是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不是尋常刀槍)。
也就是說能做到這種程度,出手的人必然境界比長公主高,而且下手很重。
最後纔是重點。
“你被打了?”許知塵眉頭皺起。
再怎麼說這也只是商量,沒必要動手吧,而且悄悄把長公主打的,完美無瑕的臉蛋頓時不對稱了。
當然依舊很美就是了,而且這種紅腫反而給她增添了幾分色彩。
想想能在皇宮裏打人,而且長公主還不會還手的,肯定只有那位國王了。
“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有必要動手嗎,你這個父皇看來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啊。”許知塵說道。
趙萱萱有點生氣,她從小就很敬重父皇,不容許別人說父皇半句壞話。
但臉頰傳來的抽痛卻像是一擊棍棒將她抽醒。
以前的疼愛,可能是在沒有觸及到趙晉的底限,但今天不一樣,趙萱萱想要繞過皇室自己尋找夫婿,已經徹底越過了趙晉的底限。
思緒過後,趙萱萱遲疑道:“父皇以前從來不會打我,要說事情嚴重性,有很多次都比這次要嚴重,但他都沒有計較,頂多就是口頭訓斥,或是把我禁足幾天。”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趙萱萱身為皇室公主怎麼可能不知道皇室的門道,更不可能就這樣魯莽的跑去告訴趙晉。
一切都是建立在趙萱萱對趙晉的瞭解,知道父皇的脾氣,所以纔敢這麼做。
要是趙晉從小就對趙萱萱嚴格,是那種動不動就棍棒加深的嚴父,趙萱萱絕對不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話又說回來,趙萱萱就是想到父皇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打自己,或許會勸阻,但只要自己堅持,並不是沒有周旋的餘地。
但今天的趙晉給趙萱萱的感覺,完全像是變了個人,沒說幾句話就抽了她一嘴巴。
所以當時趙萱萱非常吃驚,感覺不可思議,整個人都懵了。
可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不對勁,以她要強的性格,以前在宮中沒少惹麻煩。
最大的一次還把一位皇叔的兒子的命根子踢成殘廢,當時鬧得動靜很大,那位皇叔和趙晉關係非常好。
而且祖上功勳昭著,但饒是如此,趙晉都沒有多麼嚴厲的責罰趙萱萱,只是罰她一個月不許出門,僅此而已。
要說性質的話,肯定沒有成親這件事大,但畢竟還沒有蓋棺定論,趙萱萱只是表現的強硬一些,想要為自己爭取話語權。
結果就捱了一巴掌。
如果說之前的趙萱萱,還能保持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認為可以靠這個計劃規避玄黃觀或者其他勢力的提親的話,現在她是真有點慌了。
因為趙晉表現出的決然不是一般的頑強,壓根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所以也不在乎什麼家醜了,和許知塵把這些說了,希望他能出點意見。
畢竟如果順利的話,未來一段時間,許知塵都會是他的夫君,這也不算是說給外人聽。
許知塵則沒有他想的那麼複雜,只是注意到這件事中的兩個問題。
“你說你父皇以前從來沒打過你?”
趙萱萱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許知塵為什麼這麼問。
這就有點奇怪了。許知塵微微沉吟。
按理說一個人的性格是固定的,當然也可以說是帝王性格喜怒無常。
但對於自己的嫡親來說,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真實的性格如何,肯定不會弄錯。
起碼,帝王之術是對待底下人的一種馭人手段,這點沒必要對自家人也如此吧。
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說趙晉這個人太可怕了。
但根據許知塵掌握到的訊息,趙晉並沒有這樣的城府,頂多算是有點計謀。
這些是他在武王府的時候,無意間聽爺爺和二叔閒聊時說起的。
這方面老爺子沒有什麼顧忌,畢竟他最初效忠的帝王並不是趙晉,而是趙晉的老爹。
根據老爺子的話來說,當初趙晉並不是皇位的最佳人選,還有兩個嫡出的皇子,並且各方面都比趙晉要強。
趙晉那個時候就是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皇子而已,他能上位成功完全就是運氣。
沒錯,運氣。
據說當時另外兩位皇子因為儲位之爭,鬥得非常火熱,最後雙方大傷元氣,就這以趙晉當時的實力都沒有任何勝算。
但趙晉聰明也就聰明在這一點上,不爭不鬧,一直陪在老國王的身邊伺候。
不管外面打得昏天暗地,他都巍然不動,當時還有人勸過趙晉適時出手,但趙晉非常果斷的拒絕了。
他就這樣坐等年華流逝,直到有一天,另外兩位皇子終於打出真火,其中一方死亡,另一方落下重傷。
後來不久便蹬腿。
自始至終,趙晉都沒有任何爭奪儲位的意思,這些老國王都看在眼裏。
結果就是老國王臨行前,便把趙晉找過去交代了一番,自此趙晉搖身一變成了獨一無二的國王繼承人。
要說在這件事情中,趙晉多麼聰明,絕對沒有,但正是這一點,才說明他最聰明。
那個時候,許知塵覺得趙晉是個陳府很深的傢伙,畢竟能隱忍到那種程度,全程當吃瓜群眾,吃著自己家人的瓜,喜得皇位。
但後來經過老爺子的談話,許知塵才知道,那壓根就不是趙晉的功勞,而是有一個人,差不多就是客卿的意思,告訴趙晉坐山觀虎鬥。
什麼都不要做,哪怕皇位真的落到其中一個人身上。
當時趙晉是有心想要爭奪皇位的,但那個時候他太菜了,菜到哪怕給他十倍優勢,都不可能拿下儲位。
期間好幾次,趙晉都想要伺機動手來著,要不是那位客卿攔著,今天玉瓊國或許又是另一番局面。
而趙萱萱口中的趙晉,前半生的性格和許知塵印象當中吻合,但後面就有點不一樣了。
毫無疑問,當上國王的趙晉很高興,對待自己的子女同樣都很不錯,以前老國王在位的時候,起碼還會一怒之下鬧出要把哪個皇子拉出去砍了。
但在趙晉這一脈,從未發生過,且對於女兒異常縱容,尤其對長公主。
長公主能在玉瓊國擁有如此大的名氣,並不是因為頭銜,而是給予了長公主足夠寬闊的發揮空間。
現在因為意見不和,抽了長公主一巴掌,屬實不該。
當然老子教訓兒子完全合情合理。
但這也說明了趙晉的性情方面,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而性情這東西是固定的,一個人脾氣大,絕對不會因為年紀大了就消失或變得溫和,只會越發膨脹。
要不然也不會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種話出現。
而且這些話不是許知塵說的,趙萱萱這個皇室長公主,都覺得趙晉不對勁。
最熟悉自己的人,絕對是親人。
這也是許知塵當初穿越過來,解決掉自身的麻煩後沒有第一時間返回武王府的原因。
他和原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性格,而這個世界又是個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奪舍,靈魂附身都是有說法的。
基本可以預見,那個時候如果許知塵跑回武王府,在那位征戰一生的老爺子眼皮底下生活,很快就會被懷疑。
從而被幹掉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先不管你父皇如何,這件事是不是要放棄了。”許知塵說道。
趙萱萱搖搖頭,猶豫道:“父皇並沒有禁足我,但在成親這件事上絕對不會替我出面,一應佈置皇室也不會幫忙。”
淦!這不就是裸婚?許知塵心想怪不得趙晉那老東西,知道這件事後還能放長公主出來。
對於一個心高氣傲的帝國宮主來說,失去皇室的助力,想要成親談何容易。
即使她能拉的下臉面,但成親後住哪?
就算是做戲也要做全套,草草了事,誰都能看出來這是假的,如此也就起不到趙萱萱想要達到的目的。
而想要皇室那邊幫忙張羅,現在看來同樣不可能。
除非把長公主真的辦了,然後拿著落紅滿帝都城去吆喝,嗯多半會被長公主當場斬於馬下。
目前長公主想要做到的目的,就是要由皇室出面,這樣具備權威性,而且不會有人懷疑。
最次,就算沒有皇室幫助,也要鬧得滿城皆知才行,而且不能是馬虎了事,必須得和真的成親一樣。
但是想要做到這些並不容易,首先無法確定到時候皇室會不會來搗亂。
一旦皇室在成親的時候跑出來說這一切都是假的,那就完蛋了。
“其他事情都好說,但如果你那位父皇中途派人來搗亂怎麼辦?”許知塵問道。
趙萱萱一愣,皺眉道:“他說不會管我,為何還會讓人來搗亂?”
長公主我非常懷疑你是怎麼長大的,這不是明擺着想讓你就範嗎,那種話肯定就是一時氣話,帶有警告的意思。
但長公主如果真的這樣去做,十有八九皇室會出麵制止。
目前來說,許知塵還不想和皇室正面對上。
“除非能找到一個讓皇室不敢出麵的理由,而且還要具備不弱於皇室的權威性。
但什麼樣的理由能讓皇室不敢出麵?這東仙門都基本是玉瓊國的....嗯不對,確實有這樣的人。”
許知塵靈光一閃,忽然想到幾個人。
如果能請動那些人出面,這件事說不定能解決,而且趙晉那邊絕對不敢出來搗亂。
只是爲了一個趙萱萱值得這樣嗎?許知塵望著趙萱萱。
趙萱萱也在望著他,現在趙萱萱是有點手足無措了,畢竟趙晉有句話沒說錯,一旦脫離皇室,趙萱萱便會從天堂跌落凡間。
所有的人脈,權力都將失去。
至於她培養的那些班底,在這方面上完全幫不到她,而且這種和皇室可能發生衝突的事情,那些人也不傻,誰敢站出來。
畢竟趙萱萱收攏班底,也是打著為皇室效忠的旗號。
“你,你看我做什麼?”趙萱萱被盯著看得有點不自在,而且陳知序的目光非常具有侵略性。
許知塵嘆了口氣,無奈道:“長公主,我為你犧牲太大了,你以後可得想辦法補償我才行。”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趙萱萱都快被他繞暈了。
許知塵沒有回答她,因為事情他也不敢說一定可以。
那幾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請得動的,現在誇下海口萬一到時候人家不答應,那多尷尬。
而且這等於在消耗人情,用一點少一點。
“沒事,等我訊息吧,我出去一趟。”說完他回頭對趙萱萱一笑:“如果順利的話,以後咱們就是夫妻了,你不妨現在先叫一聲夫君練練嘴?”
“你覺得耍我有意思嗎!”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