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國王的憤怒!
數日後,帝都城。
“大訊息,這次絕對是天大的訊息!”
午後的茶館內聚集了很多人,彼此閒聊扯淡,暢談人生理想。
突然就有這麼一個大嗓門在從茶館外衝進來,一進來就狂飲幾口茶水,跑得滿頭是汗。
“什麼訊息啊,能讓你劉鐵嘴這麼大驚小怪的。”
“就是,快說出來讓大家樂樂。”
劉鐵嘴啪的放下茶杯,一抹嘴巴得意起來,環視四周說道:
“今天這個絕對是爆炸性訊息,聽說了沒有,長公主要成親了!”
“害,這算什麼大訊息,人家長公主年紀也不小了找個夫家不是很正常麼。”
“就是我還以為什麼呢。”
劉鐵嘴見眾人意興闌珊,頓時不高興了,連忙說道:“你們這幫潑皮懂什麼,如果只是長公主成親自然沒什麼,但你們可知道長公主的夫婿是誰?”
“想來應該是某個王公國戚吧,再不濟,肯定也是侯爵。”
“那可說不準,長公主已然是人間富貴頂端,男方家中再如何了得肯定也比不上,應該是情投意合的良人。”
“有道理啊,長公主才貌雙絕,如果找夫婿肯定是要在仙門當中找一個合適的,不過咱們東仙門能配得上長公主的,好像也沒幾個吧。”
“以前朝山宗還在的時候,那個大弟子慕容天縱還能算一個,神霞殿好像沒有出色的年輕人,還有馭獸宗的範文傑。”
看到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猜測,劉鐵嘴一直不說話就在旁邊看著微笑。
漸漸地大家察覺不對,劉鐵嘴太安靜了,紛紛停下來看著他。
劉鐵嘴笑呵呵道:“實不相瞞諸位,你們都猜錯了,沒有一個說對的,長公主的夫婿不在帝都貴族,也不再仙門天驕,而是一個你們以前從來沒聽過的人物。”
“是誰?!”這下大家終於來了興趣。
劉鐵嘴一字一句道:“此人叫陳知序!”
“陳知序?這個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啊。”
“好像是這一屆武道大會的黑馬吧,當時我還看到他的一場鬥法,長得確實很年輕,不過相貌一般,真要說起來在帝都有很多人都能比他強。”
“不是吧,長公主居然找了一個這樣的人做相公?”
很多人表示不可思議,難以理解,甚至認為這是謠傳。
然而劉鐵嘴非常以及肯定的告訴大家,這就是事實,而且是從皇宮裏麵傳出來的訊息,已經在帝都城傳開。
大婚日期就在七日後。
這件事來的非常突然,之前沒有任何徵兆。
也不對,有些人聽過陳知序在橫斷天都的宴會上鬧出風波,當衆和長公主示愛來著。
而且長公主當時並沒有名言拒絕,這麼說來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根據。
只是誰也沒想到,就這麼一個黑馬居然真的得到了長公主的青睞。
如此這般的情況,在帝都大大小小的酒館茶樓,青樓戲館等地火速傳播,不消半日便已經鬧得人盡皆知。
一開始很多人不相信,不相信長公主會這麼沒有眼光,陳知序知道的人確實這人有點東西,但肯定沒到讓一國公主傾心的地步。
何況,真要比起來,長公主的能力遠遠比陳知序更強。
所以說陳知序有什麼理由能把這一支帝國之花摘走?
很多人聽完表示痛心疾首,夜不能寐。
同一時間的玄黃觀,摔砸生在一間屋子裏持續了很久,直到老觀主從外面趕來。
推開門,就看到張千羽一臉憤怒的站在屋子中間,仰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多次教你,面對任何事都要做到氣定神閒,方能不亂方寸。”張文君看了眼地上的狼藉,緩緩說道。
張千羽聞言連忙回過神,恭敬拜見,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老祖,那陳知序究竟施了什麼妖法,竟能讓長公主答應的他的求親?”
“為什麼這麼說。”張文君皺眉道。
張千羽緩了緩情緒,說道:“陳知序一介白丁,毫無背景,只不過是在武道大會上有了一點表現而已,可縱觀武道大會比他強的人大有人在。”
“就是這樣一個人,我竟讓輸給了他!老祖,我不甘心!”張千羽憤怒極了,一團火焰在胸前持續燃燒。
張文君沉默片刻,說道:“如果僅僅是武道大會的表現,自然不夠,但他終究現在是空域島親自認命的巡察使,即使只有個名頭,那也是古來罕有。”
“就憑這些?我不信,一定是有其他原因,長公主什麼樣的人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因為這些而對陳知序傾心,說不定就是收了脅迫,沒錯一定是這樣!”
說到這裏張千羽忽然興奮起來,忙撲倒張文君腳下,抱著大腿說道:“老祖,一定是陳知序使得陰謀詭計,才讓萱萱不得已答應他,老祖和我去皇宮一趟,我要揭穿這一切!”
“你有些魔怔了。”張文君皺眉。
張千羽固執地搖頭,道:“老祖,我很清醒,我覺得現在萱萱一定需要我的幫助,而且,而且老祖你不也是想我和皇室聯姻,好方便佔據秘境的名額嗎,我們不能就這樣任由她們成親啊!”
“混賬!”
本來張文君挺冷靜,聽到這句話頓時勃然大怒,一腳把張千羽踢開,指著他鼻子怒道:“這些話你且在我面前說說便行,如果在外面,你有幾個腦袋!”
這一腳似乎也讓張千羽回過神,明白剛纔那些話不該說出來,連忙磕頭認罪。
“可是老祖,難道我們真的什麼都不做嗎。”
張文君沒說話,只是閉上眼陷入思考,良久說道:“陳知序此人,身上確實有些古怪,那日我救你回來之後,便占卜卦數,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什麼奇怪的地方?”張千羽知道自家老祖的一些本事,能讓老祖感覺奇怪的事情,肯定不會簡單。
張文君在一旁坐下,緩緩說道:“卦象上顯示,陳知序此人雙星蓋頂,且我算不出他的命數。”
雙星蓋頂?
張千羽到底是師承玄黃觀的精英,一些東西沒接觸過但還是多少聽過,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雙星蓋頂是玄黃觀的一種術語,而它通俗易懂一點的解釋就是一人身上擁有雙重命星,也可以理解為雙魂。
一般這種卦象只會出現在一些被怪物奪舍之後的人身上。
張千羽悚然一驚,詫異道:“老祖是說陳知序並不是本人,而是有妖物作祟?”
“事情恐怕不止這麼簡單。”張文君沉吟了下,說道:“那天我神念降臨,並未發現陳知序身上有妖氣,而且在他身邊的人,秦向書,楚為野都不是簡單之輩。”
“如果陳知序真是奪舍之人,他們肯定不會沒發現這個問題,既然沒有,那麼只能說明另一個原因,陳知序身上的雙星蓋頂有著其他寓意。”
張千羽這時腦瓜子清醒不少,皺眉道:“長壽觀的秦向書手中有一件法寶,可察人真假,如果陳知序有問題確實早就發現了,呃,會不會是他們故意隱瞞?”
“愚蠢!”張文君恨鐵不成鋼訓斥道。
他指了指天上,“就算他們和陳知序達成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想替陳知序隱瞞,難道空域島那幾位尊者,也會如此,還能讓他接任東仙門巡察使?”
張千羽一想也是,不說話了。
張文君繼續說道:“這兩天老夫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憑藉我多年的經驗來看,陳知序身上的雙星蓋頂,應該是指他隱藏了身份。”
“偽裝?”張千羽回過神說道:“那不對啊,如果僅僅是偽裝,老祖怎麼會出現雙星蓋頂的卦象,這和咱們的占卜不一樣啊。”
帝都城是什麼地方,玉瓊國的核心重地,先來這裏的人不僅有人還有各種妖魔鬼怪,這中間肯定也有偽裝混入進來的。
想要辨識這些人,各家都有自己的辦法,占卜也算其中一種。
但偽裝的人所顯示的卦象肯定和雙星蓋頂沒關係。
張文君點點頭說道:“問題就在這裏,所以老夫一直沒有想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裏,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陳知序此人極有可能並不是他真正的身份。”
“妖族?”
張千羽問道。
“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如果是妖族,陳知序在帝都所做的一切行為都很難說得通。”張文君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
畢竟,妖族在大家印象當中就沒有什麼好觀感,而陳知序來到帝都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事能和妖族行事作風聯絡上。
即使再如何偽裝,有些東西是在骨子裏的改不掉。
而且如果是妖族,這裏有個很大的問題繞不過去,陳知序身邊的那些高手,還見過東仙門那幾位尊者,結果最後都能安然無恙。
“那我去查查陳知序的來歷,他是玄月宮的弟子,這點肯定能找到一些線索。”張千羽自告奮勇。
張文君瞥了他眼,道:“等你想起來,什麼事都做不成,老夫已經讓人去調查過了,沒問題,陳知序確實來自玄月宮,不過在玄月宮之前,陳知序的資訊是為零。”
“倘若陳知序真的有什麼問題,而且從玄月宮開始就已經在計劃,那麼此人的目的就有點可怕了。”
張千羽沒聽到後面的話,興奮道:“老祖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陳知序這個人有問題,說不定長公主答應他的求親,也是有情不得已的原因,我一定要去阻止他們!”
“冷靜一些,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次成親,應該是長公主的意思,我們這段時間經常過去,長公主那麼應該是著急了。”張文君說道。
張千羽有點急了,這時張文君又說道:“不過你的想法也不是沒道理,陳知序如果真有問題,來帝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肯定會影響到皇室。”
“那怎麼辦?”
張文君想了下說道:“還能怎麼辦,繼續調查陳知序,沒有足夠的理由,你以為皇室那裏會任憑你胡鬧麼。”
“這件事我去做!”
張文君這次沒有拒絕,因為他看得出來這次成親的訊息傳來,對這個孫子影響很大,如果不能及時調理以後恐怕要出大問題。
只是不知為何,張文君心裏始終放不下那個卦象。
究竟還有什麼的原因,會使得陳知序出現雙星蓋頂的卦象呢......
......
“什麼?你要和陳知序成親?!”
聽到女兒說的話後,國王趙晉差點氣得拍桌子。
他怎麼也沒想到,女兒就出去一趟的功夫,結果給他找了女婿,關鍵這個女婿找的如此隨意,說是兒戲都不為過。
即使平民百姓家中的女子出嫁,也是要經過父母同意,定下良辰吉日方能進行。
但她這個女兒,不僅沒有考慮到這些,現在還敢大言不慚的跑來和他說必須要和陳知序成親。
把他這個國王當什麼了?把皇室當什麼了,成親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商量都不商量直接自己就定了。
趙萱萱跪在大殿中,沒有抬頭,仍舊固執的說道:“還請父皇息怒,但我與陳知序情投意合,早有結為伴侶的意思,並不是臨時起意。”
她頓了下,繼續道:“想必父皇也知道武道大會的事情,那時候鬧得沸沸揚揚,後來陳知序幾次找我,事情就這麼說到這裏了。”
“混賬!既然如此,那你之前為何一點訊息都沒有和我透露?現在跑來和我說,你讓我怎麼和玄...其他人交代!”趙晉還在氣頭上,臉色難看。
如果是別的事,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件事關乎到皇室顏面。
何況,玄黃觀那裏多次來拜訪,每次都送來不少好東西,趙晉都收下了,而且也有撮合的意思。
現在大女兒給自己搞出這些事情,趙晉一時感覺臉上有點掛不住。
“父皇是想說玄黃觀吧,女兒本無意期滿父皇,但我實在和玄黃觀合不來,若要讓我和一個不喜歡的人生活一生,女兒寧願孤身終老。”
“你!”趙晉勃然大怒。
趙萱萱此時抬起頭,面無懼色與國王對視:“父皇,不知你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這畢竟是女兒自己的終身大事,難道我沒有選擇權力嗎,若是母后在世,想來也會允許我這麼做。”
聽到她擡出自己的皇后,趙晉啞然失聲。
片刻後,趙晉平復情緒在椅子上坐下,說道:“父皇倒不是這個意思,但再怎麼說,這都事關皇室的顏面...嗯主要是宗室那些老傢伙,陳知序此人我知道,確實有點本領,聽說盡羽城那次事件,就是多虧此人才得以解決,後來還得到了空域島尊者的賞識,委任了....”
“巡察使。”趙萱萱接上道。
趙晉點點頭說道:“對,巡察使,可他終究沒有什麼身份,而你是堂堂帝國公主,還是下嫁,未免委屈你了。”
“我不覺得委屈。”趙萱萱眼神堅定道。
趙晉想發火,怎麼好說歹說你就聽不進去呢,這個陳知序到底哪裏好,有點才能不假。
但帝都比他強的青年才俊多了去了,再怎麼也沒理由選擇一個陳知序。
“你讓我好好想想。”趙晉揮揮手想暫時穩住大女兒。
只要讓兩人一段時間不見面,再想辦法把那個陳知序支開,後面的事情就好解決了。
然而趙萱萱豈能看不出這點,畢竟這麼多年來趙晉的做事方法見過不少。
“父皇沒必要騙我,我清楚如果今天不把這件事定下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陳知序了。”
趙晉忽然臉色一沉,冷冷道:“你今天是非要和我過不去是不是!”
“是父皇和自己過不去,不是女兒。”趙萱萱毫不退縮。
趙晉靜靜注視她片刻,緩緩說道:“那你可要想清楚,下嫁之後便會離開皇宮,屆時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國公主,而是一個普通人家中的愚婦,權力,金錢,人脈都將離你遠去,那時你除了守著一個男人,將會變得一無所有。”
見到趙萱萱沉默,趙晉心裏稍加安慰,笑道:“所以說,婚姻大事,還是要考慮清楚為好,不是父皇為難你,畢竟你是我皇室的公主,前半生富貴無限,豈能讓你後半生反而不如。”
“知道你生性高傲,想要自己做出一番大事,但也要量力而行,父皇不會逼你選擇你不喜歡的,但有些時候事情並不能看表面,相處一段時間說不定會發現更合適呢。”
“當初,我和你母后也是這麼過來的。”
趙萱萱看著趙晉,忽然問道:“父皇,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但說無妨。”
“你收了玄黃觀多少好處,居然能讓一國之主都忍不住心動?還是說父皇鐵了心不顧女兒的意願,只憑一己之意就是要把女兒推進火坑......”
“啪!”
響亮的耳光在大殿中突兀響起。
趙萱萱捂著通紅的臉頰,難以置信的望著面前這個曾經在她眼中高高大大的身影。
這好像是第一次被父皇打。
趙晉麵沉如水,指著趙萱萱說道:“混賬東西,你知不知剛纔在說什麼!”
“我非常清楚!”趙萱萱沒有哭,但聲音也變得冷硬,一字一句說道:“我一直都非常清楚,包括今天這件事!”
“好!很好!”趙晉怒極反笑,指點她說道:“既然你這麼清楚,那就隨你好了,你想嫁給誰都行,但你休想皇室出面佈置!”
說完拂袖而去。
趙萱萱呆呆跪在大殿,良久緩緩站起身朝殿外走去,臨出門前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眼底些許黯然,最終決然離開。
不日後,長公主要於七日後成親的訊息不脛而走,短短半日便已經傳遍帝都。
雲玄山,觀海崖邊。
許知塵望著遠處壯闊好似無邊際的雲海,某一刻,風兒刮來,雲海舞動。
“都這個時候了,你難道一點也不緊張?”
慕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伴隨一股幽幽的香氣飄來。
許知塵從冥想中回神,笑道:“有什麼值得緊張的,反正只是演一場戲而已。”
“你真這麼想?”慕然覺得奇怪。
許知塵扭頭看了她眼,不解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覺得吧,沒有一個正常女子,會輕易拿自己的名聲冒險,她還是一位帝國公主。”慕然說道。
許知塵聞言失笑道:“你不會認為那女人真的喜歡上我了吧,絕對不可能,我很清楚她的目的,這次合作不過各取所需,而且她什麼性格你也不是沒打過交道,總之事情結束,她是他我是我。”
“那可說不準。”慕然撇撇嘴,小聲道。
不過這次許知塵沒搭理他,昨天和萬靈長老碰面,交談並不是很愉快,不過最後的結果還行。
這時候瑤姬從小道上跑來,然而沒注意腳下,不小心摔了個狗啃泥,在草地裏滾了好幾圈停下,晃了晃腦袋左右巡視才找到兩人位置,嘴裏清脆喊道:
“長公主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