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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搶書!

    帝都,錦繡宮。

    青帳搖曳,剛剛沐浴過的長公主蓮步走出。

    走道間將胸前的溼發輕甩到身後,天鵝頸修長,白皙如珍珠般的肌膚還沾有一些未乾的水珠,看起來更顯水潤晶瑩。

    身上穿著輕薄舒適的紗裙,只露出能養金魚的鎖骨,包裹著玲瓏曲線的曼妙身軀在梳妝檯前坐下,自有婢女上來服侍。

    “陛下那邊派人來問,關心殿下在神魔界遇到的危險,打算下次讓青陽先生隨殿下一起。”婢女小心仔細的替長公主打理頭髮,一邊彙報。

    銅鏡中映著花容月貌的女子,精緻立體的瓜子面孔不施粉黛仍舊看不見絲毫瑕疵,此時面無表情閉目養神。

    “二皇子剛纔也派人過來,說是要請殿下去用晚宴。”

    長公主依然毫無動靜。

    “蕭家長女近些天來還是不肯安穩,今天又把青陽先生的丹爐扔了出去,陳妃過去勸阻還被打了一巴掌,哭著去找陛下了。”

    一如往常的和殿下彙報工作,似乎是意識到殿下對前面的不感興趣,便說了些宮中日常。

    平日裏殿下偶爾還會和她們討論。

    然而趙萱萱還是沒說話,婢女識趣的閉嘴,感覺今天殿下回來後有些反常。

    不知過了多久,婢女收拾利索站到一邊。

    “讓人回絕二皇子,本宮今天不想聽他嘮叨,讓他別來煩我。”

    婢女恭聲應下,當然到時候話肯定換一種說法,意思不變就行。

    這些對於她們做下人的來說已經輕車熟路。

    “準備一下,本宮要去找青陽老師。”

    ......

    不久後,皇城一處道觀內。

    “見過長公主。”頭戴蓮花冠,挾著拂塵的慈眉善目的老道士起身作揖。

    後院蓮花池為清修之地,看門的道童將人領進來後自行退去。

    經過簡單打扮,換了一身乾淨的水綠色長裙的趙萱萱連忙回禮:“老師不用客套。”

    老道在亭中重新坐下,將小火爐上的茶壺取下倒了一杯茶,溫聲說道:“聽說殿下這次在神魔界遇到了詭霧,能出來真是萬幸。”

    “這次來剛好想和老師說說這個。”

    趙萱萱坐在那裏沒動茶水,沉吟了下把遭遇的情況說出,具體講了這次詭霧和以前遇到的詭霧變化。

    其實不光是許知塵發現這次詭霧變得複雜,趙萱萱以及很多有心人同樣發現了。

    “不知是因為這次的異魔特殊,還是詭霧已經進入了全新的階段,比起之前更難對付了。”

    趙萱萱捧起茶杯潤了下唇,接著道:“學生現在擔心的是另一件事,不同的詭霧如果碰到一起會發生什麼,是否會相互吞併。”

    “以前可曾遇到過這類情況?”老道詢問。

    皇室這方面掌握的資訊比大部分人都多,趙萱萱肯定也查過,但她還是搖頭說沒有。

    以前詭霧只有單一的特性,加上從北仙洲那邊傳來的訊息,每個詭霧都有自己的規律。

    確切的說,殺人的規律。

    從一開始的茫然現在上層的勢力,其實很大程度習慣了這種方式,進入詭霧可以大大降低危險係數。

    反正只要摸清當前詭霧的致命規律,再進行規避,那麼詭霧充其量也就是個比較特殊的環境罷了。

    至少,趙萱萱是這麼想的。

    她說現在的情況下是這次遇到的詭霧,不僅有致命規律,而且還不止一種。

    這說明詭霧也是存在變化的,可能一直就有,或者是因為神魔界的特殊。

    “殿下倒也不必太過擔心,貧道和同在帝都的一些高人研究過,大概搞清楚了一件事。”

    老道沒有賣關子,頓了下緊接說道:“那些神魔骨上的具備的靈蘊,應該是某種規則所化,簡單點說就是天地自行演變的規則。

    這些往常我們都是看不見的,只能去摸索,不知什麼原因被神魔記載在體骨上。”

    “根據古籍上的記載,這應該就是諸天萬物的道韻,可能和神魔時代的修煉方法有關係,這些可以不用在意,目前來說,從神魔骨上我們可以直接觸控規則。”

    “至於詭霧的變化,雖然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不過之前就已經確定過,詭霧同樣是規則所化。”

    “區別在於以前規則只存在冥冥之中,屬於無形的束縛,現在則是會被規則抹殺,甚至主動攻擊。”

    “但歸根結底,無論詭霧還是神魔鬼,都和規則有關係,如果要有破局的方法,貧道覺得神魔骨絕對是個關鍵。”

    老道說了一堆,趙萱萱若有所思。

    “還有件事想請老師解惑。”

    老道頷首示意她講,趙萱萱略微措辭說昨夜在詭霧中遇到了鬼麵劍客,說實話能順利出來和鬼麵劍客也脫不了關係。

    只不過當時鬼麵劍客的表現有些反常,並沒有直接攻擊異魔,反而盯上了異魔身上的東西。

    還有就是當時看到鬼麵劍客取出一根鏽跡斑駁的鐵釘,她覺得那是魔器。

    後來又說那柄巨劍可能也是魔器,但當時鬼麵劍客明顯取不出來。

    就是那根鐵釘魔器起到了什麼作用。

    問老師知不知道這種情況是什麼原因。

    青陽老道聽完眉頭皺到一起,告訴趙萱萱這是不可能的,有些異魔身上確實存在魔器,但不可能被取下。

    因為有人試過,差點死了。

    當然魔器或許能被取下,但絕對不是一個只有結丹境修為的人能做到的。

    讓趙萱萱再多說一點有關那鐵定的情況。

    可惜趙萱萱也不知道太多,當時就是匆匆一瞥,壓根不知道那鐵釘意味著什麼。

    直到事後想起來才覺得古怪,剛纔洗澡的時候她一直在思考這件事。

    青陽老道思來想去,告訴趙萱萱有一種可能,按照她形容的情況,這個釘子有點不像是單純的魔器那麼簡單。

    反倒有點像鑰匙。

    為什麼會是鑰匙趙萱萱表示疑惑,老道就解釋說只是個形容,因為這釘子所展現出的能力就像是開啟魔器的封印。

    “殿下不是也說當時那柄插在異魔頭上的劍無法撼動,這說明之前的猜測沒有錯。”

    老道緩緩說道:“詭霧在浩劫的時候出現過,曾被仙門大能聯手鎮壓,可能這些魔器就是那些人的兵器,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觸發。”

    “那鬼麵劍客身上竟然有這種寶物,此人要是能掌握在手中,或許日後能起到大用。”

    說起這個趙萱萱臉色有點難看,老師的想法和她不謀而合。

    只不過她的初衷是看鬼麵劍客還算個人才,但結果很慘淡,兩次在鬼麵劍客手中吃虧。

    甚至還損失了一株萬龍參。

    就算她是皇室公主,對於這種極品靈粹想要再擁有必須也得提前通報申請。

    畢竟皇室並不只為她一人服務。

    至於之前答應鬼麵劍客三株萬龍參純粹就是緩兵之計罷了,反正又沒有發血誓。

    到時候出來後就不信鬼麵劍客真的敢上門來要。

    本來還以為鬼麵劍客挺好騙得,但現在看來好像她被戲耍的成分更大。

    估計一開始鬼麵劍客就沒有對另外兩株萬龍參報什麼希望,可笑她還有些沾沾自喜以為對方中計。

    越是這麼想趙萱萱心裏越氣,如果現實能找到鬼麵劍客的真實身份她絕對不會放過。

    “父皇說打算讓老師陪我去神魔界?”趙萱萱問道。

    老道點點頭說道:“是陛下的意思。”

    “這樣會不會冒險了,神魔界內的環境對老師這樣的境界剋制很大。”趙萱萱說道。

    老道笑道:“無妨,貧道只是負責保護殿下而已,不會大動干戈,如果再碰上那個鬼麵劍客,剛好一併抓了。”

    皇室其實有化神修士在神魔界,不過那些人並不能時刻陪在皇室成員身邊。

    在神魔界一些地方出現大量神魔屍骸,這些地方一般稱為‘礦藏’,大多數都是小礦藏,如果發現大礦藏必然會引起無數人爭搶。

    皇室派出去的頂尖修士大多都是搜尋這些大礦藏,畢竟神魔骨的厲害很多人都見到了。

    像趙萱萱這樣的皇室人員,其實一直都跟在這些人身邊,很少獨自行動。

    上次碰上鬼麵劍客純粹是趙萱萱個人意願,否則鬼麵劍客就不可能還能像後面一樣瀟灑了。

    這次讓青陽道人跟著,主要就是爲了保護趙萱萱。

    “那個蕭家長女怎麼樣了?”

    既然老師都這樣說了,趙萱萱自然沒有意見,他也是發現了,如果不找其他幫手,單憑自己可能下次遇鬼麵劍客也討不了好。

    不過來這裏又不能單純是爲了解決問題來的,那樣明顯是把老師不當人,尊師重道這方面趙萱萱還是很看重的。

    提起這個人青陽道人苦笑不已:“這位千金小姐可比殿下厲害多了,武王把她送到貧道這潛修,結果現在修行毫無進步,道觀上下還得伺候這位姑奶奶。”

    “貧道現在是管不了了,不然殿下就去和武王說一聲,把人領回去,這種千金適合養在府上。”

    趙萱萱好看的眉毛一挑,想起那位湘州蕭家的大小姐深有感觸。

    當時還敢和她橫眉冷眼,說實話就算是父皇的那些妃子都不敢這樣對她。

    但因為是武王府特別關照的人,趙萱萱只能寬慰自己不和對方計較。

    一個瘋婆娘,還是貴族出身,一點體統都沒有和其計較有失身份。

    不過現在搞得道觀上下不得安寧,趙萱萱覺得對方有點過分了,要不是顧忌武王府的面子非得過去敲打一下不可。

    “聽說陳妃被打了。”趙萱萱說道。

    青陽道人面皮子抽了下,頷首道:“怎麼也是蕭家在帝都唯一能說的上話的親戚,屬實不應該。”

    這話就有點平淡了,趙萱萱聽出弦外之音。

    “蕭家大小姐雖說性子有些跳脫,但大抵還是知書達禮的人,怎麼會動手打人?”

    青陽道人搖了搖頭:“陳妃想找個妹妹吧。”

    趙萱萱聽這話好半晌反應過來,麵露恍然。

    這其實和一樁舊事有關,有關陳妃和蕭家大小姐的關係還得從湘州說起。

    湘州水土養人,後面誕生了四大世家,實力旗鼓相當吧,但其中祝家、蕭家和陳家三家家主的第一個孩子都是女孩。

    而且長大後還都變成個頂個的大美人,在湘州被譽為一大美談。

    後來祝家的長女嫁給了同爲湘州四大世家之一的許家,沒錯就是現今武王的世子。

    至於另外兩家也都有各自際遇,陳家嫡女被召進宮中封了妃子。

    至於蕭家嫡女有點倒黴,本來家裏已經和隔壁州地一個世家準備聯姻強強聯合,當時婚書都準備好了,彩禮都收了。

    結果臨到快要娶親的頭一天,有人舉報那個家族私通境外勢力被國王下令滿門抄斬。

    男丁一根毛都沒剩下,女眷則被充入當地教坊司。

    這件事甚至讓大好良民的蕭家險些被捲入漩渦,萬劫不復。

    最後還是許家那邊幫忙保住了蕭家,雖然大難躲了過去,卻也遭到打壓。

    至於蕭家嫡女不知該說倒黴還是幸運。

    畢竟如果再早一天,教坊司恐怕就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因為聯姻這件事當初蕭家嫡女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後來發生這種事更是差點和家裏鬧翻。

    怎麼說呢,可能家主也是對這位嫡女心有歉疚,畢竟差點就毀了女兒的一生。

    所以就算蕭家嫡女年紀越來越大,只要她不開口誰都不敢再在其面前提及親事。

    陳妃可能是好心,畢竟還有什麼能比嫁到皇室更吃香呢。

    但她可能忘了當初那個未過門的夫婿就是死在國王手下。

    雖說事出有因,可那會兒人可不知道實情,傳的最多的說法就是蕭家嫡女剋夫,誰娶誰倒黴大概就是這意思。

    多多少少也是傳到蕭家眾人耳中的,試問那個大姑娘能承受這種侮辱。

    結果顯而易見,蕭家嫡女並不領情,甚至淡定的甩了陳妃一巴掌。

    趙萱萱覺得這可能還有另一層意思,怎麼說陳妃也是國王的妃子,這麼被甩巴掌多少有點逾越規矩。

    說不定那位蕭家大小姐就是故意這樣做的呢?挑明告訴所有人老孃不會嫁人,國王也不行。

    因為之前蕭家大小姐來帝都就引起很多貴族子弟的轟動,想要提親,誰讓湘州三美的名氣太大,帝都這裏都早有耳聞。

    總之煩人的蒼蠅還是有很多的,這下也能一勞永逸。

    你身份證再牛叉也不能牛過國王吧。

    陳妃背後可能有父皇的意思,但現在發生這件事那位父皇估計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人家不願意總不能強搶民女對吧,玉瓊國又不是流氓國度,再者還要顧及武王的面子。

    怎麼想著趙萱萱有點奇怪的感覺,陳妃像是主動湊上去給蕭家那位大小姐立威的。

    這一巴掌下去,不知道少去多少麻煩。

    離開前,趙萱萱越想越不對味,轉道去了後院。

    裡面都是一些婢女再來回打掃,匆匆忙忙的,旁邊還有一尊翻到的丹爐。

    院子裡的紫藤架下,坐著一位身姿豐腴的紅裙女子。

    從身後只能看到衣衫緊貼的背部曲線,因坐姿使得與石凳子緊密交接的地方劃出一道渾圓弧線,正是肥美多汁的年紀,此時手裏捧著一本書籍入神。

    渾然不知旁人走近,不時拿起桌子上的紫葡萄放進嘴裏,悠閒愜意。

    要不是知道這邊的事情,完全看不出這是剛剛撒過潑的女人。

    “不是讓你們別來打擾我,說什麼我都不會聽的,趕緊走。”

    面對頭也不回的蕭家大小姐,趙萱萱微微站定,面無表情。

    蕭怡君翻開新的一頁,上面寫的內容其實已經看了很多遍,但不知為何怎麼都看不膩,可能不膩的是那份牽掛,忽然,她察覺到什麼動作一頓。

    回頭看到站在紫藤架外的趙萱萱,微微蹙眉:“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趙萱萱淡淡道。

    蕭怡君收回目光,不鹹不淡說了句:“看過了,殿下還不走。”

    兩人論容貌不分上下,卻各有特色,年長一些的蕭怡君勝在更有女人韻味,讓人慾罷不能。

    當然不能說趙萱萱沒有女人味,身上自帶貴族氣質,眉眼間的冷冽為其增添不少別樣風采,嗯有股女強人的味道。

    “本宮以前得罪過你嗎?”趙萱萱問道。

    蕭怡君淡淡道:“沒有,殿下這樣的貴人怎麼會得罪我。”

    “那你為什麼對本宮有敵意,從一見面便是。”趙萱萱說道。

    蕭怡君說道:“那是殿下的錯覺,我只是不喜歡這裏罷了。”

    這話趙萱萱覺得對方應該更想說不喜歡皇室的人,畢竟以前有過不愉快的經歷。

    但轉念一想又不對,那樣說恨意纔對,可這個女人明顯是敵意。

    “或許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能說開最好,本宮不是不講理的人。”趙萱萱說道。

    蕭怡君平淡一笑:“殿下這話可不要被外人聽見,不然不知道要怎麼傳呢,到時再說我對皇室不敬治我大罪,您說是吧。”

    這話,這話聽得趙萱萱微微凝眸,此時她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這絕對不是個頭腦簡單的女流,之前扇陳妃巴掌百分百是故意的。

    只是讓趙萱萱想不通的是自己哪裏得罪過對方?這話聽著有些陰陽怪氣,好像以前她做過一樣。

    雖說身份確實允許她這樣做,哪怕一句話都可以治對方的罪,但趙萱萱又不是那種病嬌女,做事向來有法有度。

    思來想去忽然想起一件事,趙萱萱冷笑道:“原來你是因為許家那個小子,也對,你們兩家本來關係就好,當初要不是許家從中出力,蕭家可能就已經是歷史塵埃了。”

    “不過,那位武王的孫子只不過就是個沒腦子的莽夫,她聽信別人蠱惑衝撞本宮難道還不能懲罰他了,真是可笑。”

    蕭怡君挺生氣的,她確實因為這件事對這個長公主看不順眼。

    畢竟要不是這位長公主,許知塵不可能被驅逐出帝都,當時這個長公主如果能大度點也就不會發生後面那些事。

    不過那都是她以前的想法,現在已經知道皇室真正目的,是說就算沒有長公主也會有其他人。

    但這並不妨礙她討厭這個長公主。

    所以對於皇室的人蕭怡君打心底排斥。

    “這些話我可沒說,殿下怎麼想是你的事,我要看書,就不送殿下了。”蕭怡君說道。

    趙萱萱面無表情望著她,忽然,她一招手直接把蕭怡君手裏的書籍吸扯過來:

    “此書裝訂潦草,也不知你哪找來的野書,道觀內還有很多....”隨意翻了兩頁,她眉頭一揚:“這本書本宮要了,你最好答應,不然本宮就像你說的治你大不敬,反正本宮做過。”

    蕭怡君氣得去搶沒搶過,只能瞪著趙萱萱“還給我!”,結果趙萱萱理都不理,冷冷看了她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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