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沈嘉弦是第一個反對的。

    “不能，席總這個身份地位，什麼事還用得著親自動手？有什麼事多的是手下去辦，他那個副總梁雪瑩不就是陸家大少爺的女人嗎？陸氏製藥在國內名氣那麼大，研究一個致幻劑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這要是不知不覺讓梁雪瑩帶來，誰能發現的了！時錦你和他是未婚夫妻，感情那麼好，當然是想著他說話，你的話未必可信。”

    別人不清楚陸正輝是個什麼模樣，時錦是清楚的不得了。

    那個在船上自己摔倒了都不好意思叫人的內向男人，被撩幾句就臉紅，還得靠著梁雪瑩來處理外交事宜的傢伙，說什麼也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稍微整理了思緒，時錦面向記者開口說道。

    “無力的解釋也沒什麼用，我就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說一說。這件事有兩個奇怪之處，第一，致幻劑需要開啟加溼器放置，根據服務生的描述，他看見加溼器正常使用，還要不時來上菜，我或者席厲爵要找什麼理由去下藥纔不會被懷疑？第二，致幻劑在加溼器裡，我們都在相對封閉的包間內，之前我們也抽了血去化驗，並沒有異常，也就是說沒有提前準備解藥之類的東西，為什麼我和席厲爵沒事？”

    這一問，倒是把記者們問的啞口無言，就連沈嘉弦也不知該說什麼。

    他對沈嘉謙最爲了解，知道他哥哥這個人一向小心謹慎，如果在他清醒的時候，席厲爵或者時錦有那麼明顯的動作，他肯定會發現的。

    要是他們提前自己吃了解藥，驗血一定能驗出來，不可能發現不了。

    時錦見場面終於得到控制，回頭朝著席厲爵燦爛一笑，隨後打了個響指吸引注意力。

    “現在已經快要半夜十二點了，各位記者朋友一定累壞了吧？我出錢給各位準備夜宵，灰鷂，清點一下人數。”

    凌晨兩點，醫院病房內。

    時錦費盡力氣哄了沈嘉謙的妻子回家帶孩子，又威逼利誘的讓席厲爵去睡覺，獨自窩在一邊的沙發上，想著要是沈嘉謙醒來也能及時發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沈嘉弦從休息區趕來，見時錦坐在一邊玩手機，不禁嗤之以鼻。

    “切，在這演給誰看呢？準備威脅我哥說假話？我告訴你，我今天就在這跟你死磕，絕不會讓你有機可乘。”

    時錦懶得搭理他，只是繼續低頭打遊戲，看著時錦身上披著席厲爵的外套，沈嘉弦心裏一陣無名火起，直接點開手機上一個黑天鵝圖示APP，釋出緊急任務。

    “半小時內，到席氏總部大樓製造混亂，完成者三十根魚骨。”

    在黑海，三十根魚骨就是三十萬。

    利潤可觀，危險也不小。席厲爵爲了保證席氏的安全，安排了高手一天二十四小時看守，理論上來說，不可能有人闖的進去，但活躍在黑海的黑鯊就是吃這碗飯的，爲了這些錢，他們總有辦法，達到金主的要求。

    與此同時，陸正輝的後續計劃已經完成，關掉落地燈，躺下休息。

    席氏總部的員工都有一個工作手機，這些平時一起工作的一千多人同時在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收到了公司的來電，音量被調到最大，無論一開始的鈴聲被設定成了什麼，都變成了詭異陰鬱的曲子，夾雜著女聲的尖叫。

    膽子小些的女員工直接被嚇破膽，而膽子大的男員工們也被吵得睡不著覺，甚至發覺這個電話結束通話之後會在十秒鐘後再次打來，一向對席厲爵有意見的宋銳正好還沒睡，直接把這件事錄進他的影片日誌。

    “大家看看，這就是我們那個無良老闆，大半夜的打電話來，你們聽這個鈴聲，多瘮得慌，重要的是我手機原本設定的根本不是這個，也不知道老闆用了什麼法子給我換掉的，明天得問問技術部的同事。既然他敢打過來，我就敢接！來吧朋友們，希望明天我還能不被辭退。”

    宋銳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才喂了一聲，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對此，宋銳似乎非常失望，把工作手機湊到鏡頭前讓大家看到後，撇撇嘴開口吐槽。

    “一看就是玩不起，他倒是接啊，這個時間點，我就開變聲器該直接罵他一通，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再假裝不知情。要說起原因啊，我也能猜得到，肯就是因為之前在論壇上的時候，我們聯合起來吐槽他嘛。”

    說起這件事，宋銳似乎很是興奮，把工作手機扔到一邊開始說明情況。

    “你們都不知道，我們公司的制度有多殘酷，過年前那三個月直接來末位淘汰制誒，一輪還不夠，他直接來三輪！每個部門裏的小組都得淘汰最差的一個，你們知道這三個月淘汰了多少人麼？四十多個！關鍵是他根本是一刀切，我們部門一個工作了五年多的老員工，就是因為第一個月請了五天病假做手術，耽誤了工作，直接被辭退了！你就說我們老闆該不該罵！”

    時長兩分鐘左右的小影片被髮布出去，因為攜帶著關鍵詞“無良老闆”“深夜來電”等等現下十分熱門的話題，加上現在很多上班族都是習慣性熬夜，凌晨兩點不睡的大有人在，影片的熱度直接衝上前三。

    即便是影片裡沒有提到是哪家公司，哪位老闆，卻還是有人直接透過各種線索人肉出了席厲爵這個名字。

    凌晨四點左右，正在睡夢中的席厲爵還不知道這回事，而時錦的手機卻收到了一條推送。

    “無良老闆席厲爵，對外優雅紳士貴公子，對內不把員工當人看，公司內部末位淘汰制殘酷至極！”

    點進去之後，時錦就看到了那條影片，而對於宋銳，她卻並不熟悉。原本還在病床前的時錦趕緊回到休息間叫醒席厲爵。

    “席老師醒醒，出事了，席氏內部真的是末位淘汰制？現在關注的人已經十幾萬了，晚幾個小時只會更多！”

    席厲爵坐起身揉著痠痛的眼睛看向時錦的手機螢幕，冷笑出聲。

    “還真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