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儘量發出悽慘的叫聲，青年則是在她耳邊輕聲解釋著。

    “我知道你不是自願來的，現在你只需要聽我說。這裏是雲市城郊的一家精神病院，歸屬於周家，據我所知這裏正在進行試藥，這裏符合條件的病人都是實驗被試，之前那位因為玩忽職守被辭退了，我是被強制帶過來做所謂護工的，會一天三次的過來。我的手機和行蹤都被嚴密監控著，沒辦法幫你求救，我在你床墊下放了一本便籤紙和一支筆，有疑問可以寫給我。”

    青年伸手點了點自己腕間的金屬手環，看起來就像是鐐銬一般，一塊小小的電子屏鑲嵌其中。原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受害者。時錦摸了摸床下，確定他說的是真的，隨後低聲問道。

    “真名不方便說的話，我該怎麼稱呼你？”

    “灰鷂。”

    一種體型比較小的猛禽，捕食小型鳥類，倒是很像他。時錦這樣想著，飛速整理了思緒開口問道。

    “我隨身的東西都在哪？我在這醒來的時候，連衣服都被換過了，還在輸液。”

    “你的東西我不清楚，我的東西也全都不知去向，現在用的手機是統一發放的，所有動作都被監控著，而且不能帶進這棟樓。我來的時候是被相熟的兄弟打了一針肌肉鬆弛劑，防止半路逃脫，你應該也是一樣。院長說，我會在這待上三十天，之後會得到一筆錢。錢不算多，還不自由，這層樓的女孩又有好幾個是被強制帶來的，如果你想逃走，我們一起計劃。”

    “我隔壁那位大叔應該挺壯實，他或許可以幫忙。”

    “大叔？這一層樓住的都是女……”

    沒等灰鷂說完，護士就推著小車走回，灰鷂退到一邊，時錦安安靜靜的被抽了一管子血，目送兩人離開。

    一層樓都是女的？那她聽到的聲音是怎麼回事？時錦只覺得渾身寒毛直豎，抱膝坐在床頭，連送來的麪包和雞蛋都沒吃。

    J國，傍晚，結束了一天工作的席厲爵給時錦撥了影片，手機螢幕上，時錦笑意淺淺，看得席厲爵也跟著輕鬆不少，嘴上卻是不依不饒。

    “傻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上了一天的課有點累，見到你就覺得開心。”

    螢幕的另一端，梁雪瑩在佈置成學校宿舍的房間舉著手機，看著席厲爵寵溺的目光，就覺得自己快要陷進去，而他對自己的稱呼，卻強迫著她清醒。

    “錦兒，你所在的學校可是以嚴苛著稱的，課程一向很滿，要是覺得累就早點休息。今天是週三，還有一天半的時間，週五下午你幾點下課，我去接你？”

    對於下課時間，梁雪瑩可並不清楚，只好含糊了事。

    “正想說這個，老師留的作業很多，這週末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完，要不然我還是不回去了，在你身邊，我的效率更低。”

    梁雪瑩主動推脫著見面，畢竟學校裡的是個冒牌貨，一旦席厲爵去接人，一定會露餡的，而她又只能藉助影片和語音和席厲爵交流，根本見不得光。

    簡短的交談之後，梁雪瑩結束通話了影片，若有所失的看向陸正輝。

    “我總覺得瞞不了三十天。”

    “沒關係，那就能瞞住幾天算幾天。”

    看著梁雪瑩緊張的模樣，陸正輝主動提議喝幾杯當做放鬆，梁雪瑩的酒量一般，沒有解酒藥加持很快有了幾分醉意，抱著陸正輝哭訴著。

    “小陸陸……你說為什麼席厲爵就是不喜歡我呢？我從喜歡他開始就想著自己要變得更完美，除了工作，我還學做飯，學跳舞，我每天都得零點才能睡覺，我那麼努力，他為什麼就是看不見我！都是因為時錦那個野種！”

    話音未落，梁雪瑩手裏的玻璃杯就被狠狠摔到地上，隨著尖銳的聲響，陸正輝的心裏也有什麼隨之崩裂。看著愛人這樣歇斯底里，他覺得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才行。

    “小瑩，狠狠的把時錦打一頓，能不能讓你消氣？”

    “不能！我要毀了她的臉，讓她再也不能勾引男人！還要毀了她的手，看她還怎麼學服裝設計！”

    “這個容易，等我幾分鐘。”

    陸正輝從一旁摸過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喂，讓人把6390的臉毀了，右手也毀掉。讓動手的人實時錄影，聲音就不用了，我會親眼看著。”

    電話另一端的迴應十分簡潔，幾秒種後陸正輝就直接結束通話電話，拿過筆記本，直接接入監控影片推到梁雪瑩跟前。

    “小瑩，一會兒你就可以看到了。”

    灰鷂得到指令後，直接進入時錦所在的房間，動手把一個微型攝像頭掛在門上的小視窗邊沿，假裝粗暴的扯著時錦的衣領把她拉到牆邊，低聲開口解釋。

    “有人讓我毀掉你的臉和手，實時看著，門上視窗掛了微型攝像頭，只看錄影不聽聲音，要是不真動手，咱倆馬上就都玩完，這次真動手的話說不定還能有轉機，見血是難免了，還需要你配合。”

    “喂……手下留情，算我求你。”

    時錦裝作全力掙脫，一臉慌亂的躲閃著，卻還是被灰鷂一腳踹倒在地。

    灰鷂找準了鏡頭的角度，挽起鏡頭外一條腿的褲筒，單手捏著時錦的下巴，另一隻手翻出摺疊刀，就在時錦準備閉眼迎接疼痛的時候，卻只發覺這刀似乎頓的很，劃在臉上只覺得涼，不覺得疼，可是，分明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

    時錦睜眼檢視的時候，只見灰鷂的小腿上多了一條血痕，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動手蓋住了。

    隨後，又是一陣看似猛烈實則沒什麼力道的毆打，最後，時錦的右手被灰鷂踩在腳下，這一次，力道是真的。

    “臉我替你保住，手上可不好辦，我儘量掌握好力道不讓你的手廢掉，但疼是一定的，你自己忍著點。”

    “最好是這樣，要是真廢了，我絕不會放過你。”

    咬牙忍著骨節處的疼痛，時錦卻是願意相信他的，不止是因為之前的相識，也因為他保住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