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山中宮殿
皇子的話剛落,孔少陽的神色突然大變。
方白看到他的臉上開始充血,一直到脖子根都變得血紅,然後他的嘴唇抖動了幾下,“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伸出去抓方白的手,抓在方白身上也軟綿綿的。
瞬間,方白身上的禁錮全部消失了,他跟著也吐出了一口血。因為他體內的真氣還在瘋狂運轉,禁錮瞬間消失,就像用力過猛,先閃了自己。
強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也不管什麼劍勢劍招劈頭蓋臉朝著孔少陽砍去。
孔少陽丟下手中的白絨花,抽出笏板勉強擋住這一擊。
白絨花也脫離了禁錮,就用兔子的形態高高躍起,蹬在孔少陽的胸口。
孔少陽現在極度虛弱,擋住了方白的劍,卻無力再躲避白絨花的這一擊。
他被蹬的一個趔趄,後退了幾步,又吐出一口血。
一劍砍出,方白也無力追擊。真氣在他的體內已經錯亂,胡亂流動不說,有的地方還出現了逆流。
他不得不調理真氣。
白絨花蹬完那一腳,落到地上身體一抽一抽的喘著粗氣,沒能化成人形。看來她也是拼盡全力的一擊。
冥氣重新籠罩上鬼鳧關。
鬼將們半融化的身體開始慢慢恢復。進入關中的鬼兵開始往這裏圍了過來。
孔少陽恨恨看著眼前的人,鮮血大口大口的從他嘴中涌出,“浩然正氣在我心中!”
說完這句話,他勉強騰空而去,落到戰艦上就倒地不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方白也是一臉懵,於是請教姚壬,“這是怎麼回事?”
“陳國有變故唄!從現在開始,陳國要走下坡路了!我看這皇子也是一個殘暴兇虐的人,老皇帝有什麼意外,他繼位,陳國衰落從他開始。”
姚壬給出自己的判斷。
方白也覺得這個解釋合理。
姚壬一語成讖,陳國往後的事情真的就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了。
沒有孔少陽坐鎮,這些戰艦的戰力和鬼將們正好持平。
剛剛在天地正氣影響下,進攻關隘的軍隊是佔據上風的。
天地正氣的消失,加上冥氣突然重新出現,鬼兵重新佔據了上風。
不能說陳國計程車兵不英勇,但他們面對的是源源不絕的鬼兵。
況且這些鬼兵還有冥氣的加持,被擊傷的鬼兵只要承受的不是致命傷,在冥氣中就會慢慢復原。
受了傷的陳國士兵卻不得不再承受冥氣的腐蝕,也許平時不是那麼致命的傷口,現在也會奪去他們的性命。
在城牆的虛影中,方白就像一個看客。
看著陳國士兵或者在雲梯上就掉落下來,或者登上城牆,又被當成礌石丟了下來。
屍體在方白的面前堆了一層又一層,能落個全屍的都是幸運的。
躺在軟榻的孔少陽拉著皇子的手,“皇子,收兵吧!如果鬼帝來了,我們不是對手!還有,殿下,寬厚待民,施以恩惠,有利爭取民心。”
皇子雙手握拳,指節已經青白,
“可恨鬼魅魍魎,髒手段就是多!孔相竟然也遭到他們暗!更恨不能為孔相報仇!”
孔少陽勉強笑了笑。
剛纔抓方白即將得手之時,他聽到皇子的話,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副畫面。
陳國大軍攻入鬼鳧國,沿途的普通的人家變成了一具具無頭的屍首。
而那些首級都將成為大軍的功績。
他的體內浩然正氣為之凝結,再也維持不住天地之間的那股正氣。
戰艦上鑼聲響起。
陳國大軍隨著戰艦慢慢後退。
這一仗陳國丟下三千屍首,無功而返。
活著的人和死去的靈魂走向了兩個方向。
活著人往陳國退卻;死去的靈魂卻進入鬼鳧國,繼續往南走去。
一直和他們交流的鬼將騰出功夫走了過來,“我對兩位多有偏見,還希望兩位不要介意。”
方白抱起白絨花,“這些靈魂往哪裏去?”
鬼將聞言一愣,“戰死的靈魂自然會留在戰場上,不久就會變成鬼兵。更不用說這裏是鬼鳧關,從上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必勝的執念更會讓他們留下來。”
方白下巴一抬,示意他看不斷南去的靈魂,“那他們去往哪裏?”
鬼將看著他們,突然驚訝道,
“這不對!南方肯定有古怪!”
他立刻叫來其他的鬼將,四個鬼將跟著他們帶著方白朝南而去。剩下的帶著鬼兵繼續駐守。
方白想著儘快離開此地。
但是他抱起白絨花的時候,才明白白絨花在地上不動的原因。
不知道孔少陽使用了什麼手段,白絨花體內的氣息現在處在一個停滯的狀態。
他試著用靈氣去推動白絨花體內的氣息。
體外的靈氣根本不受他的控制,體內的真氣不能離體,靈氣離體後也不受他的控制。
他求助鬼將,鬼將操控的是冥氣和死氣。
冥氣進入到白絨花的體內,白絨花雙眼一翻,渾身亂顫,一代妖仙差點沒有原地斃命。
方白不敢再胡亂嘗試。
鬼兵行軍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一夜三千里不是問題。只是這些的新生的靈魂,沒有自己的意識,飄飄搖搖不緊不慢的往一個方向飄著。
所以,鬼兵只能走走停停。
【前方鬼帝正在組建鬼軍。危險等級,極高。】
突然響起來的提示音嚇了方白一跳。
鬼軍大部隊也在他的身邊停下了。靈魂繞過他們繼續往前走去。
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座山。
整座山已經被掏空,成了一座宮殿。
鬼將望著這座山,久久沒有說話。
山腳下的三丈高的宮殿大門緊閉著,兩邊掛著的燈籠突然就亮了起來,透出詭異的紅光。
宮殿中一個聲音傳來,“蜀均,別來無恙啊!”
鬼將依舊沉默著,許久之後他才緩緩迴應,“鱉靈,沒有想到你被羈押在此地,背後還在做著小動作!我帝是不是在這裏?”
宮殿上層的平臺上出現了一個身影,穿著打扮和化成人形的杜宇差不多。只是他的衣服上,有明亮的水紋在晃動,“你的帝王?我不是麼?見到本帝還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