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能給他吃的
楚悠幾乎是小心翼翼的幫少年搭著脈,這脈象十分平滑,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不過……
“在的治病之前,你可曾吃過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或者是吃了什麼平日裏不曾吃過的東西?”
都說病從口入,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少年一定是因為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才導致現在這樣的。
那少年臉色蒼白,他看這楚悠嘴唇顫抖。
“我真的好餓,能不能先給我吃東西?”
站在楚悠身後的老夫人聽到自家兒子的話後,二話不說地跑去廚房拿了些糕點過來。
“不能給他吃!”
楚悠說著立刻站起來,將那盤糕點搶過來,直接放在宇文墨手裏。
“你把它吃完吧。”說完,楚悠又轉身看著老夫人對她輕輕的點頭:“我是大夫,你得聽我的,從今天開始他的衣食住行由我來負責。”
“阿孃我好餓,快點給我吃的,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餓死啊……”
少年在床榻上無力的打滾,他已經瘦的皮包骨,再加上這副嘴唇顫抖,臉色蒼白的樣子,任誰看了都覺得心疼,就連楚悠也覺得自己殘忍,可是一想到他的病因,楚悠還是咬咬牙狠下心來把老夫人趕出去。
躺在臥榻之上的少年看到自己的母親被楚悠無情的趕出去,臉色立刻憤怒地開口。
“你這個壞人,你根本就不是想來救我的,你是想來害死我的!”
他的眼睛裏佈滿紅血絲,乍一看上去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楚悠卻不緊不慢的去配藥,因為有宇文墨在,她反倒沒那麼擔心這少年會對自己不利。
而宇文墨也乖乖的坐在一邊靜靜的吃著糕點,眼角的餘光卻也時不時的打量著他們這邊的動靜。
“阿墨,你要看著他,從今天開始要一年,餓著他三天只給他灌湯藥,其他的東西都不能給他吃哦,不然我就從你的小零食里扣了,爸爸做的小魚乾,你也別想吃。”
楚悠笑眯眯地彎腰,在宇文墨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笑著叮囑道。
“嗯……好。”
看到她這樣的動作,宇文墨一顆心狠狠地顫抖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看到楚悠總是覺得心跳的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前受傷時留下的後遺症。
吩咐好這一切後,楚悠這才慢悠悠的走出院子,在這附近轉圈。
因為離她們小鎮比較遠,村子還算比較安靜,這條村子也不大零零散散的住著,也就那麼十來戶人家。
而老夫人家是村子裏過得最好的,人家至少還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藥,至於其他人家一個兩個的都貧窮的很。
沒走多遠,楚悠靜隱隱約約地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嗩吶聲,她跟著聲音步步靠近,走了沒多久就迎面撞上一隊送葬的隊伍。
“嗚嗚嗚嗚……你走的時候一直喊著餓,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本事,竟然讓你連飯都吃不飽。”
抱著靈位的男人哭得死去活來,他一邊抹著眼淚跟在隊伍的後面,一邊哭著嘴裏嘟嘟嚷嚷。
“夫人啊……你真的好苦啊!”
楚悠皺著眉頭看著送葬的隊伍,越走越遠心裏也越發奇怪,雖然說他們這小鎮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城市。但是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哪家的人是因為餓死的,這裏的糧食不至於緊缺成這地步。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最近我也總覺得好餓,不知道是不是油水不夠的原因。”
“可不是嘛,昨夜吃飯時我還吃了整整兩大碗呢。”
在送葬隊伍後面的其他人也嘀嘀咕咕著說著畫楚悠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突然間多了一個猜想,該不會這病不僅僅是那少年得了,說不定還有村子裏其他人也得了呢!
想到這裏,楚悠立刻飛快的在村子周圍到處檢視,除了一條十分臭的水溝以外,她卻沒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她幾乎逛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太陽下山時這纔回去。
“楚大夫你可算回來了,我兒子還在裡面呢,他已經哭了一整天了,嘴裏一直喊餓,要不然我還是給他送點吃的進去吧,這孩子不吃哪行呢!”
纔剛走進院子,老夫人就立刻上前來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她根本就坐不住,她一聽到房間裡的人說餓的時候,就忍不住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夫人,我已經同你說過了,你既然相信我,那就把孩子交給我。”
楚悠說完之後砰的一聲直接把門關上,老夫人站在門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相信姐姐,姐姐是不會騙人的!”
宇文墨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的開口。他看得出來,這個人的病來得蹊蹺,楚悠不給他吃,也是爲了他著想。
老夫人衝着他笑了笑,她伸手抹了一把掛在眼角的淚:“做孃的哪裏聽得了孩子說餓啊,何況他又哭成那個樣子……我知道楚大夫說的有道理,可我就是忍不住……”
眼看著一個健康的孩子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瘦成皮包骨,現在又哭喊著說餓,哪個做孃的頂得住啊?
“算了,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麼?你也餓了吧,我去廚房裏給你拿點吃的,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
宇文墨看著她的背影,心裏忽然間泛起層層酸水,小的時候他的母親也是這樣的。
自小他的父親就對他十分嚴格,有時候功課做不完是不允許他吃飯的,但他的母親總會偷偷的給他塞他喜歡的糕點。
或許那時候他的心情就同鄭老夫人的一樣吧……
此時此刻,小鎮的某處院子裡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聚集在一塊兒。
“這段時日來客有什麼新的訊息?上頭催得急,看樣子只怕是京城要變天了,咱們這邊也要抓把緊,那人是死是活總得給一個說法纔是。”
為首的人率先開口,其餘的人坐在院子裡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說話。
“大人,可是咱們已經在這裏找了那麼久了卻什麼都沒發現,說不定人真的已經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