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戲中戲
沒多久,陳侍衛私吞黃金的證據就被劉總兵給揪了出來。
這替死鬼找的比摘根路邊野草還要快,得來毫不費工夫。
周靈韻實屬佩服,言策都可以回京交差了。
然而……
言策並不打算離開,他搖了兩下扇子,抬眸笑了笑,“劉總兵辦事神速,本王很是賞識,待本王回京面聖,定在聖上面試,多多誇讚劉總兵。”
“謝,王爺。”
“別急著磕頭,”言策抬抬手,雙眸帶著不見笑意的光,“本王初次來韻州,還想在韻州遊玩幾天。”
“不過你放心,這裏發生的一切,本王已經擬訂好了,讓人快馬加鞭送到早些送到京城。”
言策這樽菩薩,想送走可沒那麼容易。
劉西哲陪著笑,尷尬的裂開嘴,“那是那是,我這就安排屬下帶著王爺四處走走。”
“不必了,本王喜歡清淨,不勞煩劉總兵操心。”
聞言,劉總兵忍不住看了眼周靈韻和霖兒,臉上的狐疑一閃而過,接著以軍中事務繁忙為由,先行告退。
他前腳一走,周靈韻強忍的不爽,就自然而然透露出來。
想當年周書銘在世的時候,劉西哲還沒這麼討厭,如今看來現在翅膀硬了,無需在繼續演戲了。
“王爺打算怎麼辦?”
“如今已經打掃驚蛇,想要繼續從劉西哲嘴裏套出話來,很難,”言策給自己倒了杯茶,“你不是擅長用藥麼?”
“王爺的意思是想讓我用藥,誘發他說出實話。”
言策不語,目光定在了周靈韻身上。
只見周靈韻幾步上前,圍著言策左看看又看看,接著抬手試了試他的額頭。
“你幹什麼?”
“不燒啊,我還以為王爺呢,腦子騰雲駕霧去了。”
“……”
“劉西哲是什麼職位,他鎮守的可是邊境要塞,他萬一腦子出了問題,誰負責。”
“你啊。”
言策依舊面色毫無波瀾,手裏悠哉的把玩著茶杯。
“王爺這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如意算盤倒是打的挺好。”
“出了事,把我往外一推,我看啊,我和那個陳侍衛也差不了多少。”
說著招呼霖兒佯裝要走。
“你可以走,但是霖兒必須留下來。”
“憑什麼?!”
周靈韻原本並不生氣,這話一出,徹底怒了。
真的是多半個眼色的都覺得奢侈。
她憤怒的走到言策身旁,攤開手。
“我告訴你,你讓我做的事,我不做,把這段時間的工錢結下,咱倆的緣分已經到盡頭了。”
言策沒說話,拿出三根金條。
周靈韻不知道別人家的王爺出門帶金條子不,至少言策是比較卷的,和個哆啦A夢似的,這袖口子就像個聚寶盆。
周靈韻眉稍挑挑,眼饞了下,裝作不在意。
見狀,言策又加了兩根。
“孃親,你咋不接啊,好多錢啊,有了錢,我們就可以找爸爸了。”
周靈韻沒想到找爸爸這個事,真成了這孩子的執念。
言策把金條往案臺上一放,一個眨眼推開了門,周靈韻反應過之時,已經被鎖在了房間裡。
“給你兩個選擇,要不按照本王說的去做。”
“要不,你自己走把霖兒留下。”
“別試圖耍什麼鬼把戲,你那點伎倆在本王眼裏還嫩的很。”
“想清楚了,本王自然會放你出來。”
周靈韻用力的拍了拍門,無聲的罵了一句,忽然看到小霖兒低著頭在研究那些金條。
“孃親,這些黃金好輕巧啊,比孃親之前拿到的要輕很多。”
周靈韻怔了下,隨手接過來發現確實如此。
也就是說這些金子裡摻了其他的雜物。
難道是言策突然變小氣了,沒必要吧,言策從小啥沒見過,對於他來說這就和摘野菜一樣的隨意。
周靈韻腦補了各種原因,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方纔的茶杯上有一排字。
寫字的方法同她之前在酒樓裡用的,如出一轍。
周靈韻看著上面演戲兩個字,目光緊了緊忽然笑了。
當天,周靈韻就在一片吵鬧聲中,衝出了一片火光。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走水了,快救火!!”
“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呢?”
府上的幾個雜役和丫鬟,在管家的指導下,紛紛舉著桶救火。
聞訊而來的言策,也指使著青然來幫忙,而此時小霖兒不知何時已經被言策抱在了懷裏。
“王爺,怎麼沒看……”
青然話未說完,被言策抬手打斷了。
正這時,劉總兵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火光印在他略顯著急的瞳孔中,趁著他愈發的僵硬。
但是很快他就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變得無比的平靜。
“王爺,您沒事吧。”
“沒事,只是本王身邊的侍從……”
劉西哲腦海裏閃過那抹纖細的身影,不由得一愣,這是他家放財物的倉庫,“那小子”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雖說是侍從其實也就是本王在路上無意間救下的一名小乞丐。”
“王爺不必難過,過去可以得到王爺的青睞,也死得其所了。”
言策搖搖頭,感慨的嘆口氣。
“怪就怪她,見錢眼開,打起了劉總兵家倉庫的主意。”
劉西哲臉色肉眼可見的暗淡,突然覺得哪裏奇怪,這小侍從是如何發現他家的倉庫有問題的。
明明從表明上來看,很難看出來。
而此時周靈韻不在別處,依然在府上的院子裡,一邊心裏把言策問候了一遍,一邊趁著沒人,抓緊時間開啟箱子檢查。
這個劉總兵特別狡猾,家裏同樣的倉庫有不下四個。
佈局完全一樣,很難區分。
而且每間倉庫裡乍一看都放著兵器,就連那些特別大的箱子裡也都是兵器和舊衣服。
眼下看來亦是如此。
周靈韻將箱子合住,心裏多少有點犯嘀咕。
言策給她的金子明明就有問題,而這金子的出處應該就在這裏,因為和言策本人的完全不一樣。
雖然她還不知道,言策這種劣質的金子是從哪裏來的。
如果有劣質的,那就一定真金,不然劉西哲貪汙那麼多的錢都去哪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