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有點難辦，最近經常出現這樣的事。”

    “除非你們不用馬車，單純騎馬可能快一些，但是遇到特別不好走的路，怕是騎馬也不行，最好是過幾天再走吧，不然就只能步行了。”

    “謝謝，官爺。”

    周靈韻問話，純粹是爲了拖延時間，不然怎麼給言策時間確定這些屍體的身份。

    待捕快頭帶著一行人走遠，周靈韻才低下頭撿起地上零零碎碎的糖果，拋在空中，又回落在手上。

    “如何？”

    “不是先前追殺我們的人。”

    “嘖，這麼說有人替換了屍體。”

    言策搖搖頭，“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不要妄下結論。”

    周靈韻也認為，大半夜的興師動眾的換屍體，著實耗時耗力，最關鍵很容易留下痕跡。

    “總不能全是易容吧，”話一落，她亦搖了搖頭，“易容並不靠譜的，仵作又不是不驗屍。”

    兩人難得心平氣和的聊正事，居然未發現小霖兒被一隻野兔，吸引了注意力，偷偷的鑽下了馬車，追著兔子玩去了。

    好在言策在小霖兒正要從斷樹底下鑽過去的瞬間，一手提起了他，那肉嘟嘟的四肢，上下掙扎著，多少有點可憐無助。

    “兔兔，我要兔兔。”

    話剛落就看到周靈韻提著兔耳朵，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還兔兔呢，若不是你言叔叔機靈，你這肉臉蛋就得跌坑裏。”

    “兔兔！”

    小霖兒開心的掙脫開言策，張開雙臂。

    “當心，它被惹急了，咬你。”

    小肉手愣了下，又怯怯的縮了回去。

    “小兔兔，我很溫柔的，你別怕哦。”

    這小野兔似是聽懂了似的，居然自己跳進了小霖兒的懷裏。

    不想這兔子還挺重，小霖兒被撞的往後倒退了幾步，靠在了言策的腿上。

    “孃親你看，兔兔好像特別喜歡我。”

    “我就說麼，沒有小動物會不喜歡我。”

    要說霖兒招動物喜歡這個事，就不得不提有一年，府上養了一隻大狼狗，無意間闖進了冷院，就在周靈韻起了殺意的時候，那狼狗突然溫順的對著小霖兒搖起來尾巴.....

    按照狼狗的野性，換成別人，很可能已經被撕了個稀巴爛。

    周靈韻寵溺又無奈的看著小霖兒，“對對對，不僅僅是動物，沒人不喜歡我家小寶貝的，你啊，簡直就是個福星，我說的對吧，王爺。”

    言策的視線停在那個巨大坑上，已過去了許久，聞言點點頭，嗅了嗅手上灰色的粉末。

    “你也發現了。”

    周靈韻背手笑了下，“看來是有人利用前幾天雷雨天氣，買了炸藥炸斷了這條路，也不知道王爺此次韻州行，是要斷了哪位的財路啊，這麼費盡心思。”

    言策直起腰板，他額頭邊的兩縷落下的龍鬚，被風吹亂了些許。

    良久，他微微抬眸吐出一個周靈韻十分熟悉的名字。

    “劉西哲。”

    接著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看來，今夜會有一場好戲。”

    ————

    當夜，周靈韻做了個噩夢，夢裏周書銘滿臉是血，站在她面前，嘴唇一張一合的不知在說什麼，接著臉上的肉突然之間潰爛墜落，轉眼間只剩下了一個骷髏架子。

    “你怎麼了，快醒醒。”

    “醒醒！”

    恍惚中，似乎看到一個男子的身影，在和自己說話。

    周靈韻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抬腳一踹，也不知踹到哪裏，就只聽到了哐噹一聲。

    這下她完全清醒了，一看這不是言策麼，他大腿根部的鞋印子，格外的醒目，看樣子她這是差點斷了言家的一脈香火。

    “你.....”

    “起來！”

    言策暗沉著臉，掀起長袍，順手抖兩下，別過視線。

    “讓你盯梢，又沒讓你睡覺！”

    “更沒讓你睡覺還撒瘋！”

    “你看看你，渾身上下半點女子端莊都無。”

    周靈韻看了眼小睡神霖兒，不高興翻了個白眼，“我又不和你睡，你管我咋睡。”

    言策斜了眼周靈韻，接著一把將周靈韻的頭押下去了些。

    夜靜的可怕，襯著再小的腳步聲也變得異常明顯，兩人的呼吸聲不約而同的變得低沉，很快便完完全全的隱藏在夜色中。

    五人，從西南方向前來，聽聲音就知道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只是如果真的打起來，他們不一定沒勝算。

    周靈韻握了握手裏的短刀，等著言策所說的好戲。

    他們在挖地？大半夜的總不能是挖野菜吧。

    一具具被蟲子穿透的屍體，被挖出了地面，拖到一處堆積在一起，其中一人準備點火把。

    這是要毀屍滅跡？周靈韻反應過來，剛想出手.....

    突然一把鐵扇如同迴旋鏢似的在空中來了個漂亮的迴轉，那五人齊刷刷的歪倒在地，連個呻吟的時間都沒有，就斷了氣。

    縱然是周靈韻多少也有點驚訝，秉住的呼吸一瞬間變成了驚歎，只能眼瞅著鐵扇重新回到言策的手中，完美的耍帥成功。

    言策不屑一顧的看向周靈韻，踏步向前，周靈韻急忙抱起霖兒也跟了過去。

    “你把他們都殺了，我們還怎麼問話。”

    “我已經很小心了，誰讓他們脖子這麼不耐受。”

    “......”

    周靈韻忽然想切開言策的腦瓜看看，到底想的啥。

    言策：“留活口也沒用。”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肉蟲子，周靈韻倒一口冷氣，言策說的沒錯，這些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就算留了活口，多數也會自盡，還要提防中了這些蠱蟲的毒。

    周靈韻轉而去看被挖出來的那些屍體，“這纔是追殺我們的那幾人！”

    言策毫不驚訝的點點頭。

    “那白天那些屍體是怎麼回事？”

    “難道同一處埋了兩批屍體？？？”

    這是啥風水寶地，滅屍專用地？捕快們怎麼恰好挖出來就是另一批屍體？

    周靈韻難得腦子漿糊，順著言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怔了怔神，瞳孔一步一步的擴大。

    她急衝衝的跑到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塊空地，那裏有翻土的痕跡。

    “這纔是白天我們看到的埋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