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嚇壞了，他早就看出凌天等人不一般，生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便拉著扎西去了一邊。

    這時，風韻猶存的女主人悄悄走過來，對扎西帶來的幾個小夥子說了幾句話，他們面面相覷，好像很為難，不過還是離開了。

    女主人的名字叫拉克達卓瑪，她年輕的時候很漂亮，即使現在四十多歲了，依然很好看。

    她將屋門關上，拉著馬俊和段九興等人坐下，解勸道：“唉，誰讓你們來到呼倫貝爾，這裏的人就流行阿夏的！”

    幾人不語，她繼續說道：“摩梭族把走婚叫做阿夏，姑娘們都是以這種方式和男人相處的。”

    阮小夕怯怯的問了句：“阿姨，你也是嗎？”

    她點點頭：“當然。”

    拉克達卓瑪想起往事，亮晶晶的大眼睛裏有了莫名的感情。

    她家住瀘沽湖北岸裡格半島，媽媽是一位普通婦女。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媽媽生了六個兒子，到四十多歲才生下拉克達卓瑪，非常開心。

    她媽媽從小就嬌慣拉克達卓瑪，重活、髒活都不讓她幹，都讓哥哥們去做。

    十三歲那年，族人為拉克達卓瑪舉行了穿裙子儀式，按照摩梭人的規矩，這就算成年了。

    阮小夕一愣，才十三歲就成年了？

    那豈不是就要······

    拉克達卓瑪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媽媽對我說，從今以後，你不要跟孩子們混在一起了，要跟大人一樣為人處世。”

    “媽媽為我打掃了一間漂亮的客房，讓我搬進去住。一年以後，瀘沽湖東岸的魯西比來串門。我們早已認識。他年紀比我大，過去把我當小孩子，這次來看我已成了少女，便動了心。”

    “他問我：我可以到你家裏歇嗎？我心裏很激動，不知說什麼是好，只是點點頭。當晚深夜魯西比到我的房間住下。當時，媽媽已經睡了，哥哥們也外出找阿夏去了。”

    “第二天雞剛叫，他就離去了。此後他常晚上來，天亮就走。我媽媽很快就察覺了。她對我說：孩子，交阿夏是光彩的事，你們大大方方來往，不要偷偷摸摸的。我聽媽媽一說，膽子更大了。”

    “第二天，我讓魯西比到家裏吃晚飯，媽媽可熱情了，特意烤粑粑、煮豬膘給他吃，哥哥們也熱情地招呼他。”

    “相交十多天後，我送他一條繡花腰帶，他給我捎來一雙嶄新的紅皮鞋。有一次，他說，我想娶你當婆娘，你同意嗎？”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當阿夏多好，可別提娶我的事，那樣媽媽和哥哥會轟你走的。他感到後悔，從那以後再沒有來找過我。”

    凌天等人都呆了，還有不想當老婆的女人，難道天黑來天明走，真很好？

    鐵錘忍不住出神，馬俊湊到她的耳邊問道：“咋，你也想交阿夏？”

    “滾！”

    鐵錘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爆指，又狠狠的剜了他幾眼。

    拉克達卓瑪繼續講述：“第二個阿夏是波村的阿才，我十五歲那年，去祭幹木山女神的時候認識的。”

    “他們村的小夥子與我們村的姑娘在轉海時互相說笑，阿才一直盯著我。我看他長得端正，也很愛慕。往回走的路上，他故意湊到我近前：阿夏做不做？”

    “我表示願意。我送他一個戒指、他送我一條手巾作為紀念。我邀他第二天來我家耍。”

    “第二天晚上，已經夜深人靜了，他還沒來，我以為他失約了。這時，突然幾個小石子掉在我的房頂上。我推開大門一看，果然是阿才，就把他領進房間來。”

    “自此以後他常晚上來，白天回自己的家裏做活、吃飯。幾個月以後天氣開始冷了，我又嘔又吐，飯也吃不了，我以為得病了。”

    “可是，過去我得病的時候全家都手忙腳亂，這次很平靜，在我媽媽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笑容，這是你快生娃娃了。這是我們衣杜的大喜事啊！媽媽還表示，阿才儘管來，我們全家都喜歡他。”

    “我把這些都轉告了阿才，他也很高興。有一次，還拿一筐雞蛋來，又常給我媽送鹽巴、茶葉。我們每逢吃肉，媽媽總要特意給阿才留一份。”

    “我的肚子一天大似一天，行動也不大方便。媽媽怕我出毛病，就讓我住到她的身邊，日夜照顧我。”

    “事後阿纔來了，他對我住進正房感到奇怪。我解釋，等娃娃生下來，我倆再回到客房去住。他嗯了一聲，就走了，以後再不來訪我了。”

    “不久我生了一個男孩，叫達石。我怕媽媽不高興，對她說：頭一胎就是一個男娃子，你生氣了？”

    “媽媽不在乎，生什麼氣，手心、手背都是肉，男孩、女孩都是咱家的根骨呀！小達石很健壯，是由我媽一手撫養大的。”

    “小達石出生兩三個月以後，同村的小夥子阿馬益、巴比馬和瓦厄窩，都對我表示有意交阿夏。”

    “有一次阿馬益施邀我上山砍柴，我家柴都是哥哥砍來的，根本用不著我上山。爲了同阿馬益施結交阿夏，我同意了一路爬山，一路打鬧。”

    “下山的時候，我邀請，你不忙的時候就來家裏玩。這時，巴比馬和瓦厄窩也先後同我發生過阿夏關係，但是臨時耍著玩，誰也不大認真。”

    這種風俗，對於凌天和阮小夕來說，真的太難接受。

    一個女人竟然同時跟好幾個男生交往，而且還和平相處，真是不可思議。

    漢族人講究從一而終，這種生活別說經歷，就是聽著都接受不了。

    不過，拉克達卓瑪說的很坦然，沒有任何的不自在。

    “正在這個時候，達徒村的賈克利利透過親戚找到我媽，表示想與我交阿夏，並且帶來一些鹽巴、茶葉，送給我一條裙子、一件上衣、一雙鞋。”

    “媽媽同意了，對我說，賈克利利是個老實人，比前幾個人都好。”

    “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暗示我跟他交阿夏。”

    “當天晚上，賈克利利在我家吃的飯，我看他長得端正，年紀也輕，比較滿意，晚上我們就住在一塊了。

    凌天等人一臉震驚，這樣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