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蜀王
這次被共同派往益州的,還有左武衛大將軍程咬金和翼國公秦瓊——他們將分別擔任益州大行臺的兵部尚書和左僕射。
這二人也是李世民給陳軒保駕護航的,他們擔任的是正職,而不是代理職務。
也就是說,即便以後陳軒卸下權知大行臺尚書令的職責後,他們也會留在那裏,繼續著後續的對南詔國的征討。
對於屈居於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之下,秦瓊是毫無怨言,而程咬金也只是抱怨了幾句——陳軒知道這活土匪抱怨純粹是做給李世民看的,就是想多討要點好處而已,所以也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就在即將抵達益州大行臺治所成都前的晚上,三人晚上在一起吃飯,程咬金就抱怨道:“我說,陛下任命你就直接任命好了,還非得弄什麼權知,這讓人怎麼辦事嘛。”
秦瓊橫了他一眼:“這確實不怎麼樣,那你去找陛下說吧。”
“嘿嘿,老夫就是叨咕一句,可沒想去找陛下。”程咬金嘿嘿一笑,然後看向陳軒,“尚書令……”
“程伯伯,你還是像以前那樣稱呼小侄吧。”陳軒連忙打斷了他的話,“您這麼稱呼小侄,我可不敢接受。”
“好,那老夫就照常稱呼你了。”程咬金順理成章的接受了這個意見,“你怎麼看陛下這個安排。”
“程伯伯是要考校一下小侄嗎?”
“就算是吧。”
“小侄覺得呢,陛下也想任命小侄為正職的尚書令,只不過小侄的年齡和資歷實在是有些不足,所以就先掛上權知二字,過渡一下。如果到時候小侄做的不好,陛下撤換人選也是順理成章。”
“那如果是你做的好,陛下再把你身上的權知二字撤去,成為真正的行臺尚書令,那也就沒人會反對了。”
“還有一個深意,就是陛下肯定會這樣做。而且最近幾年我都會待在這邊,不會再回長安了。”
“哦?”秦瓊意味深長的看了陳軒一眼,“你是怎麼如此篤定的?”
“因為陛下,在為將來做準備。”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陳軒的這句話意圖再明顯不過,李世民為將來做準備,那一定是在給太子李治鋪路。
陳軒的忠誠毋須懷疑,所以也是李世民爲了讓他在外,李治在內,到時候皇權的交接可以平穩,不至於出什麼波瀾。
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到時候益州距離關內也很近,隨時可以引為奧援。
“你能想明白這一層,那我們兩個老東西就算是放心了。”
程咬金嘿嘿一笑,拍了拍陳軒的肩膀:“本來陛下還怕你想不清楚,所以還暗示了我們一番。你既然自己就能想到,那我們也就省去了很多口舌。”
將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陳軒臉上露出了笑意:“咱們這位陛下,可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主。他的安排不多想想也是不行啊。”
他也很無奈,他也想簡單一點,可是碰上這麼事兒多的皇帝,他不想的複雜一點也不行啊。
陳軒感覺,這些年來他的隨機應變都是被逼出來的:李世民負責隨機,他負責應變……
“對了,二位伯伯,現在可以告訴我,這益州到底出了什麼事吧?”
李世民心急火燎的把他派到益州,肯定是這裏的行臺官員出了什麼大問題,不然的話如果只是想讓陳軒作為李治在外面的奧援,完全可以將他派到洛陽,擔任洛陽留守。
那裏是關中的門戶,也更加重要一些。
“到底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這是陛下給的密旨,本來是要等你到成都再給你看的。不過這也沒什麼區別了,拿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陳軒開啟了密旨,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現在益州的右僕射、蜀王李凡,勾結吐蕃,意欲自立。
著陳軒到成都後查清,如果確有此事,不必上報,可自行決斷。
“蜀王李凡,想要造反?”
這個資訊量實在是有點大,陳軒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沒錯,而且早就已經有了苗頭。”秦瓊點了點頭,而且表情嚴肅,“你這兩年在岐州,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說起來,這件事還是和你有關。”
“和我有關?”陳軒詫異莫名,指著自己的鼻子,“秦伯伯您也說了,小侄遠在岐州,和益州是千里迢迢,怎麼可能和小侄有關呢?”
“誰讓你那麼能幹,把草原都給一舉平定了?”
陳軒:“?”
聽了程咬金的解釋,陳軒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去年他將西突厥弄的是元氣大傷,只能待在自己的草場上苟延殘喘後,高原上的吐蕃就好像一下子回過神來一樣,屢屢進犯大唐邊境。
從陝西道一直到山南道,經常會有吐蕃騎兵越境騷擾,打草谷,邊境軍民深受其擾,苦不堪言。
而李世民則命令益州行臺右僕射,蜀王李凡負責,務必將吐蕃人清理乾淨。
本來李世民也沒對李凡有著太大的信心,畢竟這個蜀王什麼德行他也知道——李凡是李淵的堂弟,因為其父的功勞,才被封做了親王。
李世民的兒子李愔因罪被貶為岐州刺史後,李凡就被改封為蜀王,兼領益州大行臺右僕射。
不過李凡這人野心勃勃,總想做出一番大事業來,可是他卻又志大才疏,幾年下來,把個天府之國般的蜀中“治理”的怨聲載道。
李世民幾次都有更換益州主官的想法,可卻沒有合適的人選,再加上連連對外用兵,也就耽擱了下來。
這一次讓李凡負責應對吐蕃,李世民也只是覺得他能暫時擋住就行,可是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李凡這次不僅擋住了吐蕃兵,而且更是大放異彩,將山南道以及陝西道境內流竄的吐蕃散兵一舉剷除。
這大大的出乎了李世民的意外,原本他還以為自己這個堂弟是開竅了,結果後來傳來的訊息卻是讓他勃然大怒,就連最心愛的硯臺都摔碎了好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