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氣勢上,不能輸
茹夢蓮那不算大的眼瞪的極大,像是聽見了不可思議的話,又:“你”了一聲。
“別你啊,我啊的,蓮嫂子,我的話,說的很明白,還請你早些接手蕭恆,放小妹自由。哈哈。”
趙靈兒輕笑了一聲,拍了拍茹夢蓮的手:“留步,請留步,小妹告辭了。”
“你當真”
茹夢蓮還沒有從震驚出來,也不知道自己,以及對方想表達什麼意思地盯著眼前的小娘子。
“當真。”
說實在的,趙靈兒真不想和這厭惡的女人,有什麼正面衝突。
她想的只是遠離這裏的一切,可以好好的,平安的活著。
要不是這女人太過分,她不會為想幫她出頭的嫂子解圍。
小娘子竟顯大家閨秀之氣,對待情敵當仁不讓,給那個蓮比的卑賤不堪,讓聽愣神的李春花和季明蘭,佩服的五體投地。
為此她二人覺得。
家裏的小郎君們,還是得去私廚,去讀書。
因為讀書能明禮,打仗的時候一個髒字都沒有,卻能讓人聽的心服口服。“讓兩位嫂子久等了,我們回家。”
“回家,我們回家。”李春花一個抬手給瘦小的趙靈兒扯到中間,挽著她朝著家的方向回着。
“真沒想到,我們家這弱不禁風,全身沒二兩肉的小娘子,打起仗來這氣勢,比老孃有過之,無不及。”
“嫂子,娘都說了,我們是斯文人,斯文人不打仗,我們只講理。”趙靈兒不惹事,卻也不怕事。
上一世她活的委屈求全。
重活一世,就要有個重新來過的態度。
最起碼,氣勢上,不能輸。
“對,講理,待回家我和老子娘學學,她知道你這般厲害,心裏定然高興。”
李春花心裏舒坦,連帶著滿臉都是笑意。
“對了,四弟妹,你識文斷字的,晚飯後可以教教家裏的臭小子們識字,別讓他們終日東跑西顛的就知道玩。”
季明蘭琢磨了半天,還是說出了心之所想。
“二嫂子,你阿爹是夫子,定是曉得一介女流教郎君讀書,就是誤人子弟,不如夫子教的到位,待來年開春讓孩子們去鎮裡的私塾纔是正事。”
趙靈兒麵露難色的看著說話的二嫂子。
“弟妹你可是秀才的女兒,我爹的水平怎麼能和你比。”
季明蘭一想到他爹,明著是教書先生,其實不認識的字,比認識的字還多時,就一臉的懺愧。
“靈兒說的是,虎子都快六歲了,你大哥教他,他看著聽話懂事,也是不愛學的,待來年開春還是得送去學堂。”
一想到兒子要離開他去鎮上讀書,李春花的臉上就多出幾分不捨的愁容。
“對,大嫂子說的對,小郎君們還是要送去學堂。”
趙靈兒點著頭,嘴角勾了勾,笑的格外甜美。
季明蘭也如李春花一般,滿臉愁容擔憂著她的兒子。
“虎子還好,狼牙是真的淘氣,就算肯隨他大哥去學堂,也得鬧的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二嫂子,你別擔心,夫子總會有辦法的,在說越淘氣的孩子,長大越了不起,定然能光大蕭家門楣。”
趙靈兒振振有詞的回着身側,為兒子操心的兩位嫂子。
季明蘭難得不害羞,像是大嫂子一般誇著身側,挽著她的女人:“弟妹這小嘴啊,真會說話。”
“虎父無犬子,蕭家的小郎君們,未來都是拿得出去的好兒郎。”
趙靈兒像是開啟話匣子,小嘴越發的甜。
季明蘭大抵是認識字的,她看著好看的小娘子抿嘴一笑:“哈哈,就借弟妹的吉言了“哈哈。”李春花也笑了。
那笑聲。
就和她的嗓門一樣,青翠,悅耳。
蕭恆:“……”
他不自覺的追逐著纖瘦羸弱的小身影。
像是在這一刻,他才意識到。
老子娘給他娶的不是媳婦,而是一個讓他能發現真相的寶。
他定要要捧在手心裏好好呵護。
而茹夢蓮。
他定要好好觀察,觀察,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纔會給顧大哥和他騙的團團轉自家的三位女人進入了家門,蕭恆才止步轉身的朝著黑風山走去。
兩好酒給愛喝酒的大哥品嚐。
蕭恆身高,腿長,黑風山又是他常年會去之地,扯著藤條就能在林子裡飛馳,速度自然是夠快。
在設計好可以捕捉到野雞的機關以後,他拍了一下隨身攜帶的酒饢,朝著他顧大哥的墳地走去。
可是他沒想到的事,在到墳地時,重達百斤的墓碑,已經被盜墓賊給挖了。
食不果腹,民不聊生的年月,蕭恆不怪盜墓的賊,想挖出點東西的心。
他就只能長出了一口氣,跪在地上重新埋著已經大哥的墳。
顧大哥死有一年大多,肉身自是早都被泥土腐蝕,就僅僅剩下一推骸骨。
此時的蕭恆還在慶幸,黑風山蔓延千里,野獸眾多,沒有把他顧大哥的屍骸給吃了。眸子低垂間,他的淚,依然滴入了泥土裏。
那日他們兄弟上山獵熊,也不曉得身子強壯的顧大哥,為何會突然眩暈。
以至於他一個不留神,就被熊瞎子抓了後背,外傷久久不愈,最後感染的與世長辭了抹了一下臉上的淚,蕭恆拿起外露的骷髏往土裏安放,隨後就震驚的看向了骸骨的候部。
骸骨本應該是純白之色,即使被腐蝕也應該是發黃。
然,他顧大哥的骸骨,從喉部到胃部的骨頭竟是黑的。
這讓他覺察出不妥。
對。
他的顧大哥不是張大夫說,外傷感染不治而亡,而是被人下了毒。
蕭恆一向耿直,做事將就真憑實據,定然不能憑著自己的感覺辦事。
他拿出一塊黑色的骨頭後,重新安了墳,才山下朝著孫先生的家跑去。
此時已是晌午,孫子福並沒有給人看事,而是在房中休息。
蕭恆心裏有事,也沒從正門走,而是翻牆進入了老者的家中。
推開房門看著榻上躺著的男人,他微“咳”了一聲。
孫子福差不多五十歲的年紀,祖上傳承的是陰陽先生的營生,自然負責高山村死人的事。
有著睡子午覺習慣的他,在聽見咳嗦聲,瞬間驚醒的看著朝著他走來的人。
見是和他極其談得來的晚輩後生,捋順者鬍子淺笑的看著少年。
“是那股子邪風,把你老人家吹來了。”
“師叔,看你老說的,我有正事找你。”蕭恆也不和孫先生見外,幾個誇步走了過來孫子福無奈的起身坐在榻上,看著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君,揉著太陽穴。
“我說這右眼怎麼一直跳,你找我,定沒好事。”
“你老,先別廢話,給我看看這塊骸骨,有什麼蹊蹺。”
幾個健步蕭恆走了過來,從懷裏拿出骨頭,遞給風姿卓然,一副世外高人模樣的老者接過了顏色極黑的骨頭,孫子福像是來了興致的從榻上起身,朝著他的桌子處走去。到了桌子處,他開啟了驗屍常帶著的箱子,用著瓶瓶罐罐裡的東西,來反覆擦拭這塊骨頭,隨後他震驚地看向蕭恆:“恆兒,這股頭,你是從哪裏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