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壞心眼的男人不給
“老頭子,讓她做什麼飯,不是有童子嗎?”
蕭恆困惑的看著大嫂子。
他哪裏曉得香家的主僕,會在高山村住上幾日的事。
“家裏不是來了貴客,童子做的飯,能給貴客吃嗎?”
李春花白了一眼小叔,心裏多半是不痛快的。
“我就曉得,是這麼一回事。”
蕭恆緊握著拳頭,就不願意了。
明明曉得他家小娘子桃花多,孫子福不幫著斬斷桃花也就算了,還讓往上湊。“你曉得什麼事?”
李春花哪裏明白蕭恆的意思,但好使的腦子,像是聽出點特別的意思又問了句。
“怎麼,小叔,這裏還有什麼特別的事,你怎麼還吃老頭子的醋。”
“那個嫂子,和阿爹說一聲,我中午也在孫伯家吃了。”
蕭恆應了一聲後,琢磨出怎麼回事地朝著門口跑去。
“蕭四郎啊,還真是家花,野花兩不誤啊。”
李春花沒有好氣地擺著手,掃著又被蕭恆突然轉身,驚起的一地灰。
“這小叔,終日風風火火,都在想些什麼啊?”
季明蘭無奈地搖著頭。
感慨著趙靈兒這是什麼命啊。
雖嫁人了好人家,卻沒遇見個真心相對的夫君。
到了孫子福家的趙靈兒,也沒打擾主人做事的隨著小童子去了廚房。
和好了麵,在醒麵的功夫,她去了菜園摘了菜。
洗完了菜,切好了臘肉,點著火開始炒菜。
就在她小火慢燉著豆腐湯時,室內傳來了“啊”的一聲大叫。
趙靈兒的目光,看向了發出聲音的屋子。
她心裏清楚。
定然是裡面的公子,受不住施針之痛,纔會發出這般痛苦的慘叫。
想幫他緩解疼痛,奈何她沒有那個本事。
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後,收回了視線,繼續往鍋裡添著柴火,蒸著饅頭。
她這一眼,在回神時。
像是看見遠處迴廊的紗簾處,擺放著一架古琴。
常言道,好聽的琴聲,能讓人覺得舒心,定然能緩解對方的痛處。
她就不自覺的起身,朝著琴架子處走去。
坐在琴前時,她腦海裏浮現出諸多的樂譜。
像是唯獨那首菩提靜心曲,她記得最為清晰。
前世她在將軍府那五年,蕭恆雖戰功頗多,但那場戰績,不是用命換回來的。
他大抵是心浮氣躁,難以入眠。
她便在陪著孩子們學琴時,學會了這菩提靜心曲。
在男人受傷的日日夜夜,暗自的為他撫琴。
其實她並不曉得,蕭恆會不會聽見。
只是想著他對她的好。
想默默地為他做點什麼事,罷了。
修長的手指微微抬起時,她撫摸著琴絃,洋洋灑灑的彈奏著,那首由生疏到熟悉,又像是不用想,也記得的曲子。
拿著兩隻雞的蕭恆,在到孫子福家門前時,就被那好聽的琴聲所吸引。
以至於他在推開門的動作,都格外地輕柔。
可是他做夢都沒想到,彈琴的竟是他的小娘子。
平日裏的小姑娘,大多是拘謹,膽怯的,到是難得有閉眸,淺笑,這般放鬆的神情。
那淡然的芙蓉麵,如山澗冷月。
修長的指尖,靈巧地跳躍在琴絃上,宛如九天瑤臺仙曲一般清澈,婉轉。
蕭恆看的竟有些痴。
這就他的女人,他竟不知道,她原來這般的好。
菩提靜心曲,確實有著安撫心神的作用。
這讓香子凡浮躁的心,受傷的身得以緩解地睜開了眼。
他透過層層的紗簾,看向淡然,單薄的影子。
像是這抹影子,早已經悄然的入了,他內心深處最為柔弱的一處。
從而費勁巴力的說了一句。
“謝謝,小娘子為我扶琴。”
孫子福:“……”
摸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他拿出古琴,就是爲了一會給小公子撫琴,來安撫他身上的痛。
卻沒想到,這蕭家小娘子,竟會懂得他的心意,彈奏出他心之所想。
還真是秀才的女兒,鍾靈毓秀,多才多藝。
他狗眼看人低,只想讓人家來做飯了。
“都說琴聲都撫平傷痛,是靈兒獻醜了。”
趙靈兒還挺不好意思的,淺淺一笑間起身行禮。
“這靜心曲彈奏的很是靜心,我便不覺得痛。”
香子凡微微閉眼,還在那段好聽的琴聲裡徘徊著。
“鄉野村婦手下笨拙,讓郎君見效了。”
趙靈兒看了一眼室內榻上躺著的人後,後退著步子朝著廚房走去。
“沒有,小娘子”
小娘子已經離去,香子凡的話,自是沒有說完。
“靈兒啊,你這琴彈的不錯,誰教你的啊。”
孫子福扯著了衣衫,從內室裏出來,坐在搖椅上品著童子端來的茶。
“我爹。”
往灶坑裏添了一把柴火時,趙靈兒也不多解釋的回了一句。
“你爹啊,確實是個風雅的大家,只可惜他命中不佔的太多,想要的又太多,倒是白白糟蹋了一身不凡的才氣。”
孫子福感慨頗多的錢笑著。
他們那個年代,南嶺的青年才俊,他多多少少還是曉得的。
趙靈兒:“嗯”了一聲,並不多話。
年輕時候的阿爹,到底有多驚才絕豔,她不曉得。
在她印象裡,他這個爹,對他的孩子,從來就沒有和顏悅色的時候。
站在門外的蕭恆,知道小娘子不喜歡提她爹,善解人意地推門而入。
“師叔啊,聽說香家主僕還在家中,恆兒特意去了山上,打了兩隻野雞回來,讓他們嚐嚐野味。”
“這般用心,可惜了,老的被你爹叫去地裏看田,小的根本就吃不進去,這些油膩的吃食,只能便宜我這個老東西了。”
孫子福微微一笑,心情極好的看著進來的郎君。
“呵呵,給師叔吃也一樣的。”
進入了院子,蕭恆就去了廚房。
看了一眼眨著眼睛看著他的趙靈兒,淺淺一笑又問著孫子福。
“香兄他的身子怎麼樣了?”
趙靈兒:“……”
她自是沒想到,蕭恆會這般早的回來。
回來後還能惦記她不在家,來孫子福家裏尋她。
“你為何不自己進去問問他。”
孫子福給了小童子一個眼神,小童子便心領神會的去收拾,那還帶著血的野雞。
蕭恆幾個跨步進入了屋子,看了一眼趴在榻上的柔弱男人。
“子凡老弟,你感覺怎麼樣?”
“讓蕭兄惦記了,銀針雖痛,效果明顯,我這毒啊,差不多快解開了。”
香子凡長出了一口氣,抿唇時看著站在他眼前的郎君。
對方一個小動作,蕭恆看在眼裏,走到茶几處,倒了一杯茶走了過來。
男人肩膀上有著銀針,自是不方便地接過水杯,他順勢放在男人唇邊。
“喝口水,緩緩痛。”
心裏的感激,千言萬語間,就只能變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