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南喬今晚不回去了
小腹墜脹得厲害,溫南喬捂著小腹,巴掌大的雨傘起不了任何遮擋作用,雨水無情地灌入,浸溼了她的臉。
她只能艱難地把身子側過一邊,摸索著摔落在地上、螢幕已經四分五裂的手機。
現在該打給誰?
她很想打給陸之宴,可是一想到他那張冷漠的臉,便心如死灰。
她從來沒有這樣恐慌過,有孩子這件事,她瞞住了身邊所有人,哪怕頭痛炸裂,她也要想好退路。
不然這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她使出殘存的力氣,撥通了顧司年的電話,剛說完“顧司年,救我”,就當場昏厥了過去。
……
再次醒來,視野裡白茫茫一片,充斥著消毒水和醫院特有的氣味。
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換成了醫院特有的藍白條紋的病服。
暖色系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將光線隔絕在窗外,只能聽到雨水拍窗的聲音。
藉着朦朧的光線,溫南喬瞥眼轉向了一邊,顧司年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閉目養神,他身子板正,翹著二郎腿,偶有輕微的鼾聲傳來。
她只是稍微鬆動了下被子,顧司年便被驚動了。
他睜開眼睛,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視線轉向病床上的溫南喬,嘴角淡淡地一扯:“你安心歇著吧,孩子沒事。”
一句話便把溫南喬哽在喉嚨裡的發問堵了回去。
他的穿著有些狼狽,頭髮還溼漉漉的沒有幹,看樣子她昏迷以後,把他折騰得也夠嗆。
“謝謝你!”溫南喬鼻頭一酸,侷促不安地捏著被角,“要不是你,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顧司年冷笑了幾聲:“我不需要你對我感恩,我只想知道,孩子的父親現在在做什麼?”
他視線裏帶著咄咄逼人,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她。
這個疑問盤踞在他的腦海裏已經一天一夜了,他始終無法相信,一個看起來特立獨行的女人,為什麼要做這個愚蠢的決定,留下這個根本就不該留下的孩子。
這麼些年,她的痛苦和矛盾他看在眼裏,不管是站在愛慕者還是朋友的立場,他都不想看到這個女人從一個火坑跳向另外一個火坑。
溫南喬目光空洞地看向她,嘴巴動了動:“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他無關。”
她忍著心裏的疼,她又怎麼好意思和顧司年開口,孩子的爸爸此時此刻正和另外一個女人堂而皇之地在家裏溫存,要不是那個女人執意刁難自己出來買什麼叫花雞,她也不可能出這樣的意外。
她不能說。
也不可能說。
在顧司年的眼裏,她的卑微不僅刻在了骨子裏,還刻在了表象外,於是她的一舉一動,所作所為,都讓顧司年恨鐵不成鋼地瞧不起。
溫南喬抬眼看了時間,距離出門已經有六個多小時了,她很詫異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
看樣子懷孕期間嗜睡是真的。
她一眼瞧見那隻碎了屏的手機正在充電,便虛弱地抬起手,示意顧司年把手機拿過來。
電已經充滿,顧司年把螢幕開機,由於剛剛開機,連線上訊號,幾十條資訊和未接來電鋪天蓋地地涌入進來。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又一通電話直接打入,名字顯示的是陸之宴。
他嘴角輕蔑地一扯,對上了溫南喬焦灼的眼神。
順手將那電話劃開。
聽筒裡傳來一個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溫南喬,你是死了嗎,讓你買叫花雞,你買到哪裏去了?”
顧司年沉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說了句:“南喬今晚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