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早，班裏就聚集起一群人在談論。

    “哎哎哎，你聽說沒有？”

    “你說王輝那件事？”

    “對啊，沒想到他居然虐貓，真噁心。”

    “我們一班出了這種敗類，真是給一中抹黑，我現在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在一中上學了！”

    ……

    秦酒酒低著頭折符紙，聽到話動動耳朵。

    而林錦則是湊近，拿著手機上的熱搜給她看。

    “真沒想到啊，王輝居然幹出這種事！”

    拿出手機一滑，正是那條虐貓高中生的熱搜。

    下一條，是他母親的哭訴她兒子沒有錯的影片。

    下面的評論區也相當精彩。

    ［好傢伙，居然這麼厚的臉皮，自己兒子幹了什麼事自己不知道嗎？］

    ［裝的真像啊，怪不得能教育出那種兒子。］

    ［我看她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

    ［廢話，孩子虐貓她一直都知道，不阻止，能是什麼好人！］

    聲討的聲音越發激烈，再往後更是罵聲一片。

    “我看到那些照片都害怕，王輝到底是怎麼下的手啊？！”

    林錦怒不可遏，怪不得她最近看附近的流浪貓越來越少，還以為找到好人家收養了，沒想到……

    越氣越看，直到翻到一張照片，手機更是從手上脫手掉到桌子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怎麼了？”

    清脆的聲音打破凝重的氣氛。

    秦酒酒聞聲看向林錦的眼中有些疑惑。

    只見林錦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著手機畫面，嘴唇顫抖起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小，小橘……”

    她心緊成一團，急忙抓過手機再次確認。

    那塊花紋，就是她經常在家附近喂的小貓！

    林錦鼻子一陣酸楚，淚珠啪嗒啪嗒的滴在校服上，惹出一片水漬。

    “酒酒……那是小橘……”

    林錦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趴到秦酒酒的懷裏嗚嗚的就哭了起來。

    班裏的人不約而同的看過去，各個眼神不明。

    秦酒酒感受到在懷裏顫抖的女孩，身子有些僵硬，愣了下才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

    結果懷裏的人哭的更兇了起來，她有些慌亂的手足無措，笨拙的哄著。

    “別，別哭了……”

    “我第一次見它，它才那麼一點，後來一直喂長到那麼大。”

    林錦哭的語無倫次，呢喃一字一句的吐出來，半天才解釋清楚。

    秦酒酒也不說話，就靜靜的聽著，依偎著兩人的畫面倒也和諧。

    “我，我想把小橘找回來，就算是……最起碼知道她在哪，我想最後送它一程。”

    林錦擦擦眼淚，緩了一會兒下定決心，才吐出來想說的話。

    “好，我陪你去。”

    秦酒酒神情認真，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長這麼大，她也是第一次交朋友，雖然不太懂，但她願意嘗試，願意靠近別人。

    “酒酒……謝謝你！”

    林錦紅腫著雙眼，這才咧開嘴笑了出來，臉上的淚痕還掛著，讓秦酒酒原本平淡的心靈產生幾絲波動。

    兩人放學後便直奔醫院。

    林錦的眼已經消腫了不少，看到醫院門口的花圈忍不住震驚。

    本來以為只是網上罵的兇，沒想到居然會這麼誇張……

    不過一想起小橘的死狀，她心裏就生起一股怒氣。

    再慘也是活該，自作孽！

    兩人到了病房門口，剛打算敲門，門就被推開了。

    王母愣怔的看著面前的兩人。

    此刻的她仍舊是慘白著臉，烏青的嘴在顫抖，臉上還有明顯的傷痕，看起來比昨天還要憔悴上幾分。

    她看清來的人是秦酒酒，渾濁的眸子一亮，手上臉盆掉在地上，嘭的一聲，穿透整個走廊。

    “你……你是想通了，要幫我們輝兒治病了嗎？”

    “不是，我是來問，你們把貓處理到哪裏了？”

    秦酒酒長刀直入，直接打碎了王母剛升起的幾絲期許。

    “不救輝兒，我憑什麼告訴你？！”

    王母眼中的光彩消失，抓著這點開始往上爬，語氣淒厲又粗啞。

    還沒等秦酒酒開口，身後一直觀望的林錦忍不住了，“這是什麼歪理！那可都是一條條生命！你們不會做噩夢嗎？！”

    她氣急了，眸子裡閃著淚光，每每想到小橘心裏就抽痛，貓生夠苦了，怎麼還有人要虐待它們！

    “你又是誰！我兒子做什麼事不用你管！”

    王母也惱了起來，抓著病房門就要關上，卻被一隻手抵住，推不動半分。

    “你不說我們也有辦法知道，只不過造孽太多，還是有機會就多積積德吧！”

    秦酒酒說完就鬆開手，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哼！不願意幫忙以後就不要出現！”

    王母怒瞪了她一眼，可在房門要關上的那一瞬間，她才緩緩出聲，“在王家後山上，都埋在哪裏。”

    不知道是不是被秦酒酒的警告打動了，還是良心發現，說完就啪的一下關上門。

    秦酒酒和林錦面面相覷，當即就出了醫院！

    王家後山的幾個土坡前。

    林錦將自己帶來的雛菊放在前面，蹲下身子。

    “小橘，你走之後小黑他們又吃胖了……”

    “還有經常跟你搶吃的小白被人收養了……”

    她說到好的時候笑了出來，越說越多，低著頭淚水早就在眼眶裏打轉。

    腦子裏全是最初相遇小橘的時候，在街角每次她都是把貓罐頭放在巷子裡就離開。

    直到小橘在她身後喵嗚了一聲……

    秦酒酒站在旁邊，看著一隻黑影從土堆裡竄出來，像是聞到熟悉的聲音，捱到林錦身邊。

    慢慢，黑色的陰影退去，一隻橘色的小貓出現在眼前。

    “喵嗚——”

    它舔掉林錦的眼淚，蹭蹭她的大腿，靈魂在漸漸消失。

    林錦似是有所察覺，愣愣的注視著前面，伸出手去抓，卻落了個空。

    秦酒酒眸子一閃，心思微動，出聲安慰，“它在那邊會過的很好的。”

    “嗯……一定會的。”

    林錦擦擦眼淚振作起精神，小橘也一定不願看她這樣！

    另一邊，學校校長室的走廊外，有兩人正拉扯著在交談。

    “王輝媽媽，這我們真的沒有辦法，你還是早點做一下退學手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