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無情的聲音讓靈體震驚，她怎麼會知道？

    靈體驚訝於秦酒酒的未卜先知之餘，同樣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快拒絕。

    “你怎麼會知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

    秦酒酒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其實這很好猜，在陳組長身上她一直能感覺到其他東西的波動，而剛纔剛看到端倪，就有東西纏上來了，用膝蓋想都能想到，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要是沒其他事的話，要不走，要不然我就幫你超度。”

    秦酒酒開啟窗戶，說後半句話的時候還指著香爐，意思再明顯不過。

    靈體看著她認真的表情，一時沉默了，半晌後，就在秦酒酒不耐煩想趕鬼的時候，對方一下跪倒在地上，聲音裏帶著悲痛的隱忍。

    “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只求你能幫幫我！我還記得當殺我的東西的樣子！那不是老陳一個人能對付的！他如果一直這麼執著會死的……就算你不幫忙，能不能勸勸他別查了？”

    聲音近乎是在乞求。

    秦酒酒居高臨下地看著，最後嘆了口氣，蹲下身子來。

    “你先告訴我來龍去脈，我再想該怎麼辦。”

    “真的？”

    靈體呆呆地看她，要不是她力量衰弱看不清臉，估計現在會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不說假話。”

    大概不說。

    秦酒酒那一如既往認真的表情打動了靈體，她抹著鼻子抽泣著說。

    “我從小身體就不好，跟老陳幾乎是一起長大的……”

    在靈體的解釋中，秦酒酒大概明白這些事的來龍去脈，以及陳組長為什麼那麼執著於這些案子，除了身為警察的責任，還有些私人恩怨。

    靈體是跟陳組長是夫妻，只不過前段時間她出了車禍，沒有搶救過來，當時她傷的其實並不重，進手術室時還是清醒的，她清楚地看到，有一道黑影將她的魂魄勾出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陳組長的大吼大叫，她突然反應過來，開始奮力反抗，但還是被那道黑影拽走一塊。

    等一切都結束時，自己已經回不去原來的身體，她徹底變成了‘鬼’？

    後來她的形態一直不穩定，只好暫時粘著陳組長，直到靠近秦家感受到這裏靈氣比其他地方濃郁，這纔有力氣現形出來說話。

    秦酒酒聽完湊近靈體，用鼻子仔細聞了聞，下一秒眉頭緊鎖。

    “你是生魂啊。”

    難怪外面的結界沒法攔住她。

    生魂顧名思義就是陽壽未盡的魂魄，還未死亡或者不該死亡。

    既然是生魂，她說的話秦酒酒也信了個七七八八。

    “我不懂什麼是生魂，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還陽嗎？”

    靈體的聲音有了一絲期待。

    “嗯……你火化了嗎？”

    “好像已經燒了。”

    “那別想了。”

    秦酒酒直接搖頭，打消了靈體最後的期待。

    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別想了，就算你的身體還在，那些魂魄找不回來，還是一個死字。”

    秦酒酒淡聲道。

    在她眼裏，靈體此時就像一個在中間橫著切開的蓮蓬人，裡面是空的，對方下手是真的快準狠。

    “沒事，反正死了就是死了，我也沒當回事。”

    靈體釋然道。

    秦酒酒抿抿嘴，拿起一張符籙，將其攤到靈體的面前。

    “將你的魂魄注入其中，我可以找到你剩下的魂魄的去處，只不過……”

    靈體激動的還沒聽清副作用就要上手，被秦酒酒制止。

    她晃著手裏的符籙，一字一句認真道。

    “只不過，你現在維持形狀都已經很吃力了，現在要是將魂魄注入其中，你不出一時辰就會消散，魂飛魄散沒有後悔的餘地那種。”

    秦酒酒好心提醒，這要是做了，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

    靈體的手默默地收了回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那個黑影長什麼樣？”

    秦酒酒沒有回答反問。

    “嗯，全身黑色的，紅紅的眼睛，有點像是死神。”

    她其實一開始也以為那是死神，但總感覺不對，這東西比死神還要邪乎。

    秦酒酒捏著符籙的一角，果然是那個東西，在D城襲擊她的說不定跟城裏的是一個。

    就在秦酒酒思考時，靈體再次出聲。

    “你想到什麼了嗎？”

    “沒什麼。”

    她搖頭，如果是在意外現場出現勾魂的話，要鎖定這些地方，但這樣範圍也太大了。

    秦酒酒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靈體看她這樣，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問她。

    “如果用了我的魂魄，你確定能找到嗎？”

    “百分之六十吧。”

    畢竟對方收集魂魄到底幹什麼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消失了，那隻能指望一點氣息的殘留，所以秦酒酒也無法保證。

    靈體失望的浮在半空中，“原來不是百分之百啊。”

    語氣裡甚至還有些喪氣。

    “機率已經很高了，不是有很多人相信百分之五的手術嘛。”

    秦酒酒的話只換來了靈體的沉默，半晌後纔再次開口。

    “我願意，只不過你還要幫我一個忙。”

    ……

    翌日。

    天還沒亮，一個身影踏著清晨的霧氣來臨，灰黑色的風衣沾染些許溼氣。

    陳組長還沒將煙點著，身後的秦家大門應聲開啟，接著少女的從裡面走出。

    “秦小姐，你一直這麼神出鬼沒嗎？”

    陳組長吐槽一聲，本來還想再點菸，但卻被對方出聲制止。

    “別抽了，跟我來。”

    說完秦酒酒直接上了私家車，開啟車門示意陳組長也上去。

    多年的偵查經驗，讓他第一時間心裏有些懷疑，但好不容易有點突破，陳組長還是選擇上去。

    “秦小姐，你是不是煩我要把我處理掉？”

    陳組長看著越來越遠的市區，心裏越發不安。

    “你想多了。”

    秦酒酒看也不看他一眼，淡聲回答。

    “那我們這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這種謎語人的回答。

    陳組長抽出根菸來想要冷靜一下，剛出來菸屁股就被身旁的人打斷。

    “這裏禁止抽菸。”

    “好好好。”

    他又推了回去，靠在車窗上，彷彿失去了夢想，秦酒酒對此視而不見。

    時間一點點過去，私家車停靠在一處人煙稀少的荒地。

    在電視劇裡像極了殺人拋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