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酒酒握著桃木劍盯著留著痕跡的地，不知在想什麼，髮絲散落下來，遮住了神情。

    “阿酒？”

    陸慎之輕聲喚她，眼神中有些擔憂。

    “好了，讓該處理的來吧。”

    她收起桃木劍，神情還是之前平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陸慎之也不好多說，拿出手機報了警。

    警車來的時候，聚會的眾人還是一臉懵，這好端端的他們怎麼來了。

    在幾個警員的盤問中才知道，這裏居然出了命案，還是兩條。

    當知道是陳道士和楊道士被人殺害時，眾人無一不是嚇了一跳。

    玄門聚會出事，簡直聞所未聞，而且剛纔還跟門主寒暄的陳道士怎麼就死了？

    幾個有點能力的老道，看到屍體時也聞出些許不對，但再多也不是看兩眼就知道的。

    那邊又直接把現場封鎖了，想要了解相當難。

    “陳道士剛纔不還好好的，說死就死了，我甚至看不到他的靈體。”

    有陰陽眼忍不住出聲。

    “說來也奇怪，這二人死得也太蹊蹺了。”

    “可不是嘛，剛還跟他聊天，誰知道沒一會兒居然出事了，還是在玄門眼皮子底下。”

    說實話，他們自認還是有幾個有能力的，卻沒人察覺今日會出事，這種事傳出去對他們玄門的聲譽也不太好。

    到底是死人了，眾人一時也人心惶惶，門主負責跟警察交涉，他坐在輪椅上，還是那慈眉善目的模樣。

    只不過眉宇間有些憂愁和悲傷的嘆息。

    秦酒酒靠在陸慎之這邊的車邊上，垂著頭沒有說話，畢竟是第一發現人，他們現在還不能走。

    這時一輛簡約的黑色大眾停在不遠處，走下來一不修邊幅的男人，他鬍子拉碴眼底還留著烏青，西裝上滿是褶皺，襯衣釦子解開幾個，原本的領帶也不知上哪去了。

    陳組長打了個哈欠，動作利落的點菸。

    煙霧繚繞中猩紅的火光在指尖明滅，在這暗淡的夜色中十分顯眼。

    “陳組長，你也來得太晚了。”

    警員見他來了，出聲抱怨了句。

    “抱歉抱歉，昨天查案子查得太晚了。”

    陳組長咧開嘴，吸了一大口煙，眼看煙桿燃去了大半。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他邊吞雲吐霧邊問道。

    “死者的屍檢報告剛出來，死亡時候大概是下午三點到五點，另一位要推遲一個小時，而且兩位身上都沒有打鬥痕跡，全是猝死的，也沒有人目擊過，死亡時間長的那位，據在場的人說，死亡時間內見過他，甚至還一起聊過天。”

    警員越說越神情越凝重，這案子幾乎可以說疑點重重，完全沒有頭緒。

    已經在這個時間死亡的人，居然會在眾人眼前出現。

    如果不是兇手用了什麼手段，那幾乎說不通。

    總不可能鬧鬼吧！

    警員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這可是科學社會。

    陳組長聽著描述，也跟著眉頭一皺，懶散都收斂了不少。

    “第一發現人是誰？”

    “是一男一女，在哪，等會兒還要回局裏配合調查。”

    警員指著那邊的秦酒酒二人。

    陳組長本來只是隨意地掃了眼，但看到秦酒酒時，動作一滯，手上的菸灰掉落到皮鞋上。

    這還真是巧。

    他將菸屁股隨手一扔，警員無語地在他後面撿，某些人沒有一點人民公僕的正經樣。

    “呦，這次的案子你們也捲進來了？秦小姐，好像最近的案子經常能看見你啊。”

    陳組長眼神意味不明，看秦酒酒時眼底帶著打量和探究。

    “那確實挺巧的。”

    秦酒酒回答得有些敷衍，如蝶翼般的睫毛擋住她眸底的情緒，讓人猜不透。

    她明顯興致缺缺，陳組長卻不想就這麼簡單放過她。

    “要我說啊，秦小姐是什麼特殊體質嗎？怎麼什麼大案子都能跟你沾上邊？”

    “……”

    秦酒酒聽到這話，只是沉默。

    而這些反應都落入陳組長的眼裏，他眼中閃過精光，剛要繼續打探，健碩的身影將秦酒酒的身影擋住。

    陸慎之的語氣有些涼。

    “陳組長，我們只是第一發現者，你這是把我們當犯人的意思嗎？”

    這張肅然的臉，反而讓陳組長有些說不出話。

    他撓撓頭，無所謂道，“陸三爺想多了，我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說著餘光還不忘打量他身後的秦酒酒。

    之前白家那個案子，她是幫了警方很多忙，就連剩下的幾個與她相關的大案子，秦酒酒也在抓捕犯人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但這麼多的牽扯，他身為刑警的職業病不自然地就調出來了。

    秦酒酒察覺到他的視線，但一直偏著頭，保持靜默，好像剛纔看到這死人對她打擊有些大。

    陳組長打了幾個哈哈離開，前往現場，陸慎之也從警車那邊回來，看到她的反應，眼底浮現一絲無奈。

    就在秦酒酒盯著樹林時，溫暖的大手撫到她的頭頂，不輕不重地揉了幾下。

    “你是不是還在想剛纔的事，我已經問了，陳道士的死亡時間進一步確定是下午三點半，當時我們還沒到……”

    秦酒酒聽到這話時，表情明顯一愣，但還是垂下了眸子，星眸黯淡不少。

    “如果我快點發現，這兩個人是不是不會死了。”

    這就是她在糾結的事，如果快一點到，自己眼前就不會出現人死亡……

    如果能再早一點發現的話。

    當時只是感覺樹林中有不祥的氣息，沒想到真的有人出事。

    陸慎之見她沒精神的模樣，胸口有點悶。

    他將秦酒酒的頭按到自己胸口前，聲音溫柔又沉穩。

    “如果太難受的話，你就哭吧。”

    秦酒酒眼睛微微睜大，耳邊能清楚地聽到那鏗鏘有力的心跳，她撇撇嘴。

    誰要哭啊……

    心裏雖這麼想，但她還是靠了一會兒，那讓人安心的心跳，似乎能化解之前的鬱氣。

    那邊，天和本來跟一群人出來看到底怎麼回事，餘光正好瞥到秦酒酒那邊。

    見到二人親密的樣子，他的表情有些失落。

    吃瓜第一線的王道士明顯也看到了，再看看天和的反應，無可奈何的攤開手。

    沒辦法，誰讓情敵段位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