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俄羅斯套娃版鬼打牆
木門應聲倒地,激起一陣塵土,在空蕩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秦酒酒踩著碎成兩半的木門出來,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古樸的院子沒有半點光,天上的明月被遮擋,只能感受到無盡的寂寥。
秦酒酒將助理的房間拉開,裡面空無一人,空氣中蔓延著沉重的塵土味,根本感受不到一點人氣。
她踏進來,青石地板上的灰塵飛揚。
地上只有她一個人的腳印,除此之外全是塵土。
秦酒酒退出來,一個一個房間開啟,大多的屋子裏跟之前的房間一樣,灰塵積地跟活化石一樣。
不止助理不見了,就連那個男人,跟老太太也不見了。
整個院子裡,只有她的腳步聲。
秦酒酒到前院,這裏過於詭異,她不打算硬碰硬,三百六十計走為上計。
前院。
一面石磚牆前,是陷入沉默的秦酒酒。
之前的院門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面前結結實實的牆,說實話她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鬼打牆居然也來了,就在她思考要不要試試翻牆出去時。
身後突然響起戲腔。
“近睹分明似儼然,遠觀自在若飛仙,他年得傍蟾宮客,不在梅邊在柳邊……”
獨特的腔調在院子裡迴盪,跟空寂的環境配合着,空靈詭異,直叫人心裏打顫。
秦酒酒撓撓臉,實在不想去湊這個熱鬧,她踢上牆借力,飛上牆頭。
外面的場景讓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她揉揉眼睛,認為自己可能看錯了。
在牆外,之前的樹木已經不見影,周圍是濃厚到不可見的迷霧。
秦酒酒蹲在牆頭,思考了一會兒,最後起身跳了回去。
外面也是鬼打牆,簡直比俄羅斯套娃還套娃。
她落地時,那戲曲仍舊不停,甚至聲音更大,好像生怕她聽不到一樣。
秦酒酒糾結了下,還是抬腳往後院走。
還能怎麼辦,出又出不去,只能認命了。
隨著她接近,戲曲的詞句越來越清晰,唱的正是牡丹亭。
後院處。
秦酒酒停下腳步,面前一人背對著她,穿著粉衣白水袖的戲服,頭髮一絲不苟地盤起來,步子虛浮,身子搖擺嘴裏唱著戲詞。
秦酒酒對於這種裝神弄鬼的,一點不慣著,直接上前。
就在她快要靠近時,那人猛的向後轉頭,乾癟的煞白的臉出現在眼前,乍一看相當嚇人。
秦酒酒安撫下自己的小心臟後開口。
“您這大晚上的在幹什麼?”
“……”
回覆她的是寂靜,還有老人如同枯木僵硬地挪動,她近乎痴迷地盯著秦酒酒白皙柔軟的肌膚。
“你這衣服真好看。”
沙啞的聲音如麻布撕裂。
說著老夫人乾枯的手,就要觸碰秦酒酒的手臂,被她快速躲過。
老夫人扭著僵硬的脖子看她,木訥的眼中是疑惑。
秦酒酒搓著手臂,“我不喜歡別人碰我,還有,你兒子和那個助理那?”
老夫人忽地笑了起來,乾癟滿是皺紋的嘴,裡面有幾顆牙。
“他們就在這啊,你看不見嗎?”
說完她就自顧自‘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在四周迴盪,一時周圍全是老太太尖利的怪笑。
秦酒酒扯扯嘴角,“可能是我眼瞎吧。”
她確實沒看到。
“……”
老夫人可能沒想到她是這種回答,止住了笑,扯著破鑼嗓子。
“既然你都來了,我也看中了你這身衣服,不然你就把它給我怎麼樣?”
秦酒酒抱著手臂看著面前老人含笑嚮往的樣子。
“你自己的衣服就挺好看的。”
她沒扒瞎,老太太身上穿的這套戲服,上面的刺繡精緻,布料也是上等的絲綢,只不過款式跟普通的戲服不一樣。
有一種微妙的違和……
“呵呵,你這小丫頭挺會說話的嘛。”
老夫人明顯被她這句話逗開心了,那張像是枯木的老臉此時樂開了花。
笑夠了後,皺在一起的眼神變得狠辣。
“可是,我就是喜歡你身上的。”
話音剛落地,一股殺意襲來,尖銳的指甲向秦酒酒划來,在空氣中殘留幾道鋒利的劃痕。
秦酒酒往後側身堪堪躲過,還沒來得及大喘氣,又一道殺機襲來。
她掏出桃木劍抵住,桃木劍將老夫人彈開。
她此時已經變了副模樣,上挑佔據大半張臉的紅眼,那層老人皮已經被她褪去,乾瘦露骨的脊背上伸出似魚鰭的尖刺,手指伸出極長的紅色指甲,嘴笑起來,幾乎可以裂到後腦勺。
長得活像是蒼蠅和人,還有某種魚類的結合體,那層皮脫掉後,秦酒酒清晰地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敗味道傳來。
“你的皮快給我……”
比之前還難聽的聲音,活像無數只蟲子的嗡嗡聲集結在一起。
秦酒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搓了搓手。
“你說的衣服,就是我的皮吧。”
“少廢話,你的皮早晚是我的,這種老太太的皮,我早就用膩了。”
“你這麼愛扒皮,之前那些道士那?”
秦酒酒將視線轉移到後院,助理不讓她看得緊。
這裏的老夫人是這種東西,那些來看風水的道士結局可想而知。
“呵呵,他們的皮哪能跟你的比啊,他們只是開胃小菜而已。”
老夫人伸出黑紫色的舌頭,舔了舔並不存在的嘴唇。
面前這種看著水靈,聽說修為又高的,一看就是大補的。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們這樣頂風作案真的好嗎?我要是失蹤了,被上門調查到時候你不是活人的事不暴露了嗎?”
秦酒酒此時活像個好奇寶寶,如果無視她眼睛一直不在老夫人身上對焦的話。
無獨有偶,她長得實在有礙觀瞻。
“這些事不是你該關心的吧。”
老夫人動動脖子,沒有那層老皮的束縛,她動得輕鬆很多。
“這我都要死了,你們總要讓我死得明白點是不是。”
秦酒酒笑著說,那表情實在看不出來,馬上就要離開美好世界。
老夫人覺得詭異,但現在這小姑娘在她眼裏就是案板上的魚肉,對她廢話點,就當是對食物談心了。
“我們平時自然不會這麼早下手,但是要怪只怪你的‘衣服’是我近幾年看過最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