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替換女嬰
“張蘭,是你的姐姐?”老人顫抖著聲音,震驚的看向胡明月,說話間竟然還有些心虛。
他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反應很不自然。
我自然而然的很快察覺到了老人此刻的不對勁,霎時間,我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疑惑的看著面前的老人,緊接著開口問道,“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有關於張蘭在手術檯上生出的那個死胎的事兒?”
轟隆!
我這話纔剛說出口,霎那間面前那老人的臉色就變得煞白,他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我,神色無比驚恐。
“你……你剛說什麼?”他猛的嚥了咽口水,隨後臉色逐漸恢復正常,轉而看向我頗為冷靜的說道,“那場手術不過就是一場意外罷了,生出死胎的可能性太多了,我,我不太清楚。要不,你去問問當天做手術的醫生?”
老人態度突然間的轉變不由得讓我心中生出了更加濃厚的懷疑。
如果說我之前只是單純的關心當初張蘭生產的時候,在手術檯上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麼站在我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張蘭生下死胎這件事情一定另有蹊蹺。
我皺眉,目光緊緊的鎖定面前的老人,神色複雜。
從剛纔的接觸來看,這老人應當是很有責任感和正義感的,可如今怎的提到張蘭的事情時,卻顯得如此的心虛?
這會兒,不僅僅是我察覺到老人的反常,就是胡明月也敏銳的察覺到了。
胡明月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隨後冷冷的看向老人,“老人家,張蘭同我之間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但是,她對於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
“她不應該遇到所有不公悲慘的事情,她,值得這個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
說著,胡明月神色黯然,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笑容,目光深遠,彷彿陷入到了久遠的回憶當中。
她將自己同張蘭相識相知的故事對我們說了一遍,其中說的最多的,還是張蘭的為人。
據說,張蘭原本只不過是一個身份再普通不過的女孩,甚至可以說是從小到大的生活經歷格外的悲慘,因為張蘭所在的村子裏重男輕女的思想格外嚴重。
這直接導致了張蘭在很小的時候就出去打工,更是因為張蘭家裏有兩個弟弟,所以張蘭辛苦掙來的所有錢基本上全部都花費在兩個弟弟身上。
可是即便這樣,張蘭卻從來沒有抱怨過,她每天沒日沒夜的工作,掙來的錢除了貼補家裏,剩下的,她全部都捐給了孤兒院。
她和胡明月認識,其實是一次意外,張蘭因為救人受傷,恰巧被胡明月碰上。
胡明月知道了張蘭的所有經歷,她非常心疼張蘭,可後來的相處中,她發現張蘭並不是一個需要別人憐憫的女孩,她本身就是一個發光體,無論經歷什麼,什麼當時身處如何的黑暗當中,她總能尋到一絲的光亮並且讓這點光亮不斷的方法,照亮所有黑暗。
慢慢的,胡明月從心疼張蘭逐漸變成了對張蘭的敬重,甚至將張蘭當做自己的人生榜樣。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張蘭突然有一天消失了,沒有和胡明月提前打招呼,並且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直到這次,胡明月突然接收到有關於這家醫院發生的詭異事情,並且從中找到了同張蘭有關的訊息。
“雖然我不知道當年她為什麼會不辭而別,也不知道這些年她究竟經歷了什麼,但是,我相信她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胡明月勉強的笑著,緩緩開口說道。
說完以後,胡明月更是神色黯然的補充了一句,“我記得,當初她曾經說過,如果她將來有了孩子,無論男女,她一定都會好好的呵護,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加希望自己能生下一個女孩。”
“我想,她或許是想將自己這一生所經歷的一些遺憾,缺失的那點兒愛全部都給予自己的孩子吧。”
說到這裏的時候,胡明月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才讓人心情不那麼的沉重。
然而!此時此刻,邊上的老人臉色卻是比起之前更加難看了。
“老人家,你如果知道什麼的話,還是告訴我們吧。”馬欣欣皺眉,她看向老人認真道。
與此同時,馬欣欣握緊了胡明月的手。
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馬欣欣此刻對胡明月的擔心。
而那個老人對於張蘭事件的迴避,讓我們幾個都感覺到了有關於張蘭生產下死胎的事件背後定然不簡單。
老人神色複雜的看了胡明月一眼,眉頭緊緊的擰巴成了一個“川”字,他猶豫了很久,
隨著時間,他的面部表情不停的發生變化,顯然是經歷了強烈的內心掙扎。
半晌過後,老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渾身癱軟的坐在椅子上,背部靠著牆面,“好,我說,我都說。”
“這事兒說起來,都是那個黑心醫生惹出來。”老人說著,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傷感,那股情緒甚至很容易的就感染了我們。
緊接著就聽老人繼續說道,“其實,那張蘭生下的,就是個女嬰,並且,不是死胎。”
轟——
老人最後說的那句話瞬間讓我們震驚無比,尤其是胡明月,她整個人踉蹌的往前兩步,要不是馬欣欣扶著她,她指不定現在是一副什麼姿態。
胡明月不敢相信的看著老人,“不是死胎?那為什麼……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有人換走了她的孩子?可是……那是個女嬰不是嗎?”
她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人,那架勢,活像是要將老人身上盯出一個洞來似的。
我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胡明月的疑惑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很清楚,胡明月最後的那句話並不是因為她對於性別的歧視,而是因為在這個時代,即便是有換人孩子的,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爲了要一個男嬰。
也正是因為這樣,胡明月纔會提出那樣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