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魔王宮地下密道
魔王宮下有如此一個交錯盤雜四通八達的密道,是姜晚晚二人沒有想到的。眼前的墨衣冷聲質問,顯然極為清楚此處的秘密。
姜晚晚杏眼微微一轉,笑盈盈地對上墨衣警惕的神色:“自然是參與修建此處的人告訴我們的,夫人不必這樣驚訝。”
墨衣微微怔愣,蹙眉道:“這不可能,當年修建密道的人都被處死,只有我父親逃出來,巫族遠在千里之外,怎麼會……”
姜晚晚與靈羨眸色微動,眼神無聲交匯。
墨衣的話音忽然一頓,又冷下來:“你們在套我的話……”
“我們沒有惡意。”姜晚晚道,“墨衣夫人獨身在此出現,實在惹人好奇,不知這密道如此交錯複雜,是修來做什麼的?”
墨衣咬唇不語,並不想和二人交談。
靈羨鬆開了墨衣,手撐在石壁上:“歷屆十二窟魔王都是踩著同族的血坐上王座,大費周折地修建一處地下密道,又殺盡修道的工匠,防止洩密……大約是怕有一日被人攻進王城,留一個保命的退路。”
姜晚晚心中瞭然,怪不得這裏岔路那樣多,果真如此。
若是這樣……此處也一定能通向魔殿!
兩人瞬時定定望向墨衣,她是奇俢的妾室,卻偷偷摸摸在此處,是想在密道里做什麼。
墨衣低垂著眉目,一言不發,眼神卻微微閃爍著,洩露著內心的慌張。
姜晚晚忽然低聲:“你想逃出去?”
墨衣下意識抬頭,朱脣微張,反應過來又快速扭過頭:“我……不是……”
“那就是要藉着密道的方便行刺了?”姜晚晚故作恍然,拉了拉靈羨的袖子,“香湘姐姐,若是這樣,我們是不是要告訴……”
“不要!”墨衣大叫一聲,驚恐地抖擻起來,扯住了姜晚晚的手臂,“我不是要行刺,我只是想離開這裏,求求你們別洩露出去……”
兩人好整以暇地望她,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她唇色白得厲害,嚅囁著開口:“……我原本只是一個舞姬,半年前獻舞,被奇俢看中納入後院。這裏根本就是一個牢籠,那麼多的女人,一個個都像被豢養的金絲雀,奇俢高興了挑一隻逗弄,不高興隨手就可以捏死一隻。”
幽暗的燈光照著墨衣發白的臉孔,她的長相是小家碧玉式溫婉怡人的型別,凌亂的髮絲在鬢邊垂著,眼神中露出深深疲態。
“我根本就無意呆在這裏,家中還有年邁的母親和殘疾的弟弟,我若是不逃出去……他們怎麼辦……”
身在魔王宮後院,若非恩寵致死不能出,更何況墨衣這樣平凡無倚靠的出身,想脫離這裏全身而退,根本難如登天。
姜晚晚道:“你說你的父親曾參與過修建密道,他為何沒被殺死?”
墨衣失神地望向地面:“他是監工,提前知道了一些端倪,所以想辦法躲過了屠殺。事後他逃回家中,帶著一家人東躲西藏,生怕被那時魔王的手下發現他還活著。”
話及此處,墨衣苦笑:“也正因這樣,他沒有一日不提心吊膽,早早就身故了。不知是不是種因得果輪迴報應,當年的密道修建完成還不到一年,魔王就被人趕下王座梟首。大約這處也沒有用上,所以荒廢至今。”
“那此處地方,是你父親告訴你的?”靈羨幽幽地盯著她。
墨衣點點頭,思及那段記憶,有些恍神:“父親臨死之前將這個秘密告訴了我,交給我一張泛黃的圖紙,讓我看完就燒掉。這個秘密是禍不是福,但若有一天我和家人身陷囹圄,興許可以用秘密交換一線生機。”
“家中貧寒,我為生計自願去做了舞姬,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用到這個秘密的時候。”墨衣低語,“沒想到陰差陽錯進了魔王宮,這半年來我試圖從別處逃出去,但都沒有成功,所以想到了父親說的密道……”
狹窄的山洞中,有微弱的迴音,墨衣說完便撲通一聲跪下來,抱住了姜晚晚的腿:“香芸姑娘,求求你們別說出去,我真的只是想離開這裏。我不會和雅蘭夫人爭寵的,今日之事也保證一字不提,你們為何知道此處我也不問了……”
墨衣窄瘦的肩膀不停地哆嗦。
姜晚晚無奈地將她扶起來,低聲道:“我們答應你便是了,不必這樣……”
“真……真的?”墨衣悄悄打量著二人,還有些疑慮。按理來說,這兩名巫族女子不會莫名進到密道中,無論是無意中發現,還是蓄謀,恐怕都是鄔雅蘭授意。
鄔雅蘭懷著奇俢唯一的孩子,難保不會對後院其他人有所忌憚。
姜晚晚一本正經說道:“既然答應你,就不會反悔的,我們巫族人從不說謊。”
瞧著她臉不紅心不跳地扯巫族人身份,靈羨唇角微微彎起來,明眸含笑。
墨衣得了保證,又打量兩人神色,才放下一半心。
“墨衣夫人可知道每條路都通向哪裏?”靈羨問。
墨衣咬著唇搖搖頭:“我看那張圖紙的時候,年紀還很小,且密道四通八達,很多地方都遺忘了。所以我才時常乘著無人時,獨身下來探路。”
想要在蛛網一樣的密道里,找到通向城外的路,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些堵路的石塊是……”姜晚晚目光望向不遠處一條被石塊堵得嚴嚴實實的岔路。
墨衣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大約是從前就設下的,我依稀記得圖紙上有。”
談話到這裏,兩人心中理清思緒。
墨衣知道的大約也就這麼多了,否則不會進後院半年,還在不停地找機會探路。
二人並未為難她,只說他們是被馥楠丟進枯井,枯井地意外坍塌,才掉進來。
墨衣聽及原因,才恍然二人為何出現在這裏,卻也沒有深究的打算。
“若是方便,墨衣夫人可否將你記得的部分,繪成圖紙?”姜晚晚語態懇切。
墨衣點了點頭,從衣袖中掏出一卷平整的紙卷,指尖慢慢展開,淺黃的紙頁上是墨水繪製的路勢走向。
“這是我這半年斷斷續續探路畫的,給你們吧,回頭我可以再自己畫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