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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突兀的除邪咒

    妖淵川前,地動山搖,大地震顫。

    詭異的深淵此刻大開,無數邪靈傾巢而出,鋪天蓋地的黑霧席捲,將天也壓得濃稠黑沉。

    涌出裂隙的邪祟們,四散著潛入臨近的村莊,那些鮮活的人族,是令他們垂涎的美味。

    此際是夜晚,不少人都已沉入夢鄉。

    大地震顫伴隨著邪祟們喑啞的咆哮,讓這些沉入夢鄉的人陡然驚醒。

    “地動了!地動了!”

    不只是從哪裏先喊起來,人們惶恐地跑出屋子,生怕步子慢一些就被晃動的房屋壓塌。只是外頭濃雲一般的邪祟盤踞,有些居民剛踏出屋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被殘忍地邪祟吞吃入腹。

    鮮血與尖叫,正在琅舟國蔓延。

    六人一路御劍疾馳,趕到妖淵川前還是晚了一步。

    裂開的大地像一個巨大的破口,那些蜂擁而出的邪祟還在不停地爬出來。

    “怎麼會……”容九霄握著手中清霄劍,眉目是舒不開的結。

    這些邪祟怎麼會忽然暴動?

    沖天的邪祟氣息,沙塵四起,只聽四面八方村莊傳來淒厲哀叫。

    他們沒有時間去深究妖淵川忽然異動的原因,只得先將這些還在爬出深淵的邪祟解決。

    六人各自持法器,無數金光從他們掌心匯成訣印,飛身衝向一團團黑霧,

    心魔懸空在上,無數紫光從他身體裡釋放出,鳶尾鞭和他的身體彷彿融為一體,抬手甩開便是磅礴的魔氣,他的臉一般隱在陰影中,赤色的眼眸是讓人望而生畏的冷漠。

    夜風呼嘯,山林搖晃。

    蠢蠢欲動的邪祟們四面八方涌來,想要將這些破壞他們好事的人,吞噬分瓜。

    這段時日除去監督琅孚修行問道,他們自身也沒有落下修習,除去心魔大殺四方,其他五人對付邪祟也比上一次要有經驗許多。

    容九霄翻手結印,清霄劍瞬間化作無數分身,帶著強勁的力量朝那些邪祟的命門擊去。

    滋啦啦的黑霧碎成無數塵土,邪靈們的吼叫震天刺耳。

    “大師兄,小心身後!”白意歡大喊一聲,凌厲的劍意朝那處擊去,轉瞬就將一個偷襲的邪祟擊穿。

    邱餚與林書賢兩人打配合,呈左右攻防,一時間也銳不可當。

    而姜晚晚獨自周旋著,嬌小的身軀操控瓊華劍不斷出擊,步伐靈活地穿梭在那些邪祟當中。

    約莫大半個時辰,戰局平息,那些狂躁涌動的邪物又紛紛龜縮回裂隙。

    幾人沒有耽擱,飛快地結陣封印裂隙出口。

    “陣法只能暫時封印住裂隙,十二個時辰後就會失效,我們先去將那些逃到城鎮的邪祟解決!”

    他們分頭飛往不同方向,暗夜中,流光如劍,銳不可擋。

    -

    “陛下……您快回來,外面危險!”

    小五哆哆嗦嗦地站在琅孚身後,透過門縫,宮牆外頭火光沖天,無數尖銳的喊聲衝破天際,讓人遍體生寒。

    琅孚趴在門縫上朝外看,重重禁衛軍圍在門前,警惕著端著長槍對準四方。宮牆外的黑影與喊叫,讓禁軍們也忍不住冷汗浹背。

    “不行……朕不能什麼也不做。”琅孚焦急地來回踱步。

    那些仙人已經走了許久,怎麼還不回來?

    他咬著指節,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心被高高揪起來。

    “心法……心法!”他忽而靈光一動,奔到御桌前,將三本心法口訣來來回回翻看。

    “修身……結氣……”他喃喃地低聲,翻遍了三本書,也沒有找到什麼能對抗邪祟的法子。

    小五苦著臉:“陛下……您纔剛有進益不久,如何對付得了那些可怕的東西,還是等仙長們回來……”

    即便皇城中有上萬禁軍,凡夫俗子如何對抗妖邪?

    琅孚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慢慢籠住腦袋,肩膀微顫:“難道朕真的什麼也做不了嗎……”

    昏暗的燈光照亮了桌下一角,一冊頁尾打卷的書卷躺在那裏。他低身抽出來,拂開面上灰塵,只見封皮上寫著“除邪咒”三個大字。

    “這是什麼?”琅孚心有疑惑,並不是那些仙人給他的書。

    然而“除邪咒”三個字吸引著他指尖發顫地翻開書冊。出乎意料地是,書冊上記載著的,並不是什麼晦澀難懂的字句。

    “持尖銳金器取一兩心頭血,摻入硃砂繪符,靈火燒符誅除邪祟……”

    註釋下方,是完整的繪符圖樣,甚至還記載著修行初期的人如何快速引氣入體。

    琅孚越看越激動,當即便吩咐小五去準備純金匕首與硃砂黃紙。

    “太好了,有了這個法子,朕就能對付那些邪祟了!”

    小五一聽要取龍體心頭血,哪裏敢答應,惶恐著跪地:“使不得啊陛下,您萬金之軀,豈能見血刃!這書來歷不明,並不是仙長們所贈,法子又荒唐邪異,實在信不得!”

    琅孚一時語塞,但激動的情緒容不得他深思細想。

    “除了他們,琅舟國還有別的仙人會留下仙族的術書嗎?定是他們留下的!”他沉聲道,“朕說做得就做得,你速速去準備,不得有誤!”

    -

    九重天上,院牆內翠綠滿目。

    一隻鸚鵡靈鳥吱喳著在籠子裡學舌,尖銳滑稽的腔調一遍遍叫著:“天君陛下,天君陛下!”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弄著靈鳥的頭頂,一雙陰騭的眼抬起來,薄唇輕輕勾起。

    “殿下。”身後有侍從走來,躬身行禮。

    “事情都辦妥了?”

    奇俢漫不經心地撫摸著靈鳥的尖喙,指尖勾起一點食物喂進去,不知是不是那句“天君陛下”的學舌,惹得他心情愉悅。

    “殿下放心,一切妥當。”

    “如此甚好。”奇俢滿意地勾起唇角。

    “接下去,便看一場好戲吧。”

    他目光移向遠處高樓闕宇,那是九重天最尊貴的地方。

    沒有人能阻擋他成為天下之主的腳步,他會將那些擋路的東西,一個個全部踢開。

    -

    火光沖天的村子,當最後一隻邪祟被心魔擊殺,驚悚惶恐的百姓們四散逃竄,哭叫聲四起。

    “琅舟國要完了!要完了!”

    人群裡,村民們大叫著,劫後餘生的第一件事竟是收拾包袱。

    原本安寧平靜的村莊,四處是殘肢骸骨,濃郁的血腥氣在空中久久不散。

    姜晚晚受了些輕傷,擦去臉上血跡,正放眼搜尋還有無遺漏的邪祟。

    只聽遠處的暗角中,傳來一聲孩童尖叫。

    兩人迅速奔去,只見一隻模樣可怖的邪祟正張大獠牙,朝著小孩的頭顱咬去。

    瓊華劍疾如風,她劍氣破空飛去,霎時就將邪祟貫穿擊碎。

    “這兒還躲了一隻,真是防不勝防。”姜晚晚咬牙道。

    孩童逃過一劫,但恐懼驚怕卻仍未褪去,他瑟縮著抱著自己的雙腿,淚水流淌身體發顫。

    姜晚晚輕輕摟住孩童,低聲輕語:“別怕,它已經死了,傷不了你。”

    孩童只有三四歲左右,一雙溼漉漉的眼眸抬起來,哭得下巴都在抖。

    姜晚晚心有不忍,六界之中人族最弱小,即便體魄再強健的人,在妖魔邪祟面前都猶如螻蟻。

    況且是這樣小的孩子。

    “它們……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吃人?”小男孩語帶哭腔,抽噎著掉淚。他迷茫地望著四周慘狀,不明白為何村子一夜之間就成了這樣。

    “它們……”姜晚晚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向一個孩子解釋。

    此時卻聽見一聲婦人尖叫:“晨兒!”

    婦人手臂有傷,髮髻凌亂面容狼狽,遠遠看見瑟縮的兒子,瘋一樣奔過來。

    她一把推開了姜晚晚,將小男孩摟在懷中,淚水直流:“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姜晚晚猝不及防被一推,整個人歪倒後摔,心魔眼疾手快撈住她,手穩穩地扶在腰肢上。

    然婦人如護崽的母獸,摟緊兒子直勾勾地盯著他們:“你們想幹什麼……”

    心魔冷聲道:“無知婦人,方纔是我們救了這個小娃娃,你一句感謝也沒有,推人是什麼意思!”

    婦人嘴唇微動,警惕的眼神掃過兩人手上的兵器,卻沒有說話,抱起孩子匆匆就走。

    “你!”心魔大為光火,這個愚蠢的凡人,竟敢無視自己的話。

    姜晚晚拉住他袖子:“無妨的,她只是個凡人,害怕驚恐是正常。”

    他的手還貼在少女的腰肢上,柔軟纖細的觸感,讓他耳根微紅:“你……沒事吧,摔疼沒有?”

    “不就推了一下嘛,大驚小怪。”少女渾不在意,輕輕掙開他摟著腰肢的手。

    心魔手心一空,彆扭地揉了揉脖頸。

    姜晚晚道:“我們再搜查一圈,確認安全無誤就去下一個地方。”

    兩人沿著村落篩查,遍地望去除了斷肢與乾涸的血液,什麼也沒留下。倖存的村民早不知逃到哪裏去。

    他們正要動身去下一處,忽而見遠處黑氣盤踞,無數黑影從四面八方朝著那個方向快速飛去,烏壓壓的一片遮月駭人,幾乎要將夜霧整個遮蔽。

    “那個方向,是皇城!”姜晚晚驚呼起來。

    四散在琅舟國的邪祟,忽而瘋一樣朝皇城涌去……

    姜晚晚與心魔對視一眼,心頭驚顫。

    琅孚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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