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修仙還要念書
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屬實把心魔打蒙了。
他的臉頰火辣辣地疼,原本白玉般的肌膚霎時留下掌痕紅印。
“你打我做什麼!”心魔咬牙怒聲。
姜晚晚屬實被他氣笑了,雙手叉腰道:“不能隨便亂親女孩子,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心魔滿臉茫然,見她氣急敗壞,反而怔愣起來。
罷了,她和這傢伙講什麼道理……
姜晚晚覺得自己一定也是腦子進水了,深吸一口氣扭頭就走。
少年獨自在風中凌亂,臉頰還火辣辣地疼,他嘶了一聲,喃喃自語。
“不能嗎?為什麼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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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晚與心魔走了半個時辰有餘,原本容九霄擔心出什麼岔子,正想用傳訊聯絡姜晚晚,卻見她獨自一人回來,且臉色極臭。
“小師妹怎麼了?”容九霄擔憂地道,“可是他惹什麼亂子了?”
姜晚晚甕聲道:“沒有,別管他了,我們還是商量商量該怎麼解決妖淵川那些東西吧。”
小師妹尋常都是笑臉盈盈,極少有這樣臉色難堪的時候。
邱餚和林書賢滿腹疑惑,忽然瞥見走廊盡頭,一抹藍影鬼鬼祟祟地貼著牆走近。
兩人雙雙探頭去看,藍衣墨發的少年黑沉著臉,臉頰一側明晃晃的巴掌印。
見有人看過來,心魔彆扭地哼了一聲,轉瞬又化作光影飛走。
邱餚縮回腦袋小聲咂舌:“定是心魔頑劣不訓,被小師妹狠狠教訓了一通,瞧給他打的,看著都疼。”
林書賢下意識捂著自己的臉低聲:“看不出來,小師妹平時溫聲細語,教訓起人來毫不手軟。”
“看來我們以後不能惹小師妹生氣。”
“二師兄說得對。”
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雙雙點頭。
……
寬敞的廳室中,五人圍著桌案。他們商議一番,還是覺得應將事情告知無華神尊。
容九霄現出與無華聯絡的傳訊儀,靈力由指尖緩緩輸出,銅儀被靈氣激發,霎時白光環繞,投射出影像。
影像那頭,無華一襲白衣,正端坐於木屋中。
他手挽袖,骨節分明的手執著茶盞,上揚的眉眼含笑,懶洋洋望過來。
“徒兒們在琅舟國過得可好?”
邱餚驚呼:“師尊,您怎麼知道我們在琅舟國?”
無華呷飲一口,姿態懶散地往後倚靠,長髮只用一隻木簪固定,尤為凸顯他完美無缺的容顏。
“小五,為師神通廣大,自然是掐指一算就心中明瞭。”
容九霄雙手交疊舉過頭頂恭敬地一鞠:“九霄與師弟師妹在琅舟國遇妖淵川邪祟為禍人間,深感棘手,憑我們之力,恐無法解決,遂向師尊求援。”
“這個事情嘛……”無華撐著頭,輕飄飄地嘆了口氣,“妖淵川由來已久,幾十萬年來,來自虛空的邪靈大多處於冷靜狀態,忽而異動傷人,恐是人為引誘所致。”
五人目光交匯,皆是一凜。
“師尊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讓那些邪祟知曉畢孚殿下投身凡胎,並加以引誘,才釀成禍端……”容九霄沉聲。
“唔,大概是這個道理吧。”無華道。
如此一來,事情彷彿又陷入更深的疑沌。
畢孚被貶下凡之事,九重天人盡皆知,難道是九重天中有人心懷不軌,想要藉機引起動亂?
白意歡蹙著眉,滿面愁緒:“現下我們應如何做,還望師尊示下。”
“自然要靠你們自己啊。”無華幽幽地嘆息,“為師身為神者,卻仍要遵守大道法則,不得干涉六界爭端之事。”
他一副痛心疾首卻愛莫能助的樣子:“為師尚在閉關中,你們在外萬事小心,切莫要保全自身……”
影像裡的背景,分明就是寒天煉獄的木屋。
姜晚晚握起了拳:“師尊,您老人家不幫忙好歹也提供些法器靈寶,總不能老像個甩手掌櫃一樣!”
“哎呀小十,為師囊中羞澀,這個法器靈寶……”
無華尾音拖長,顯然是在打哈哈。姜晚晚黑白分明的杏眼一轉,輕咳道:“有一件事我要告訴大家,師尊他閉關都是在……”
“有!”無華大呼一聲,制斷了姜晚晚的話,“有的有的,為師尚有一件法器,可助你們一臂之力!”
“小十,你真是一點兒也不可愛!”
他怨怪地向姜晚晚投去一個幽怨眼神,嘆了口氣,只見他掌心金光涌動,漸漸幻化出法器模樣。
那是一隻淨瓶模樣的玉器,通體白潤,瓶口呈拳頭大小,灌滿淺金色的液體。
“這是無相神水,你們將畢孚的仙靈引回九重天后,將神水灑遍琅舟國大地,神水之息能使妖淵川內邪物不敢侵染,沒有了誘因,它們自然會重歸平靜。”
須臾之間,那枚玉瓶從無華掌心消失,下一瞬出現在幾人面前的桌案上。
姜晚晚內心驚呼,神居然還能按座標隔空傳物?
無華懶洋洋地的聲音傳來:“你們省著點用,待事情了,還得還給為師!”
語罷,影像忽閃著熄滅,是無華迫不及待掐滅了傳訊。
五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到頭來,還得先將畢孚仙靈引回九重天,可畢孚回去了,沒有無相神水,那些邪祟也不會再盤踞琅舟國。
邱餚撓撓頭:“所以……師尊好像什麼忙也沒幫上?”
林書賢:“好像是。”
白意歡喃喃點頭。
容九霄:“小師妹方纔想說師尊閉關什麼?”
姜晚晚:“……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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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內燃著香,那香似濃非濃,夾雜著梨花氣息,薰得心魔打了個噴嚏。
他整個人靠躺在椅子上,高扎的馬尾一晃一晃,聽著碧寧山幾人向琅孚婉轉提出修仙入道的建議,無趣地閉上眼睛。
容九霄道:“陛下身有仙緣,如勤加刻苦,定能頓悟大道。我等也會全力協助,儘可能在最快的時間裏,讓陛下有所成。”
琅孚雲裡霧裏,疑惑著開口:“仙長們所說之事,朕有些不明,朕是凡夫俗子,修仙問道少說也要百年才能頓悟,如何能短時間就有所成?”
“這個……”
幾人沉吟,仙族有仙族的規矩,若他們貿然和琅孚和盤托出,他是仙靈投身凡胎,不說他信不信,原則上就違背了條例,要受仙規制裁。
姜晚晚思索片刻,語重心長地拍著琅孚的肩膀:“陛下,話不能這麼說,有道是天機不可洩露,我們這麼做自然是有道理的,你若想保琅舟國百姓安寧,修仙入道福澤一方,既是惠己也是惠人,不是一舉兩得嗎。”
“可是……朕沒有信心。”琅孚眉眼低垂。
他自小就不是什麼成材的料子,被趕鴨子上架當了皇帝尚還力不從心,哪裏有能耐修仙?
“我們說你行,你就行!”姜晚晚看著他,聲音甜亮,“陛下,打起精神來,你可是被天緣選中的人,不要妄自菲薄!”
“是……是嗎?”琅孚將信將疑。
小五在旁,笑容幾乎要擠成一朵花,。
“陛下,仙長們都這樣說了,您還猶豫什麼呀,這可是龍脈上冒青煙的無尚好事,先皇先皇后在天之靈都要樂的!”
凡人與仙差別天墊,其中分別根本不必言說。
琅孚被眾人恭維著,尤還雲裡霧裏,半晌也只能艱難點頭。
“那朕試試……”
五人鬆一口氣,容九霄當即就掏出三本入門心法,金燦燦的封皮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修身經》、《淨氣經》、《煅體經》。
琅孚當即拔高了聲音:“修仙還要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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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不管是畢孚還是琅孚,都生來和唸書有仇。
五人輪番上陣,好說歹說才勸住了琅孚放棄修煉想法,逼著他從《修身經》開始念。
那晦澀難懂的心法,鬼畫符一樣的咒術符,看得琅孚一個頭兩個大。
他一個人掰開兩個用,清晨上朝處理國事,下了朝批閱奏章後,總有一個仙人笑呵呵地在御書房等著他,監督修仙進度。
幾人中,屬容九霄最為嚴厲,一旦發現琅孚有偷懶之舉,便會引經據典好言勉力。
而姜晚晚則是用她三寸不爛之舌,大肆吹噓成仙的好處,將九重天誇得神乎其神。
“可是……朕只想每日不用早起上朝,不用唸書批奏摺。”琅孚搭攏著臉,“仙子,可以嗎?”
“可以!怎麼不可以!”姜晚晚昧著良心拍胸脯,“等你到仙界,翻手爲雲覆手為雨,仙娥環繞眾星捧月,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得不到的,所以快努力吧陛下!”
琅孚這才悶悶地點頭,痛苦地默背心法。
姜晚晚擦一把汗,這個場景真是似曾相識呢。
——“等你們考上大學,做什麼都可以,根本沒人管你們,爲了輕鬆美好的大學努力啊!”
從前高考的時候,班主任就是這樣忽悠他們的。
五人整日圍著琅孚轉,心魔則被姜晚晚當成清場神器,但凡妖淵川出現異動,心魔就被她連哄帶騙帶去擊殺震懾邪祟。
他身負魔神之力,逃逸出妖淵川的邪祟但凡被抓住,都是被吞噬消弭的下場。
如此一來則可保證在琅孚修仙期間,琅舟國安穩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