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尷尬社死現場
就在兩人緩緩貼近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氣勢洶洶的呵斥。
“小師妹別怕!我們來救你了!”
隨著渾厚的聲音響起,一道捆仙索如靈蛇一樣咻聲飛來,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兩人。
幾乎只在一瞬間,捆仙索飛快纏繞,把靈羨和姜晚晚牢牢困在了一起。
姜晚晚眼睜睜看著莫名其妙出現的四個影子,齊刷刷地閃現出來,腦海中猶如一道驚雷劈過,雷得外焦裡嫩。
什……什麼情況?
偏生林書賢還著急地抱怨:“五師弟,你怎麼一點準頭都沒有,把小師妹也捆進去了!”
邱餚撓撓頭:“這也不能怪我,他們兩離得太近了……”
姜晚晚滿頭黑線,方纔那怦然心動曖.昧旖旎的氣氛,已經被攪和得稀碎。
發生了什麼,她是誰,她在哪裏,為什麼要面對這種社會性死亡現場?!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邱餚已經拔出了他一米多長的法劍,警惕且謹慎地對準了靈羨。
“你……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識相的,把我九師弟的魂識放出來,有我們在,你休想對小師妹做什麼!”
姜晚晚“???”
靈羨:“???”
心魔:【???】
一股難以言喻的尷尬蔓延開,姜晚晚的目光掃過面前四人,忍住嘴角抽動的趨勢:“五師兄……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九師兄他沒有被心魔……”
“他有!”邱餚喊道,“剛纔在酒樓裡就不對勁,我早看出來了,小師妹,你可不要被他矇蔽!”
姜晚晚:“……不是,五師兄你真的誤會了,若心魔出現,九師兄的瞳孔早就變成赤紅色,你瞧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
邱餚與林書賢對視一眼,猛地朝靈羨瞳孔看去。
少年冷著一張臉,顯然出於極度不悅的狀態,然琥珀色的瞳深邃明亮,半點也沒有異樣。
白意歡和容九霄視線相撞,無奈地嘆了口氣。方纔他們就覺得有誤會,奈何邱餚與林書賢動作太快,還沒等他們阻止,就已經使出了捆仙索。
林書賢摸摸下巴:“好像是,上回心魔出來的時候,的確是血瞳。”
邱餚後知後覺,也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連忙收了捆仙索,把兩人放開。
他嘟囔道:“那……那九師弟幹嘛好端端對小師妹露出那種恨不得吞吃入腹的表情,害我還以為……”
還以為是心魔兇性大發,想吞噬小師妹。
尷尬的氣氛愈演愈烈,饒是因獨處被擾而不悅的靈羨,高山寒雪般冰冷的表情也裂開了細縫,耳根蹭地爬上紅霞。
姜晚晚更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羞惱地抬頭瞪靈羨一眼,提著裙襬跑了。
靈羨忙跟上她腳步,與邱餚和林書賢擦身而過時,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冰冷眼神。
“哎……小師妹,九師弟,你們別生氣啊!”
邱餚是仗二摸不著頭腦,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抱著自己那把一米多長的法劍。
此刻,白意歡卻是全然明白了過來,湊近容九霄耳畔低語一陣。
容九霄驚詫地抬頭:“你說他們……”
白意歡笑著點點頭,淺淺地露出一個笑容。
“我明白了。”容九霄會心一笑,牽起了白意歡的手,“既然如此,我們也回去吧。”
眼見著容九霄和白意歡也走了,孤寡的邱餚與林書賢面面相覷。
“大師兄明白什麼了?”
“不知道……”
“……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
回到碧寧山已是深夜時分。
姜晚晚一溜煙奔回了自己房間,房門合得緊緊,橙黃燭光將她纖細的身影照在窗紙上,雙手扇風不斷緩解臉頰的熱燙。
察覺到門外佇立的藍色長影,她一溜煙鑽進床榻,把頭蒙在被子裡。
門外,靈羨哭笑不得,靜站了半晌,也回了臥房。
碧寧山弟子的臥房格局大同小異,他站在窗前,推開窗扉,如水的月色瀉進來,瑩亮滿室。
他翻身坐上窗沿,抬起下顎,流暢的頸部弧度在冷月光線下尤為好看。
心魔在他腦海中發出冷嗤:【壞事做多遭報應了吧,讓你總冒充我,今天也體會一把被冤枉的滋味!】
靈羨懶懶勾起嘴角:【那又如何?】
心魔噎住:【什麼……什麼如何,喂,你該不會真的對那個女子動心了吧?】
靈羨不置可否,琥珀色的瞳仁中倒映著月光,想的確是那張白潤嬌憨的臉。
從他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長廊對面姜晚晚的房間。
少女的影子小小一團印在窗紙上,正坐在窗邊,不知在做什麼。
心魔與他五感同享,意識中也被強制植入了姜晚晚的模樣。
【哼,情愛是洪水猛獸,你被綁住了,再也實現不了把天地踩在腳下的宏圖霸業,墮落……太墮落了!】
墮落的靈羨把心魔喋喋不休的話甩到腦後,只專心致志地看遠處的影子,待那方燈燭熄滅,窗紙上的影子消失,才戀戀不捨翻下窗臺。
他緩緩走到紅木雕花櫃前,拉開最下方的抽屜,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盒身由紫檀所做,雕有西番蓮紋,他輕輕掀開前方的金屬搭扣,一隻精巧的鐲子靜靜躺在盒子中央。
鐲子翠色清透,握在手中光滑細膩。
他的腦海中閃出了一些年幼時的記憶片段。
錦織軟帳的臥榻裡,透過海棠色的紗帳,那個人族女子將他抱起來,溫柔地摟緊懷中。
——“羨兒,又調皮了,午睡的時候不可以踢被子,會著涼的。”
風輕盈地捲過室內,女子鬢髮間的釵環叮咚碰響,腕間一抹翠綠被照得通透明亮。
年幼的他好奇地伸手攥住那抹翠綠,惹得女子輕笑。
——“這是孃親的玉鐲,你喜歡呀?等你日後長大,有了心怡的女子,孃親就將這個送給她,可好?”
……
記憶褪去,盒子中央的翠色玉鐲越發潤亮。
他好似已經記不清那個人族女子的臉了,但模糊的一些片段,卻藏在記憶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