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淵古秘境開啟
“等等!”姜晚晚嚇了一跳,連忙打斷。
她見容九霄狐疑的表情,朝一旁給他使眼色,但這廝一點也看不明白。
“小師妹,練習的時候不要分心。”
她累了,毀滅吧。
“師姐,上一次你不是也說,自己出劍的時候招數不夠利,讓大師兄先指點你。”她將劍塞到白意歡手裏,將人往容九霄那邊輕推去。
白意歡玲瓏心思,哪裏有什麼不明白,扯開一抹無奈的笑。
“阿羨,那便由你指導小師妹出劍吧,你的劍術也不弱。”
月色深濃,姜晚晚分明從靈羨的臉上瞧出了一閃而過的失落,但他隨後就微微點頭,彷彿剛剛只是錯覺。
四人分成兩組,那一邊漸漸進入狀態,白意歡身段修長纖瘦,舞劍時不見一絲扭捏姿態,起落有度,颯颯生風。容九霄握著她的手,一同比劃招式,同起同落,如共舞的拍檔,默契十足。
好一對登對璧人,姜晚晚如是感嘆。
這邊便氣氛有些詭秘了,靈羨明顯不是自願教她的,心不在焉地不時偷眼看遠處,恨不得以身替容九霄。
“哎,九師兄,酸也沒用。”姜晚晚看這瘋批吃癟,心裏很是幸災樂禍,“你還是好好教我吧,師姐可是交代你了的。”
她話音剛落,手腕傳來一陣麻痛,隨後肩膀又被痛擊一道。
“腕部力量太弱,肩膀靈活度不夠。”靈羨冷笑,“我正教著呢,小師妹不要懶怠就好。”
她瞪他一眼,煞有其事地出劍落劍,一旦動作做得不夠完美,就要被瘋批拿著劍柄痛擊。
“再來。”
“花拳繡腿,毫無力量可言。”
“繼續。”
姜晚晚只覺得好幾處地方都疼得厲害,望望那邊雙人溫情沉浸式教育,和自己這邊無良剝削魔鬼式教育,無聲地鞠一把淚。
接下去好幾天都是如此,四人同在一處訓練,大多時候還是容九霄和白意歡你儂我儂,姜晚晚和靈羨相互吹鬍子瞪眼。
不知道是第幾次被靈羨打掉了手裏的劍,姜晚晚終於忍不住發火。
“你到底會不會教!”她氣惱地揉著手腕,“不想教就直說。”
靈羨輕巧地將劍轉了一個腕花,收進鞘中,動作流暢優美,奈何唇邊一抹譏諷的笑破壞了美感:“就這點能耐,也就是在師門裏,人人讓著你。若被丟到危險處,不知能活幾時?”
他的目光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透過眼前的人想到很遠的事情,黑灼灼的眸子結起一層寒霜,冷漠又無羈。
姜晚晚一愣,腦海中忽然憶起了一段情節。
那是靈羨約莫三百歲的時候,身形只有十一二歲孩童高。
他隨幾個師兄被派到妖界,誅殺一個叛逃的上仙,中了圈套和其他人走散。十幾個妖族將他團團圍住,貪婪的目光彷彿要生生將他撕碎。
“聽說仙人吐納天地靈氣,肉身是滋補的良藥,元神更無極美妙,不知道這位小仙,願不願意捨生取義,讓我們嚐嚐仙人的妙用?”為首的妖桀桀怪笑著,嗜血和興奮染紅了眼尾。
彼時靈羨孤立無援,卻沒有一絲猶豫,一條鳶尾鞭舞得沙塵四起,驟風烈烈。
一己之軀面對數倍的敵人,他憑著自殺式的打法,在惡戰中糾纏一天一夜。
待最後一個妖族倒下,他渾身浴血,四肢和後背面板幾乎沒有一處完好。
後來才知道,同他一起做任務的幾個師兄嫌他出身,是特意將他甩脫。
沒有人生來就是惡的,一次次的不平等和傷害,在心裏埋下不甘的種子,也終會在又一次次的背叛和殺戮裡,生根發芽,開出罪惡的花。
姜晚晚抿著唇,狠狠地擦去臉上灰塵,把地上的劍又撿了起來。
“再來!”
-
一晃時間一月有餘。
九翊峰,淵古秘境大開。
此處乃上古遺地,大地數萬年的孕育,讓此中生養數不清的靈寶和機緣。
每隔數千年,天界就會開啟一次淵古秘境,供各派或世家探尋,時間一到秘境關閉,機緣和所得全憑個人能力。
昨夜碧寧山的內門弟子,已隨莫藏仙侍趕往九翊峰。此刻站在秘境大陣前,只見萬丈高峰直插雲霄,巨大的石碑橫在大陣上方,蒼勁有力的字型寫著“淵古”二字。
待日頭高移,大陣前已經站滿了人。
爲了分辨陣營,還有秘境關閉後,對各方所得的實力統計,今日各方都穿著了各自統一服飾。
碧寧山眾人是淡青色的長衫,額前系同色細滌帶,長衫雖層疊繁複,但取自最輕的朝霞浣紗,非但不累贅,反倒行走衣襬如雲飄動,仙氣十足。
姜晚晚十分新奇地觀察四周,仙界人多好風雅,每個門派或世家的服飾,也多以淡色為主。不少門派已經將法器拿在手上,做彰顯實力之用,好讓別人忌憚一二。
一旦進了秘境,伴隨著機緣的,還有危險。如若實力不夠或者落單,被另一方截胡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目光掃過烏泱泱的人群,不遠處一抹桃紅色身影顯得格格不入。
那人渾身掛滿了法器,桃紅色的衫上又繡密密麻麻金線,一時間說不清是桃紅色俏,還是金色搶眼。
真是災難的審美。
“災難”本人正被一眾仙官伺候著吃了幾枚鮮果,冷不丁撞上姜晚晚嫌棄的表情。
他高興地舉起手招搖:“表妹,這裏這裏~”
周圍人紛紛轉過來看,姜晚晚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畢孚很是親熱地塞給她幾個鮮果,說道:“我就知道今天會在這裏碰見你的,母后說讓我照顧你一二,待會兒進去了,你就和我一道,怎麼樣。”
“不行,我是碧寧山的人,得和師兄師姐們一道。”
畢孚頗為惋惜,嘖了一聲。
姜晚晚扶額,畢孚一個天族繼承人,又不缺靈寶機緣,來這裏湊什麼熱鬧。
她問道:“是姨母和天君放你來的?”
畢孚點點頭:“那個不要臉的烏纂,在我父君面前撒潑打滾,非要我賠償一身沒毛的損失。父君讓我自己想辦法賠,別打他財產的主意。”
姜晚晚懂了,家門不幸,放出去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