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靈羨失蹤了
“晚晚,你具體和我說說,他是個什麼情況?”
姜晚晚一手托腮,一手舉著通訊儀,嘆氣道:“還能是什麼情況,如今他日日都躲著我,早訓晚訓見著也是繞道走,明擺着是劃清界限。”
她就納悶了,就算兩人之間有誤會,也不至於鬧得這麼僵吧。
柳盼盼細細品味姜晚晚說的話,手撐著下巴摩挲,美目一轉,發現這件事不簡單。
“按照我浸淫小說多年的經驗來看,他這種反應和態度,絕對是吃醋了!”
吃醋?靈羨吃她的醋?
姜晚晚皺起眉頭:“你可別說了,上回就是聽了你的餿主意,我纔不相信。”
開什麼玩笑,她和靈羨八字都沒一瞥,照著靈羨那態度,說他和她有仇還更可信幾分。
“別呀!”柳盼盼拍了拍大腿,喊道,“你看,如今他這樣的反應,不正是證實了我當初的猜想,若他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那他何故要躲著你,分明是把我對你說找妖郎的話當真,傷心了唄。”
柳盼盼一字一句說的篤定無比,眉飛色舞的表情透過通訊儀,悉數呈現在姜晚晚面前。
“只是我沒想到,你這個攻略物件脾氣還不小。原本是助攻調劑的手段,他倒好,不但當真了,還弄得要絕交似的,真是半點也開不起玩笑啊。”
早就聽說有那麼一類人,喜歡把情緒藏在心裏,一點兒小事也能自己腦補出一出大戲,想必靈羨就是這種吧?
柳盼盼把通訊儀握近了一些:“你聽我的,他不找你,你就去找他,誤會這種事,小誤會怡情,大誤會傷身,事情還是得說開了好。”
姜晚晚抿唇,黑白分明的杏子眼透出疑惑:“那我該說什麼?”
“有什麼就說什麼啊,比如你對他的心意,獨一無二,絕不改變,總是就是甜蜜攻勢,一舉拿下。”柳盼盼氣勢洶洶地握緊拳頭,在空中作勢一揮。
姜晚晚嘴角抽搐:“盼盼,我攻略進度一半都沒有到,說那些話真不會適得其反嗎?”
“不試一試你怎麼知道不行,總之不會比現在更糟了吧?”柳盼盼風情萬種地撩起自己的長髮,挑了挑眉,“打直球的方式,對靈羨這種反派病嬌人設最管用了,你信我。”
身為資深小說迷,柳盼盼對自己看破劇情的能力十分自信。
通訊儀那頭,姜晚晚猶疑半晌,心中天人交戰。
罷了,死馬當活馬醫吧,的確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她撤回靈力,通訊儀瞬間湮滅光芒,柳盼盼的容貌也消失在影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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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晚在房中來回踱步,待整理好說辭,打了好幾通腹稿之後,天已經黑透。
黑濃的天際掛滿星子,似翻倒的墨瓶。
她趕往練武場晚訓,於人群中尋找靈羨的身影,哪裏知曉今夜靈羨根本沒來。
內門弟子缺席早訓晚訓,都需和仙侍報備,姜晚晚不作他想,只以為靈羨有事在身請了假,鼓起的勇氣偃旗息鼓,只好又惴惴不安地等第二日早訓再尋他。
哪兒知道,靈羨整整失蹤了兩日。
碧寧山中,內門弟子們急做一團,四處去尋靈羨的下落,莫隱與莫藏大怒,亦吩咐外門弟子去山下尋人。
姜晚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心中惴惴不安,原因無他,在原書劇情中,靈羨也是忽然失蹤,而後就入魔,投身了魔界。
按理來說,現在的劇情線已經和原書偏離了大半,應該不會再有這種走向。
但架不住胡思亂想,姜晚晚幾乎把整座碧寧山翻遍了,都沒有找到靈羨的影子。
夜幕深沉,她從西側的林子裡走出來,照舊一無所獲。
燥熱的夜風吹起她背上髮絲,倏忽間,她的識海中,系統發出了一串警報。
【緊急提示:被攻略人靈羨,正處於遭受重大打擊的魔化邊緣,請宿主立即處理,再次提醒,請宿主立即處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姜晚晚心底亂成一片,可她根本找不到靈羨人在哪兒啊!
【友情提示:被攻略人的位置,正在對他有紀念意義的地方,座標八重天】
八重天……有紀念意義……
姜晚晚的思緒飛快轉動,將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篩選一遍,忽然眼眸一亮。
寒天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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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處於夏季,碧寧山副峰一帶仍然冰雪不化。
姜晚晚御劍飛行,以最快的速度趕向寒天煉獄入口處,穿過雲層,腳下是連綿起伏的山脈,暗夜中,雪頂白霜猶如一叢叢白點,隨著她俯身下落而放大。
瓊華劍落地,她掌心一收,將法劍收進靈脈。
寒天煉獄入口處漆黑一片,巨大的坑洞望不見底。入口處有禁制,沒有仙侍開啟法陣,是無法通向煉獄的,靈羨應當不會在下面。
她目光在四周搜尋,忽而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壓抑的低吟聲。
是靈羨嗎?
她屏息走過去,撥開鬱鬱蔥蔥的叢冠,遠處是一方寒泉,巨大的天然石板呈現傾瀉弧度,水流從上至下不斷沖刷著石板邊緣,濺起層層細霧。
而細霧中,幽暗的月光勾勒出一抹藍色。
那抹藍色身影坐著,頭顱低垂,一隻手抵住胸口,似乎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姜晚晚瞳孔一縮,連忙奔過去。
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從靈羨身上傳來,他的衣衫大半都被水流打溼,溼儒黏膩地貼在身上,而他面前的石板猩紅一片,血液與泉水混合著,滴滴答答往下滲。
“九師兄……”
姜晚晚心尖一顫,伸出手輕輕觸碰他的肩膀。
少年的身形修長,臂膀與背脊輪廓流暢,隔著衣物也能隱約看出完美的肌理。
她的手落下去,少年猛地抬起頭來,高扎的馬尾早已凌亂坍塌,額發溼噠噠地貼著臉,水珠滴答滴答往下落。
他的唇角掛著還未乾的血液,琥珀色的眼瞳已經被赤色取代,眼神冷如寒冰,似個渾身豎起警戒的兇獸。
意識到來的人是姜晚晚,靈羨有一瞬的怔愣,隨後又極快地扭過頭,冷冷拂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