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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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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天后的暗示

    “天君英明!”六人起身應和,揖手低首。

    再度詢問了一些細節後,天君慢悠悠地將目光投向最右側的姜厭。

    論親緣關係,他算得上是姜厭的姨夫。蒼龍族與白龍族世代交好,姜厭之父亦是他手下得力干將,誅邪祟斬妖魔,威名遠播六界。

    可惜,白龍族悉數生死,只留下了襁褓之中的姜厭。

    姜厭自小在天宮長大,同畢孚亦是青梅竹馬,若兩人能結秦晉之好,無論對畢孚或是對他,都是仁義俱全的好事。

    思及此處,天君罕見地露出一派和顏悅色,甚至連聲音都柔情許多,與方纔不怒自威公事公辦的態度,有微妙的差別。

    “厭厭,畢孚昨日已先行回來,向本君提及,此去一重天與妖界,你對他照顧良多。本君代畢孚與天后,表以致謝。”

    照顧畢孚?她有嗎?

    雖心中疑惑不解,姜晚晚還是溫聲道:“天君言重了,都是我該做的。”

    天君笑言:“若是得空,多來九重天轉轉,天后時常念起你,說若你能日日陪在她身邊,不知多歡喜。”

    “是……我定常去陪伴姨母。”姜晚晚點點頭,心頭卻感到怪異。

    天君陛下向來不苟言笑,威儀四方,哪裏會是這般拉家常的人?

    不等她想明白,天君又道:“畢孚那廝雖是混不吝的性子,心地卻是極好的。此番歸來,料想也會懂事一些,厭厭同他來往,若他有言行無度之處,自可來告於本君,本君替你教訓他。”

    這話便更奇怪了,畢孚懂不懂事,和她有什麼關係,若只是表兄妹間吵嘴,狀告天君也未免太小題大做。

    未曾等她想明白,天君便讓他們退下。思及方纔天君所言,她與同門告別,前去拜見天后。

    一進天后寢殿,天后便熱情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

    “瞧我們厭厭,出去一趟,消瘦了不少。”天后輕托住她的臉,滿眼疼愛寵溺。

    此時畢孚也在,正坐一旁逗弄大寶二寶,玉石做的方桌上擺了兩大盤靈果。

    他小心翼翼地給靈鼠餵食,目光投過去,撇嘴道:“母后,表妹哪兒有瘦,我才瘦了呢,水牢裡關一遭,噁心得我飯都吃不下。”

    “……”

    天后尷尬地放下手,美目狠狠剮一眼拆臺的兒子,又轉過頭對姜晚晚道:“你瞧這不爭氣的東西,吃些小苦頭,就嚷嚷得恨不得整個九重天都知曉。”

    畢孚這個德行又不是一日兩日,姜晚晚早已習以為常,甚至溫聲安慰天后:“表哥頭一回出門歷練,已經很勇敢了,若換做是我從前,指不定還要哭鼻子呢。”

    少女逗人開心的時候,笑靨甜郎,眉眼彎彎,像只嬌俏的小貓兒。

    天后果然寬慰不已,又打趣道:“他哪裏是勇敢,分明是有你在身邊,才逞能罷了。”

    姜晚晚沒有多想,自小畢孚就愛和原主較勁,兩人幼年時還常因爭搶同一塊點心,打得不可開交。如今長大,畢孚倒是收斂了許多,但那荒唐勁可是半點沒少。

    於是她答道:“表哥與我是從小的情分,姨母不必擔心,有我在的時候,必定會照料他。”

    她一番話答得坦然,卻讓天后一顆心狂跳起來。

    情分二字,被天后細細揉碎掰開,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她的目光不斷在姜晚晚與畢孚之間遊轉,越看越是滿意。

    青梅竹馬,歡喜冤家。

    這是天註定的緣分啊。

    天后沉住氣,恍做不經意道:“厭厭這樣說,我便放心了。這孩子是個跳脫的,若日後成婚,尋得如你一樣乖巧懂事的孩子,我也心安了。”

    長輩的慣用誇讚話術,姜晚晚瞭然於心,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只是這份笑,又被天后瞧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女子羞怯是常事,這般反應,大約是有意的?

    天后歡喜更甚,再將目光投向畢孚,期盼着兒子能說些什麼漂亮話,好好表現一番。

    男女之事,這一來二去,相互暗示,也就成功了一半。

    天后等了半晌不見畢孚接腔,且這廝竟還在逗弄靈鼠,摟著兩個雪白的糰子,眼睛挪都不挪。

    無名火涌上心頭,天后輕咳一聲:“畢孚,厭厭難得來做客,你不陪著說話,總繞著靈鼠轉,真是不像話。”

    “表妹和母后說話,幹嘛要我陪,難道我不說話,你們就開不了口嗎?”

    畢孚頭也不抬,指尖替二寶梳理毛髮,胖乎乎一團的二寶舒服得攤開肚皮,惹得他心都化開,咧著嘴笑。

    天后的火氣頓時就冒到喉嚨口,咬牙道:“多大的人,成日盡知道玩物喪志,回頭本宮就將這兩隻靈鼠送走,省得你一日日心思都不用在正事上!”

    這還了得?畢孚連忙把靈鼠塞進了懷裏,雙手護在胸前。

    “母后,你不能這麼做!它們還這麼小,你想讓我們父女分離,休想!”

    天后:“……”

    -

    步入夏日之後,白晝眼見著長了起來。

    以往碧寧山早訓,天色微明間,還能見到晨曦吐露,山霧繚繞。而如今,早訓十分熙熙攘攘的內外門弟子齊聚演練場,金燦燦的日頭早已高掛。

    從九重天回來後,姜晚晚除了在早訓晚訓能見到靈羨外,其餘時間都不見其人影。

    回碧寧山的雲船上,他們最後一次不太愉快的談話,被姜晚晚翻來覆去地回想。

    她覺得很不能理解,分明也沒有什麼事,這傢伙不至於好幾日都不同她說話吧?

    她偷眼往旁邊看,藍衣墨發的少年手持法劍,一招一式都利落流暢,身體騰空飛旋,雙手結印打出陣訣,力量同劍融為一體,招式漂亮極了。

    他無疑是能力出衆的,雖常用鳶尾鞭,但法劍也使得極為利索。

    日光照著少年,他揚起的碎髮絲也渡上了淺淺白光,弧度精緻的側臉轉過來,恰好與姜晚晚四目相對。

    偷看被抓包的姜晚晚心中一跳,還在打招呼與不打招呼間猶豫,少年已經冷冷地別過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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