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師座的命令從來不會帶著這麼重的戾氣。”

    “我猜南邊應該是戰敗了。”

    將能殺的兇獸全部殺完後，王廷臣對白黎說道。

    他大哥王廷光是軍部高層，知道南邊戰事本就十分不樂觀。

    加上張亮的反應，便猜的八九不離十。

    之所以和白黎分享自己的觀點，是因為他想知道白黎對此的看法。

    “勝便勝，敗便敗。”

    “龍夏贏得太多，需要一場失敗讓大家冷靜冷靜。”

    白黎讀高中的時候在圖書館看過很多元宙後戰爭記錄。

    元宙後二十年，龍夏國對外大型戰爭沒輸過。

    當時白黎就覺得這其實不是一點壞處都沒有的事。

    上個時代的古今王者都喜歡說一句話，叫做‘勝負乃兵家常事’。

    一直贏會養出驕兵縱將，也會讓軍部話語權變得過大、變得浮躁。

    特別是龍夏國如今六部分治，沒有一個絕對的話語權者！

    對外順風順水，會導致內部開始惡性競爭甚至是爭鬥。

    輸，輸的越慘，大家才能認清現實、繼續擰成一團。

    “嗯？”

    “你覺得輸了是好事？”

    王廷臣訝異的看著白黎。

    這小子比他想象中要冷靜太多。

    話語和眉目之間根本沒有一點焦慮或者悲憤，就像早知道龍夏國該有一敗的模樣。

    而且他說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我沒這麼說。”

    “我只是覺得不完全是壞事罷了。”

    至少龍夏國現在依舊強盛、依舊兵多將廣。

    只要吸取教訓、團結一心，那便有的是機會。

    說著，白黎將闊刀‘方剛’綁在背後，腰間別著燃木，回城準備洗澡休息。

    大軍全部撤回。

    在盧龍堡城牆下的水龍頭處，幾百名士兵都唱著軍歌沖涼。

    條件有些寒酸，連個避風的地兒都沒有。

    沒辦法，部隊裡女兵很多，她們總不能在外面洗澡吧？

    夜幕下的冰天雪地裏，白黎脫得精光，同組老兵拿著水管為他洗刷身上的鮮血。

    “小夥子，咱們都還活著，戰爭也贏了，你咋一點都不開心？”

    “你小子不會是殺的太多，心理有陰影了吧？”

    “要不在城裏給你找個‘服務人員’幫你發泄發泄？”

    陣前老兵一邊給他搓澡一邊嘮叨。

    他見過很多年輕人，戰前意氣風發，一打完仗整個人就魔怔了。

    “你想多了。”

    白黎瞥了這老傢伙一眼。

    “我只是不怎麼喜歡笑。”

    經過這次歷時七個多小時的戰爭，獲取獸靈達到2126/10000。

    比起戰爭之前的359點獸靈幾乎翻了7倍、達到總目標的五分之一！

    算是完成了白黎想要的標準，所以其實他挺開心的。

    隨著戰爭結束，自己這趟‘軍訓之旅’正兒八經的全部結束。

    不到兩個月的軍訓讓白黎比來之前強了起碼10倍不止。

    先看蓄意刀面板。

    【蓄意刀（初階）】

    【蓄意值（64/185）】

    【極意：萬仞噬魂斬（1重/3重）、驚雷彈一閃（1重/3重）、刀匣子（1重/3重）。】

    【下一階（2126獸靈/10000獸靈）】

    【功法：龍象般若功（3層/13層）、折風離火術（4層/6層）】

    【功法：死人經行功訣（3層/9層）、內外橫練金鐘罩鐵布衫（1層/18層）。】

    【刀匣子（儲存刀魄）：躍龍門（A）、蟲侍奉（S）、狼牙馭（S）、八面鬼（A）、一將（A）】

    無論是蓄意值上限還是功法層數都漲了一大截。

    100點蓄力萬仞噬魂斬的威力足以將任何玄階以下的武者或者獸將以下的兇獸秒殺！

    除此之外，目前白黎體值800匹左右。

    僅僅只差最後一步淬體便能開拓氣海、踏入入品境。

    等開拓氣海後，白黎有自信玄階以下無敵！

    不過目前體內的暗傷積壓嚴重，絕非第三次淬體的最好時機。

    得在回去的路上安心療傷，都痊癒後再行淬體。

    至於第二塊血洛晶，白黎覺得起碼要自己5000匹體值後才能融合。

    否則就是在找死！

    “白黎，這個名字很好，一聽就充滿了希望。”

    老兵的嘴還是閒不下來，逮著什麼說什麼。

    “你的名字呢？”

    白黎收起心思，朝他問道。

    “害，問這幹嘛。”

    “我就是一無名之輩。”

    老兵訕笑著打岔，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名震天下。

    與之相比，自己說不得哪天就埋屍沙場。

    名字...值得一提麼？

    “至少曾經並肩作戰過。”

    “莫非你覺得我看不起你？”

    “或者說你看不起我，不想告訴我你的名字？”

    白黎露出微笑，如果能知道他的名字，至少如果有一天他戰死，還能為他哀悼。

    “好吧。”

    “我叫雷大勇，河陽省臨芝鎮人。”

    “還有兩年我就退伍了，如果你來了河陽省，一定要找我喝酒。”

    雷大勇也笑了起來。

    他確實覺得白黎很有可能看不起自己，因為他就是最普通計程車兵。

    在龍夏國八十萬將士中根本排不上號。

    “一定。”

    白黎轉過頭不再多言。

    雪花飄飄，李嚴正還在城外等他，是時候回去了。

    深夜，離開之際。

    二十七師師長張亮以及許多將士們都前來送別。

    “白黎，你當過我的兵，那就永遠都是我的兵。”

    “我期待著未來我們再度聯手！”

    張亮取下手套和白黎握手，蒲扇般的巨大手掌充滿力量感。

    其實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白黎，譬如他為何身懷‘狩人之道’。

    不過想想還是沒有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底牌嘛。

    “白黎，我代表盧龍堡守軍、雪山重火力獨立營，感謝你在戰鬥中的貢獻。”

    “你的勇猛會在北方邊境線上一直流傳下去！”

    盧龍堡守將王安民向其敬禮致意。

    “加油！”

    團長王廷臣話不多，喉嚨嘶啞的和白黎輕輕擁抱。

    這些都是北方的漢子，是泱泱大國的守護者！

    “諸位。”

    “能和你們並肩作戰是我的榮耀。”

    “總有一天我會再來，到了那天，便是我們揮師北上、耀武於蒼白山的日子！”

    白黎挺直著胸膛一一回禮，軍禮標準、帥氣。

    眾人也再度注目行禮。

    行伍中人之間的離別總是顯得急促。

    白黎揹着方剛、彆着燃木，和李嚴正一起上車南下、前往北天門鎮乘坐列車。

    .......

    “好少年，至少讓我們明白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我們倒下了，國內也有無數後起之秀頂上來。”

    城牆上，陸寒雁看著這一幕感慨道。

    “國內危機四伏，不比邊境輕鬆。”

    “希望大家都能頂住。”

    方雄呵出一口白氣。

    大雪紛飛，所有人的頭頂都覆上層層白雪。

    曾有詩云：

    雪縱蒼蒼山河望，臨到白頭人留步；

    我見南方心暢意，不欲此生...好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