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溫言嗎？你喜歡他嗎？”

    帝九音沉默片刻，“溫言他和歷屆魔尊不同，他並非是十惡不赦之輩。我和他在人間相遇，喜歡，是一定的。”

    司亦眸色悠然冷鶩，如極北寒地的冰雪一般，冷的刺骨。

    “喜歡，但卻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是友情，是當做摯友的喜歡。”

    魔界在溫言的手裏，開創了魔界數以萬年來的鼎盛時期。

    她敬佩這樣的人，也對魔界不再行惡而感到慶幸。

    “那我呢？”

    帝九音忽的沉默下來。

    司亦自嘲的笑了笑，鬆開了她的手後退一步，“罷了。”

    “我於你而言，就只是一個任務。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感情。”

    “可是檸檸，你又來招惹我，我又怎麼會再放手呢？”

    帝九音有些沒聽懂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微微顰眉剛要說些什麼，便忽的感覺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司亦將她攬在懷裏，攔腰抱起。

    遠處正巧看見這一幕的幾個上神見此，頓時收回視線逃離了原地。

    帝君將公主強行帶走？

    天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難不成是公主將帝君惹生氣了？

    算了算了，關於帝君他們可不敢多管！

    是以，即便有上神看見，卻沒有一個人多管閒事，便是連通秉的都沒有。

    唯有帝九音的仙娥看見這一幕，知道這裏沒有人能夠救她們的公主，直接跑去了‘後山’找尋天帝。

    後山境內，天帝正在與一老者下著棋。餘光瞧見兩個仙娥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落下了手中的棋子。

    “回去吧。因與果，不是旁人能夠插手的。”

    兩個仙娥互相對視一眼，似乎有些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這是知曉了公主的事兒，還讓她們別多管的意思？

    其中一個仙娥小心翼翼道，”可是陛下，帝君是將公主強行帶走的。”

    與天帝下棋的老者捋著鬍鬚，沉聲道，“緣起緣滅，一切都是定數。即便是被天地眷顧的存在，面對情，也是無法保持禁慾無慾的本心。”

    天帝道，“可如此，才能算是生而無憾。一生無慾無求，有何意思？”

    “你們退下吧，公主不會有事的。”

    頂多是受些小委屈罷了，性命之憂，怕是整個三界都死了，他這個女兒都不會死。

    兩個仙娥想著，天帝對公主是最為寵愛的。如今竟然不打算管，看來或許真的沒什麼事兒。

    思及此，二人也便退下了。

    ❀

    浮光殿

    司亦將帝九音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看著那一張熟悉的容顏，心底莫名安心了下來。

    只要留在他的身邊，便夠了。

    司亦嘴角漸漸浮現病態的笑容，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有多麼偏執。

    他抬手輕輕地落在帝九音的額頭之上，以靈力遊走於她的全身，最後將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心魂之上。

    有一處封印。

    那便是將自己存在的記憶封印住的地方。

    他神色晦暗如深淵，毫不猶豫的解開了那封印。

    是夜。

    天界的星空格外的明亮，似乎抬手就能摘到星星一般。漫天星河，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帝九音緩緩地睜開眼簾，即便是醒了，也依舊在那躺著，一動不動。

    神色清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封存篡改的記憶，被開啟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帝九音嘴角忽的揚起一道好看的弧度，起身下了床。

    赤著腳在地上走著，推開門，卻正巧看見外面望著無盡星辰的司亦。

    似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儼然是一幅驚豔人心扉的畫像。

    她飛奔而去從後面抱住了他。

    司亦微微一愣。

    帝九音道，“是我膽小了。”

    “什麼？”司亦問道。

    帝九音嘴角掛著淺笑，似乎是有後悔，也似乎是有些愧疚，“我怎知，你竟喜歡我到了這種地步。”

    不知道她到底是誰，即便只是一個凡人，他都不在意，在奈何橋上等了五百年。

    就算自己只是一個不斷輪迴轉世的凡人，他對自己的情誼都不會有半分的消失。

    這份愛，始終是她在逃避。

    害怕司亦歷情劫之後回到天界，會忘卻這份愛意，會捨棄這份愛意。

    害怕互相奔赴的情誼最後會以自己的碰壁而告終，害怕自己的愛意得不到迴應而感到絕望。

    是她膽小，選擇了逃避。

    若是早知司亦對她的愛到了這種地步，她又豈會選擇封存最為重要的那一段愛？

    司亦緩緩轉過身，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李思檸仰著頭看著她，一雙清眸之中滿是他的倒影。

    “我滿心滿眼都是你，可是我太害怕了。神仙歷劫結束，從來都是厭惡人間的那一段情緣。我怕你也會毫不猶豫的捨棄那一段愛，所以膽小如鼠的封存了那段記憶。”

    情愛是毒，只剩下她一個人懷念思念，那種感覺，幾乎能吞沒她。

    司亦沉默許久，忽的輕笑出聲。大手扶住她的臉頰，笑意合不上，“所以，你並不是因為溫言才封存我的存在，對嗎？”

    帝九音搖了搖頭，“我從未對他有過男女之間的情誼。我自幼沒有心魂命珠，進入李思檸的軀殼之後，我才能感受到情愛是何種滋味。”

    “你是第一個讓我擁有氤氳不息的情愛之人，也會是最後一個。”

    “所以，原諒我的膽小懦弱，好不好？”

    司亦沉默沒有應答，只是輕吻住她的唇。

    答案，不言而喻。

    清眸緩緩闔上，繾綣著無盡的深情與貪戀，以及不易擦覺的病態佔有。

    呼吸，

    交纏。

    司亦肆無忌憚的探索著她口中的芳香，直至帝九音快要被他吻的窒息，他才放開了她。

    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檸檸，我們靈脩吧。”

    帝九音臉頰莫名泛起了紅暈，回想起從前她也說過這樣的話，只是那時候還不懂得那麼多，說起來也是口無遮攔。

    可如今心魂歸位，即便平日裏性情紈絝了些，可如今也是有些羞澀，低著頭不肯看他。

    司亦將她攔腰抱起，“我記得，你從前說過我是斷袖。今日，便讓你親自感受一下，我是不是斷袖。”

    帝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