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長公主駕到,你竟敢衣衫不整!
太監趕緊收回手,朝大長公主行禮。
大長公主擺了擺手,“你們都退遠些……”她輕笑:“我倒要瞧瞧是什麼可怖的胎記,能把我嚇到?”
李江更是嚇壞了,說:“殿下金枝玉貴,怕是看不得這汙濁的東西——”
大長公主卻說:“自陛下登基後,本宮陪著陛下不知見了多少風雨,就是佞臣賊子也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大長公主雖在微笑,聲音卻冷,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你退開——”
李江還在猶豫中,兩個太監直接抓著他的手把他抬走了。
於是這裏只剩下林六娘和長公主兩人,其他人都退得遠遠的,因為長公主的命令也不敢抬頭。
長公主帶著護甲的手指輕輕劃過林六孃的臉龐,冰冷又帶著些許刺痛。
林六娘感覺到自己的下巴突然被攥住,她的臉以一種不可拒絕的方式扭向了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的視線落到林六孃的臉上,微微一滯,只見這名身材瘦小的“男子”臉上有兩道歪歪扭扭像蟲子一樣的可怖紅色胎記。
再往下看他的脖子被衣服緊緊裹著……大長公主輕笑一聲,慢慢鬆開了捏住林六娘下巴的手。
林六娘重新垂下頭,還好她剛纔趁亂用胭脂在臉上塗了兩把。
只是大長公主的視線過於犀利,好像能透過她的偽裝直視本質,讓林六孃的心忐忑不安。
大長公主重新站直身體,拍了拍手說:“走吧——”
大長公主的儀仗走遠了。
李江鬆了口氣,趕緊拉上林六娘,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大理寺。
來到外面李江才發現林六孃的臉上多了兩個“胎記”,突然明白了大長公主為什麼沒有察覺出異樣,說:“還好你機靈,要不然不知道今天這事要怎麼收尾。”
李江之前胡扯林六娘臉上有胎記,但沒想到大長公主竟然真的會自己檢視,還好林六娘想了個法子糊弄過去。
李江說:“今日碰見大長公主,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要是大長公主不出現,那邱毅一定不會放過你——”
林六娘說:“今日被大理寺少卿看見了,於你可有礙事?”
李江搖了搖頭說:“少卿大人還算公正的,也知道邱毅平日裏的德性,今日這件事情大長公主已經蓋棺定論,便不會再追究我們。”
林六娘鬆了口氣,愧疚說道:“真是麻煩你了。”
林六娘想了想又問:“不過大長公主今日怎麼會到這裏來?”
林六娘有些擔憂:“是不是也和我夫君的案子有關?”
李江說:“這你也別多想,大長公主參政多年,手段狠辣,在朝堂上樹敵無數,凡是有不稱她心的,最後都要落個抄家,家破人亡的下場……”
提起這位大長公主,李江似乎都是負面評價。
李江說:“大長公主殿下也是大理寺的常客了,先前文御史參了大長公主一本,後來不知怎的就下了獄,我估摸著大長公主是爲了文御史來的。”
李江說:“大長公主不是個尋常人物,今日能從她手下逃脫,也算是幸運了。”
李江自嘲說:“不過殿下也沒必要跟我們兩個計較,反而落了身價。”
大長公主真的是沒認出林六娘嗎?
未必。
林六娘想到大長公主最後說的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心裏又亂成了一團麻線。
而在大理寺的地牢中。
老侍官卻問道:“殿下竟然看出了那人的不對勁,為何最後又放過了?”
大長公主伸開手,摩挲了一下手指上沾染到的胭脂,那是剛纔她摸過男子臉上胎記留下的印子。
大長公主神色淡淡:“或許是因為本宮今天心情好吧。”
可她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怎麼也不像是心情好的樣子。
聯絡她剛纔在地牢裡鳩殺文御史的冷酷模樣,陪伴大長公主多年的老侍官也不知道她剛纔為何會放過那女扮男裝的女子。
而旁邊的侍從個個低著腦袋裝啞巴,權當沒有聽見大長公主和老侍官的話。
大理寺少卿一路把大長公主送出去,大長公主剛要踏上馬車,突然又似想到什麼一樣的回頭說:“我聽說最近京城裏有一樁大案子是你們大理寺負責?”
大理寺少卿說:“不知公主指的是哪件?”
大長公主笑了一下:“這京城裏最轟動的,不就是那年輕俊美的週會元舞弊一案?”
大理寺少卿心神一震,低下頭說:“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這些日子可沒少人來叫自己“照顧”週會元,大理寺少卿不敢惹禍上身,全都當不知道,沒聽見。
可大長公主不是旁人,大理寺少卿心裏暗暗叫苦,怎麼偏偏今日是自己當值?
大長公主說:“陛下的意思是仔細調查,不可含糊了事,這樣年輕的人才,若是因為被人陷害而隕落,對我大梁也是一種損失啊——”
大理寺少卿是個人精,已經明白了大長公主的意思,說:“是!微臣明白。”
大理寺少卿心裏鬆了口氣,還好不是讓自己折磨周鶴川的,不過也奇怪,大長公主竟然讓自己照顧周鶴川。
大理寺少卿也不敢多問,不過心裏覺得是件好事,有了大長公主的名頭,下次再有人叫自己去折磨周鶴川,就有由頭拒絕了。
說實話,大理寺少卿也不想多為難周鶴川,一來確實是欣賞他年少有為,即使深陷牢籠,也風度不減;二來是這件事情水太深,大理寺少卿也不想摻和進去,怕莫名其妙就成了哪家的黨派。
……
林六娘自從那日回去後,雖說心裏記掛著大長公主和自己說的話,但還是先趕著把自己為周鶴川重新編寫的戲文寫了出來。
爲了這一出新戲文,林六娘熬了兩個晚上,終於帶著成品去見了胡又晴。
胡又晴翻看這出新戲文,嘖嘖稱歎:“六娘你若是男子,也必定能在科舉之事上有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