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弟媳婦多半是嫌棄二弟,跑了吧
“不!”林六娘聞言猛地抬頭,“週二郎君,你不要趕我走,我吃得少,能幹活,會好好伺候你的。”
“我不是要趕你走。”見林六娘再次誤會自己的意思,周鶴川不知怎的,剛纔突然翻滾的情緒卻平靜下來。
她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呢!還不明白嫁給自己這樣的人意味著什麼。
“我只是怕你年紀小,沒想清楚日後會後悔。你若是真想好了留下來,我不會虧你的。雖說我斷腿無法勞作,但平常幫村裏的人讀寫些書信,也有些收入……”
“我想好了!我不後悔。”林六娘急忙回道。
“好。”周鶴川見她執意如此,也認下了這個小妻子。
正如林六娘所說,娘花了一大筆錢為他娶妻,娘爲了自己費盡心血,他不能明面上打孃的臉,讓娘傷心……
“你不用叫我‘週二郎君’,我叫周鶴川,你叫我‘鶴川’就行了。”
林六娘見周鶴川終於鬆口讓她留下來,整個人興奮雀躍起來,使足了力氣繼續給周鶴川按摩雙腿。
不得不說,林六娘學東西的悟性極高,她是第一天跟周寡婦學按摩的方法,便按得比老師傅還要好。
周鶴川竟漸漸忘記了腿上的疼痛,不知不覺睡著了。
林六娘見他睡熟,便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給他蓋上了被子,自己也輕手輕腳地熄了燈上了床。
周鶴川的床很寬敞,林六娘就挨着另一邊躺了下去。
林六娘側臉看了看黑暗中的周鶴川,
她從小父母早亡,舅母苛待,舅舅懦弱,村裏的人把她當作災星,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過她。
她想,回去是不可能了。
雖然自己纔到周家,但她覺得周家的人不是壞人,而且周寡婦對自己也不錯,如果自己能留在周家,也算是有個容身之處了。
清晨一大早,林六娘就從床上爬起來了。
雖然昨天趕了一天路,發生了很多事,讓她覺得身體還有些疲憊。
但她初來周家,周鶴川兩次提出讓她走,他的態度讓她惴惴不安,她怕周家不要她,一大早就爬起來幹活了。
只希望到時候就算周鶴川還是想讓她走,周寡婦能看在她幹活勤快的份上留下她。
林六娘穿好衣服來到周家的廚房。
廚房的米缸裡還有些米,可以用來熬粥。只是柴火有些少了。
林六娘背上一旁的竹筐,準備去山裏拾點柴火,再去看看山裏能不能撿到什麼吃的。
天色還沒全亮,林六娘往山裏走去的路上見不到一個人。
要是能在山裏採到什麼吃的就好了,林六娘一邊在山林裡走一邊想。
鮮美可以用來燉湯的野蘑菇,既能炒又能涼拌的冬野菜,若是能挖到幾個野番薯就更好了,番薯可以生火烤了吃,烤出金燦燦的油來,像吃糖絲一樣甜,而且吃上一個能頂半天……
林六娘走到了山林深處,走著走著她竟覺得身上有些冒汗。
這山林深處暖和得像春天一樣。
地上都是散落的樹枝,她彎下腰來正準備撿些粗壯的枝葉,便見得在那散落的樹枝之間有些連枝寬大的葉子。
是番薯葉!
林六娘趕忙把蓋在上面的樹枝扒到一旁,用手撥開上面的土,她看見了一個被埋在土裏的大番薯。
林六娘驚喜地加快手中的速度,把那大番薯整個從土裏挖出來之後,便見著旁邊還有幾個,也一併挖了出來。
這些番薯讓林六娘抱了個滿懷,她掂了掂懷裏的重量,約莫有三斤多重。
她把這些挖出來的番薯放進了竹筐,又撿了半筐的柴火,見天色差不多了,便準備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似乎和來時有些不同,林六娘走著走著有些疑惑,她來的時候是走的這條路嗎?
林六娘看了看藏在天那頭還沒升起的太陽,方向沒錯,山中小路本來就多,大概她是走到另一條路上了。
林六娘走了一會兒,看到前方有一片紅彤彤的果子,看著像野山慄果。
她走近幾步。
是野山慄果樹!
野山慄果樹下一般都會有野蘑菇。
而且野山慄果在冬天結果,是一種酸甜的山果子,汁多爽口,極能開胃。
林六娘摘了三把野蘑菇放進竹筐,想起昨日周鶴川用飯極少,看著胃口不佳,便想著再帶幾個野山慄果給他。
這野山慄果樹興許是因為長在山林人煙稀少之處,果子沉甸甸地都壓在枝頭,長滿了一樹,林六娘挑了兩個最大最飽滿的,小心翼翼地放進懷中。
做完這一切,天快亮了,林六娘趕緊背上竹筐往回趕。
還沒走到周家門口。
她就聽到了孫二翠那嘹亮的嗓門。
“娘喲,我看弟媳婦多半是嫌棄二弟,跑了吧!”
“不可能!六娘是個好孩子,而且這大冬天的,她能往哪裏去?”
周寡婦立刻開口為林六娘說話,只是心裏也有些打鼓。
這時候周鶴川開口了。
“是我叫她走的。”
“二弟,你怎麼這麼糊塗!”
“兒啊,為什麼呀?”周寡婦沒再理會想看熱鬧的孫二翠,不解地問周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