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再生不出來,孩子就要窒息了
穩婆很是著急:“這遲遲生不下來,一定是產婦骨盆太過狹小,孩子頭顱過大,所以以至於耽擱了這麼久,若是再耽擱下去,孩子只怕會有窒息的風險。”
穩婆看向林六娘:“要不然去問問他們是保大還是保小?”
林六娘不同意:“凡事以產婦為重,大人都沒有了,小孩子如何保全?”
穩婆有些不滿:“我接生過上百戶的小孩子,自然比你懂多了,這種情況下十分危急,如果拖下去兩個人的性命都沒有了!”
林六娘這邊正在用手探出胞宮收縮的強度和次數,以及胎兒的位置,估計胎兒頭顱在產婦腹中下降的位置。
她並不理會穩婆的不滿,這個時候分秒都是命,不能夠再耽誤時間,因此她沒有和穩婆繼續爭執。
穩婆也知道林六娘是毛家人請來的大夫。她一甩帕子走到一邊坐下:“算了,我不管了,就由你這黃毛丫頭瞎弄吧,若是鬧出了人命可不關我的事情。”
穩婆心裏想,春娘這一胎凶多吉少,她也不想惹麻煩上身,既然林六娘說她有把握,乾脆交給林六娘算了。
這樣一想,穩婆在看林六娘便不如之前那般不順眼了。
然而春娘雖然這會兒沒力氣了,但也是聽到了林六娘和穩婆的話的。
不知怎的,春娘在林六娘來之後心裏頭增加了幾分信心。畢竟林六娘話語之中,以她為重,而穩婆話語之中都埋怨她不為孩子著想。
她自然是想要平安生下這個孩子的,可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初為人母的小姑娘,遇到這種兇險之事,自然心裏害怕。
而那穩婆剛纔話語之中卻絲毫不顧及她的心情,反而一顧的勸她使勁讓她為孩子著想,提醒她,如果她不用力氣孩子就會出事。
剛纔更是不顧及她還在這裏,就和林六娘商量要棄大保小的事情。
還好林六娘沒有答應,想到這裏,春娘不禁對穩婆產生了一絲厭惡以及不信任,不願意穩婆來幫忙。
現到現在,穩婆完全不管事,林六娘來接手。春娘反而鬆了一口氣,她相信林六娘一定會盡力保住她和孩子的性命的。
然而林六娘這邊檢視了春孃的情況後,站起身來說:“不是孩子頭顱過大的問題。”
穩婆冷哼一聲,“我都接生了多少個小孩子了,怎麼會看錯?”
林六娘有理有據地解釋了幾句:“這春娘孕期體重增長尚可,我方纔摸了胎兒頭顱大小,不算過大,還在正常範圍內。”
“方纔穩婆你或許是摸錯了位置,錯把胎兒的其他位置當成了頭顱,因此纔會估量得過於大。”
穩婆還是不相信,陰陽怪氣地說:“既是秀才娘子這麼有本事,那相信你一定能夠讓這產婦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林六娘很自信:“那是自然。”
穩婆見林六娘沒有聽出她的言中之意,反而把她的話當成對林六孃的一種讚揚,不禁氣一頓。
林六娘這個時候已經推斷出來:春孃的骨盆和胎兒的頭顱大小並沒有問題,是這胞宮收縮出了問題,收縮乏力,所以不能夠讓胎兒的頭顱順利地進入產道。
但是春孃的時辰已經耽擱太久了,林六娘回頭問了一眼穩婆:“春娘是從何時開始發動的?”
穩婆剛開始還故意裝作沒聽見。
林六娘厲聲問道:“還不快說!這人命關天的事情也是你能耽誤得,若是因你耽誤出了問題,你能負責嗎!”
穩婆嚇了一跳,不情不願地說:“大約是酉時。那會兒子我還在家吃晚飯呢,就被匆匆忙忙的叫過來了。”
而現在已經是丑時了。
書中說女子生產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指規律宮縮開始到產婦開全十指的過程,這個階段的時辰是最長的。
超過四個時辰,胎兒便有窒息的風險。
時間緊張已經不能夠再用催產的藥物了,林六娘想了想,從藥箱中取出銀針在春孃的幾個穴位上紮了幾針。
穩婆這邊也好奇地看著林六孃的動作,她倒是想知道這黃毛丫頭能有什麼辦法來治一個孕婦。
誰知道林六娘幾針下去之後,春娘痛苦的表情稍微減緩。
林六娘這個時候趕緊去檢視春娘宮口開的位置。
這幾針促進了春孃的宮縮,使得原本停頓的產程又繼續進行下去,很快就開到了十指。
但是之前穩婆說的話倒也沒錯,春孃的產道比起其他女子而言,要狹窄一些。
因此生產之時,恐怕還是要受一些苦。
春娘也能夠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化,不禁鬆了口氣,林六娘見她鬆懈,趕緊叮囑她:“春娘,我現在只是用了一些外力的方法幫助你生產,你自己也要使勁,萬不可鬆懈,等孩子出來了就好了。”
春娘點了點頭,她現在很相信林六娘:好,我都聽你的。
於是林六娘教她呼吸的方法,讓她順著自己的聲音跟著呼吸。
而這邊春孃的生產已經到了第二階段。
林六娘這邊已經能看到胎頭撥露。
只是剛纔林六娘便看出胎兒的頭顱位似乎有些不正。
這個時候穩婆走過來,她也好奇林六娘是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夠一下子扭轉局面,讓剛纔還難產的春娘一下子順利生產了。
從林六孃的這個角度,她也看到了胎頭不正。
穩婆不禁發出了聲音:“這胎兒的頭顱位置不對,恐怕還是有困難啊。”
穩婆一說話,春娘就有些緊張了,她本來以為一切都沒有事情了,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困難。
產婦一緊張,生產的事情自然就更加增加了風險。
林六娘冷聲道:“你不要說話。”
穩婆被林六娘看了這一眼,竟然心中生出一些害怕,她反應過來之後又覺得惱怒,覺得自己竟然被這樣一個小丫頭看得害怕,十分沒面子。
穩婆冷哼一聲,一甩手就準備到旁邊坐下。
林六娘叫住她:“毛家人請你來,你就打算這樣乾坐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