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私懲山賊
風嫣然早已料到自己的要求或許會引起袁起振的為難,卻沒有料到他竟會這般輕易地答應了自己,波瀾不驚的面龐之上竟顯現出一絲愕然。
但無論如何,目的達成了便是好事。
風嫣然見合作已然達成,便打算就此告辭。
她並不打算在此一家耽誤過多的時間,畢竟還有許多其他事務需要打點,還需要和其他的藥商談合作。
“袁大哥早先便已經和我茶行有所合作,只是那時管事的是我相公李忠明,那這一季的茶葉便按照原來的協商繼續供著吧,銀兩我自然是會一分不少地託茶行管錢的夥計交給您的。”風嫣然站起身來,“小女子還有諸多事務在身,今日便不再打擾袁大哥了,相逢即是緣分,能夠結識袁大哥,實在是小女子的榮幸。”
言下之意,便是將袁起振歸攏到自己的友人行列。
袁起振自然也是明白她的意思,拱手作揖:“不敢當,李夫人見義勇為,仗義灑脫,袁某能夠成為李夫人的朋友,纔是袁某的榮幸。”
風嫣然也微微地鞠了一躬,便拉開門簾,欲探身而出。
“等等。”袁起振忽然叫道,後半句話卻又如鯁在喉,遲遲無法說出。
“袁大哥請說,若是小女子能夠幫到的忙,小女子會盡力而為。”風嫣然也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袁起振嚥了咽口水,有些艱難地道:“那兩名山賊......”
“正被我和我的手下們綁在了半山腰的松樹之下。”
“李夫人準備如何處置他們?”
袁起振眸光微閃,風嫣然便猜出他似乎想要親自處置這兩名山賊。
至於處置的手段,自然是以暴力為先了。
果不其然,袁起振捏起了拳頭,粗壯的手臂上暴起了根根脈絡分明的青筋,顯然是對那兩個傷害了自己寶貝女兒的惡賊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親手把他們千刀萬剮成碎片。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是不想將自己暴戾的一面咱現在風嫣然的面前:“如果可以的話,這惡賊便不需夫人您親自多勞了,袁某願意親自處置他們。”
這並非什麼困難的請求,甚至方便了風嫣然。
但風嫣然卻是不贊成地搖了搖頭:“律法會給惡賊最為公正的處置。”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種做法,實在太過於野蠻而原始。
倒不完全因為風嫣然是個理性之人,只是既然袁起振已被列入她的友方,手中握著幾條不明不白的人命,或許會對他往後的發展有所不利。
再加上現值非常時刻,有多少雙不懷好意的目光正緊緊地鎖定著她風嫣然不說,就憑袁起振捨棄陳家的一大筆生意轉而與風嫣然合作這一件事,陳家定會想方設法地整死袁起振。
而這些事情,都是常年生活于山裡的袁起振不會知道的。
風嫣然不想因為他一時的衝動而斷送了他的前程。
她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果決地拉開了門簾,再不給袁起振回話的機會。
談話便到此為止。
袁起振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喚上袁杜鵑和妻子,再叫上幾個隨從,一同送這幾位貴客下山。
風嫣然一行人回到半山腰之時,那兩名山賊還被緊緊地束在大松樹上動彈不得。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他們也已經恢復了神智,只是被矇住了雙眼,堵上了嘴,無法交流,全憑聽覺和嗅覺來判斷周邊的情況。
夜晚的空氣是沁入骨髓的冰涼,二人凍得渾身發顫,只能咬緊牙關不住硬抗,在心中早已暗自將那多管閒事的神秘女子千刀萬剮不下萬次。
待旭日再次籠罩整座山谷,日光的暖意開始融化身體中的寒意之時,他們纔算是得以新生。
只是此時的二人已然徹底蔫了神,頭昏腦脹,生不如死。
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行人的腳步聲,伴隨著隱約的嬉鬧聲,二人心中一驚,這是救世主來了嗎?
可很快他們的心便又是一沉。
不對,這是那混世惡魔的聲音!
風嫣然徐步走向那半死不活的山賊,雙手輕輕一拂,便將籠罩在他們眼上的黑布扯了一下來。
“姑奶奶,我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們吧!”不待風嫣然開口,其中一個山賊便哭喊著,若不是那繩索緊緊地捆綁著他,他定會直接在風嫣然的面前跪下。
風嫣然淡漠地望著他,明亮的眸子中沒有一絲動容之意。
只見她側開身子,給站在她身後的袁起振讓了一條道,薄唇輕啟,吐出的語句卻是給二人直接判下了死刑:“袁大哥,這便是意欲侵犯您女兒的惡賊,在我將他們帶下山之前,請您自便。”
那山賊恐懼地將目光投向風嫣然身後黝黑而高大的男子,卻正對上後者閃爍著殺意的眼神,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袁起振一聲令下,身旁的隨從便大喝一聲,衝上前去,對著那二人便是一陣猛烈的拳打腳踢。
那兩名山賊全身上下四肢皆被束縛,動彈不得,只能在原地硬生生地白挨一頓打。
袁起振倒是聰明,下令隨從打的皆是不易留下疤痕的部位,如此一來,待風嫣然上官府之時,倒也不會有被冠以濫用私刑的罪名之風險。
又過了一陣,風嫣然見二人似乎要昏厥過去,便下令停手。
袁杜鵑還不解氣,跑上前來,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才肯罷休。
“感謝袁大哥和諸位的招待,那我們便就此別過吧。”風嫣然也是見好就收之人,如若繼續讓袁家人跟著他們一起下山,她也無法保證袁起振會不會忍不住性子做出什麼極端之事,便朝著袁家人深深鞠了一躬。
袁起振也明白她的意思,帶著全家人朝風嫣然深深地回禮鞠躬。
“謝夫人救命之恩,我們後會有期。”
別過之後,風嫣然便走在前頭開路,由打手拖著那兩個身負重傷卻表面上並無大事的賊人,一同下了山。
車伕已在山下等候許久,風嫣然一上馬車,他便勒住繩索,意欲朝下一個目的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