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風嫣然的話，那店小二的臉上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而一旁的姜凱前則是神情複雜地看著風嫣然。

    她雖然美其名曰讓店小二自己做出選擇，但是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有給那店小二任何選擇的餘地。

    如果說真有什麼選項的話，那麼一是離開風華，跟了風嫣然，而二則是離開風華，流離失所。

    從風嫣然大費周章地將店小二從風華酒館帶出來的那一刻起，那店小二便再沒有留在風華的可能性了。

    姜凱前原本還百無聊賴地摘了路邊的一棵狗尾草，叼在嘴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但見到風嫣然這般舉措之後，他忽然感到心中彷彿打翻了五味雜陳一般不是滋味。

    這個女人，遠遠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簡單。

    她的心計和手段，以及和人交談的話術，已經完全可以擔任一個成熟產業的掌門人了。

    可是姜凱前跑遍了大江南北的生意，也從來沒有聽說過眼前這號女子。

    她究竟是什麼來頭？

    還是說，她是無端冒出來的一顆新星？

    那店小二也是怔怔地看著風嫣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的心情也十分複雜。

    眼前的女子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會保證自己和自己親人們的生計，給他一份好工作，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的存在。

    而且此人雖然聲稱要擔保自己，卻直接心狠手辣地斬斷了自己在風華的工作。

    一時之間，那店小二竟然判斷不出來眼前的這名女子，究竟是菩薩轉世，還是把自己推入另一個深淵的惡魔。

    風嫣然看著那店小二不放心的表情，頓時猜測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她微微一笑，輕聲說：“剛剛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厚道了，我必須向你道歉，我想說，我沒有任何惡意，我也是爲了自保，纔會這麼做的。”

    “自保？”姜凱前在一旁插了話，他嘴裏叼著狗尾巴草，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你和誰有什麼過節嗎？”

    風嫣然直接無視了姜凱前的問話，繼續朝那店小二說道：“我必須告訴你的是，在你知道我想要拉攏你的心意之後，你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加入我，第二，被我消滅。”

    風嫣然說著，烏黑的眸子忽然暗了下來：“我不能讓你帶著這個訊息回到風華，但我也不想要殺了你。”

    那店小二聽了風嫣然的話，忽然渾身一顫。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沒有在和他開玩笑，在她開口說出“殺了你”三個字的時候，店小二是貨真價實地感受到了一陣濃烈的殺氣撲面而來。

    “你大可以相信我，我向來是個護短的人，我永遠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屬下。”風嫣然認真地看著那個店小二，“我向來說到做到。”

    那店小二看著風嫣然，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被風嫣然這麼坑了一把，但他的內心似乎並沒有對這個女人產生什麼不喜的情緒。

    相反的是，他的潛意識卻告訴自己，風嫣然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為什麼是我？”他沉默了片刻，問道。

    “選擇是雙向的。”風嫣然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著店小二，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某處，“這和你把我迎入酒館的原因是一樣的。”

    那店小二略微一愣。

    風嫣然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向了姜凱前：“今天我真是獲得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原本只是想要打探敵情，卻沒想到抓到了兩個隊友。”

    姜凱前不自在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聽了那店小二的問題的時候，姜凱前其實也產生了相同的問題。

    風嫣然不曾見識過他的捕魚水平，為什麼就敢如此輕易地和自己合作？

    難道她就不擔心自己不過是一個二流子嗎？

    風嫣然用“雙向選擇”如此可笑的理由打發了店小二，但是，姜凱前可不相信這些鬼話。

    知道了姜凱前的問題之後，風嫣然卻也沒有發怵，而是從容地笑了笑，回答道：“你這個人，就是你自己的招牌。”

    姜凱前聞言，微微一愣，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

    他一身精肉，黝黑的面板和身上的肌肉無不彰顯著他在漁業上的作為，一看便是一個有真才實學的人。

    風嫣然可是見識過那些二流子的模樣。

    姜凱前沉默了片刻，表情也嚴肅了下來。

    “你與風華為敵。”

    他用的是一個肯定句。

    聞言，那店小二一臉震驚地扭過頭，彷彿是聽到了什麼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雙眼瞪得渾圓。

    他心中對風嫣然建立起來的信任被姜凱前這麼一句話動搖了。

    店小二不敢置信地說道：“你......你怎麼敢？你會被他殺死的！整個襄陽城裏，沒有人敢和風家作對。”

    而姜凱前卻沒有說話。

    雖然他對自己所得出的這個結論也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風嫣然這麼淡定自若的模樣，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或許真的有辦法治住風華。

    風嫣然聽了那店小二的話，則是十分輕蔑地勾了勾自己的嘴角。

    “小兄弟，這是誰告訴你的？”她撩了撩自己的頭髮，十分不屑地問道。

    店小二結結巴巴地說道：“雖然我纔來到襄陽不久，但是在老家，我就已經聽說了風家的大名，風家的掌門又有才學又有勢力，你鬥不過他的！”

    “風家或許確實如此。”風嫣然回答道，“但是左家可就不一定了，你絲毫不用懷疑，你現在的老闆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蛋。”

    店小二聽了風嫣然的話，哭喪著臉，宛若下一秒就要崩潰大哭一般：“什麼，你真的要和風華作對！”

    風嫣然的嘴角因為太過於無語而扯動了兩下。

    “小兄弟，你可曾聽說過明嫣？”風嫣然嘆了一口氣，無奈地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那店小二還沒有作出什麼反應，一旁的姜凱前便已經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明嫣，你就是明嫣的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