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

    “他們對您動武了？”風嫣然輕輕地問道。

    聽到“動武”兩個字的時候，老闆娘肉眼可見得渾身一顫，像是被風嫣然的話語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一般。

    風嫣然看著她忽然縮了起來，然後用鬼鬼祟祟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在聽她們說話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湊近了風嫣然，低聲說道：“是的，那群人就躲在人群裡，偷偷地看著我們，我一把老骨頭了，直接被他們打得十天出不了攤，他們對我家老頭子下手更狠，他的右腿已經瘸了，沒有辦法走路了。”

    風嫣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股子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怒火從風嫣然的心底涌上心頭，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目光冰冷地掃視著此時空蕩蕩的店鋪。

    他們就躲在人群裡。

    “一群見不得光的小人。”風嫣然嗤笑了一聲。

    卻不想，那老闆娘聽到風嫣然這麼說話，頓時驚慌失措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丫頭，謹言慎行啊！小心他們又聽到了，要你好看的！”

    “謝謝奶奶的提醒。”風嫣然垂下了自己的眼簾，掩蓋住自己眼底幾乎要溢出來的惡意。

    左訓......

    她冷靜了下來。

    沒錯，正是因為不懂得如何經營好風華的酒館，他纔會採取如此下策，不惜與所有人為敵，也要打壓他們，讓他們不得翻身。

    “奶奶，我想起自己還有一些事情，就先走了。”風嫣然微微一笑，便向老闆娘告辭，“謝謝您的紅棗酒釀，這真的是我喝過最好喝的酒釀。”

    “喜歡就好。”老闆娘的眼底帶著幾分疲倦。

    風嫣然不敢再看她，生怕無法壓抑住心底的怒意。

    當她踏出小店鋪的那一刻，風嫣然嘴角的笑意便在一瞬間就消減了下去。

    她抬起自己的眼眸，裡面不帶一絲笑意。

    周圍的路人在與風嫣然擦肩而過的時候，都忍不住遠遠地撤開幾分——風嫣然身上散發的戾氣實在是太過於濃烈，以至於讓周圍的人都有些恐懼。

    她走到了風華酒館的門口。

    三思片刻，風嫣然還是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現在她不過是孤身一人，如果絲毫不掩飾自己身上的戾氣，顯然會招惹到左訓，憑藉她的一人之力，顯然她沒有辦法和左訓抗衡。

    風嫣然遮掩了自己渾身散發的冷意，緩緩地走入了酒館。

    雖然說沒了風嫣然之後，風華已經大不如前，但無論如何，風嫣然曾經建設下來的積澱都是不可遮掩的，因此，風華酒館依然人滿為患。

    “客官有幾位？”那店小二熱情地迎上前來，殷切地看著風嫣然。

    風嫣然神情淡淡地看向那個小二——不得不說，左訓還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爲了排除異己，就連店裏的小二都換成了他的人。

    風嫣然微微抿了抿嘴，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就一個人。”

    “裡頭請，裡頭請，還有好多空位。”那店小二忙不殊地回答道。

    風嫣然隨意地瞥了瞥，這酒館此時充滿了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有好多空位”的樣子。

    她是來打探敵情的，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此，這個店小二對自己如此殷切，反而與風嫣然的原意相違背。

    她看了看身後，似乎又有兩個男人正準備進入酒館喝酒。

    “後頭有客人，我自己過去就好了，你去招待他們吧。”於是，風嫣然便對那店小二說道。

    然而，聽了風嫣然的話，店小二用一種她感到極其不舒服的目光打量著風嫣然片刻，探過身子看了看風嫣然的身後。

    “來買酒的？”他的口氣沒有對風嫣然說話那般客氣。

    風嫣然聽到他突然變化的腔調，頓時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

    那兩個客人一愣，對視一眼：“不，是來喝酒的。”

    “裡面沒位置了。”店小二揚起自己的下巴，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要不你們改日再來？”

    其中一個客人頓時有些不悅地朝著店鋪裡頭看了看，然後指著一個空位說道：“那兒不是有一張桌子嗎，剛好可以給我們兩個人坐。”

    “那個桌子有人坐了。”那店小二頓時側過身去，擋住了他們的視線，“這位客人已經佔了座了。”

    風嫣然發現，這個店小二竟然指著自己。

    她看了看店鋪內，其實還有很多一個人的位置，不過都零散落在各個被人佔了座位的桌子中，而沒有一個完整的無人的桌子。

    “我只有一個人，坐別的地方也沒關係。”風嫣然抿了抿嘴唇，示意那店小二不要沒事找事。

    那店小二見風嫣然都發話了，頓時有些悻悻地讓開了身子，讓那兩個客人進來。

    看著他倆佔據了那張桌子後，他又轉過身子來，諂媚地看著風嫣然：“還是您大人有大量，肚量大！那兩個人一副窮酸相，諒他們也消費不起我們店裏的酒。”

    風嫣然沒有理會這個店小二，而是徑直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算是明白為什麼這個店小二對自己和對那兩個客人的態度可謂是天壤之別了。

    那兩個客人穿著粗衣粗袍，看上去並不是什麼權貴之人，因此，那個店小二一定是狗眼看人低，纔會對待他們如此不客氣。

    而風嫣然很快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她仔細地觀察著，很快便發現，那店小二對待穿衣富貴或是姿態頗有大人之風的人，總是點頭哈腰，宛若一條哈巴狗，而對待那些穿著較為簡樸的人，他便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風嫣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其實並不華貴，於是，她很快便把自己歸類到姿態頗有大人之風的那類人之中了。

    她冷笑一聲。

    果然是左訓養出來的狗，真是和他簡直宛若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模樣，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孬種。

    她懶懶地看著掛在門廳正前方的選單。

    “我去，這是在宰豬嗎？”看到了選單後面跟著的價錢，風嫣然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