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笑地看著小紅，親切地問道。

    他沒頭沒尾的問題讓小紅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回答了皇上的問題，說道：“我今年十七歲，還沒有嫁人。”

    十七歲，也已經到了嫁人的年齡了。

    皇上打量著小紅，表情也十分滿意。

    雖然她確實沒有風嫣然那樣奪目的光芒，但是仔細一看，也是一個一等一的美人胚子。

    皇上在風嫣然那兒吃了一個閉門羹，只覺得自己若是就這麼空手而歸，似乎有些丟人，便扭頭看向了小紅，饒有興趣地朝她笑了笑。

    小紅原本已經趨於平緩的心跳又一次開始變得激烈了起來。

    她激動地看著皇上。

    難道，她就要取代風嫣然，成為新一任的皇后了嗎？

    小紅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幾分傲然。

    李忠明都說了，風嫣然不過是一個做小本生意的小商販，看樣子便不通詩書，沒有什麼文化素養或是家庭背景。

    但她不同。

    她也算是半個權貴了吧，家中有在平陽為官的親戚，雖然對方只是一個八品小官，但也讓她沾足了光。

    她自小便學習女紅，做的一手好縫紉，平日裏喜愛讀書，琴棋書畫也算是樣樣精通，怎麼看，都比風嫣然更配成為皇上的夫人。

    小紅的腦子裏已經幻想出了自己未來在皇家的美好生活，她正沉溺於其中無法自拔之時，皇上的一番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她的頭頂。

    “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妃子？”

    妃子？

    憑什麼那個沒文化的野丫頭是皇后，而自己只能做一個小小的妃子！

    小紅的表情顯現出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來。

    她不悅地抬了抬眉毛。

    其實，如果沒有風嫣然在前頭打樣，若是皇上邀請她做自己的妃子，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她便也已經十分滿足了。

    但是，有一個風嫣然在前，她便覺得自己似乎成爲了風嫣然的替代品，如此之大的落差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見小紅流露出了幾分不情願的勉強之情，皇上只覺得自己心中的怨氣簡直要滿溢出來。

    他不好朝著風嫣然和李忠明發作，便把自己心中不悅的情緒發泄在了小紅的身上。

    他冷冷地背過身子說道：“不願意的話，便算了吧。”

    “等等！”小紅急得顧不上什麼禮儀，大聲地喊出口來。

    皇上冷笑一聲，目光中充滿了不屑之情：“你不會是覺得自己能當我的皇后吧？就你這種姿色的貨色，我見的多了，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小女不敢。”小紅被他這麼一羞辱，頓時害臊地低下頭去，不敢抬起頭來。

    但是皇上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而風嫣然看著皇上遠去的背影，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

    雖然皇上在治理國政上確實十分有方，也著實心繫國家，心繫人民，但她不得不說的是，在女色之事上，皇上的作風確實有些難以言喻。

    成日生活得高高在上之人，自然有些不懂得尊重人，但是他這麼對一個無辜的女子說話，實在是有些太過於仗勢欺人了。

    正因如此，她的心中，不知不覺地便對皇上有了幾分難以避免的疏離之情。

    而李忠明被她挽著的手忽然動了動。

    風嫣然抬頭，看到李忠明帶著幾分笑意的表情，李忠明微笑地問道：“怎麼，不生氣了？”

    風嫣然這纔想起，他們倆還在鬧彆扭。

    但既然李忠明都已經放下了脾氣，她便也不好意思繼續端著，便撅了撅嘴，不承認地說道：“誰生氣了？”

    李忠明只是笑笑。

    而皇上敦促的聲音從遠方傳來：“還不趕緊跟上來？”

    李忠明連忙收斂了表情，跟風嫣然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自己不得不走了。

    而風嫣然也會心地點點頭，讓李忠明趕緊跟上去，免得皇上這尊大佛又心情不好，把脾氣發泄在他的身上來。

    看著進宮顯赫的機會就這麼白白的從手中溜走，小紅只覺得自己懊惱極了，忍不住跺了跺腳，一臉崩潰的模樣。

    而一旁的好友則又一次在她的身旁小聲地煽風點火道：“哎呀，小紅，我看這皇上根本就是有眼不識慧珠，你看那個叫蘇素素的女人，雖然只有一張好看的臉蛋，但是卻沒有核心，不過是一個只會巧言令色的花瓶，哄的皇上心花怒放罷了，哪像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僅有美麗的外表，還有豐富的內涵。”

    好友這麼一番話，其實也正是小紅心中所想的。

    她本只敢自己想想，但好友這番話說出了她的心聲，一下子便激起了小紅心中的怨氣來。

    “就是，不過是個花瓶罷了。”她冷冷地看向風嫣然，竟然十分衝動地走上前去，站到了風嫣然的身旁。

    風嫣然原本在目送著李忠明隨著那馬車隊漸行漸遠，忽然被不知何人擠了一下，她微微偏過頭去，卻看到了剛剛那個被皇上羞辱的小姑娘正一臉不悅地站在自己的右側。

    風嫣然啞然失笑。

    她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是來找自己麻煩來了。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而且還是爲了一個男子，實在是不值得。

    她只是苦笑著微微搖頭，並沒有理會小紅的意思。

    而小紅則把風嫣然的表現理解成了對自己的挑釁和不屑，頓時心中怒火之情更甚，她不爽地看著風嫣然，說道：“你少在這裏給我狗眼看人低，你不過是一個徒有其表的花瓶罷了！”

    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劈頭蓋臉地辱罵一番，風嫣然只覺得有些無以言對。

    花瓶便花瓶吧，也不是什麼不堪入耳的詞語，起碼承認了自己的美貌。

    風嫣然無奈地安慰自己，並沒有跟眼前這個小姑娘過多地計較什麼。

    而風嫣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自己，卻讓小紅更加憤怒了幾分。

    她正想要繼續出言挑釁風嫣然，卻發現剛剛絲毫不理會自己的風嫣然忽然扭頭看著自己，用手擺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風嫣然說道，“最好不要在這裏大吵大鬧，這麼多人看著，大家沒準會把你想成什麼潑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