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一萬兩千兩
果然,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責任,那紡織廠坊主把風嫣然的原話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了左訓聽。
而左訓聞言,頓時十分惱火。
他頗為沉不住氣地一拍桌子,大喝一聲:“這李忠明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為甚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同我作對!”
左訓這一巴掌下去,桌上的器物都不禁為之一顫。
而一旁的風嫣如見左訓這副勃然大怒的模樣,心中卻很是不屑。
這話宛若賊喊捉賊,要不是他左訓先對李忠明百般刁難,李忠明又怎麼會針對他呢?
風嫣如嫁給左訓,倒也並不是真的因為心中對他有多少喜愛和仰慕,只不過是她處處嫉妒風嫣然比自己強,又嫁的一個相貌英俊的郎君,便怎麼說都想把左訓從風嫣然的手中搶過來,而這男人居然如此沒有定力,她只是幾次勾引,他便如同吃了誘餌的魚一般乖乖上鉤了。
風嫣如起初雖是欣喜萬分,但和左訓相處久了以後,她卻發現這男人居然心眼這般子小,愚昧無知還手段狠戾,這讓她起初對左訓的幾分喜歡也逐漸淡去。
在風嫣然死了之後,這種鳩佔鵲巢的快感也越發地淡去。
見左訓在這兒又是摔東西又是破口大罵的樣子,她只覺得一陣無語。
但風嫣如也不是什麼聰慧之人,她懶洋洋地在床榻上翻了一個身,悶悶的聲音從被褥之中傳了出來:“怎麼,不服氣嗎,那就用更高的價格拿下,讓姓李的那家顏面喪盡便是。”
左訓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你說的沒錯。”他怪笑了起來,眼睛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就憑你一個鄉巴佬出身的李家,難不成還能比我們風華有錢不成?我擁有的財產,怕是你們掙扎一輩子都拿不到的數量。”
風嫣如卻沒有忍住想要潑他涼水的心情,在一旁陰沉沉地說道:“你擁有的再多,若是不好好地妥善經營,遲早會被你揮霍而空。你可別忘了,這些錢,這些權勢,全是姐姐一手打拼出來的江山。”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需要你多嘴。”左訓面子作祟,頓時覺得被風嫣如這麼一說,自己的臉面有些掛不住。
風華的當家現在可是他,可總有這麼多人時不時地來提醒他,這是風嫣然那個婆娘的功勞,聽到這樣的話,又要叫他左訓的面子往哪裏放?
但被風嫣如這番話這麼一刺激,他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從李家手中奪走這筆生意的念頭,彷彿只要打敗了李家,就能讓他被眾人貶低的不爽心情好受幾分。
左訓當機立斷,甚至沒有像往日那樣派屬下交涉,而是親自去找到紡織廠的坊主,惡狠狠地開口道:“李忠明說要給你六千兩是吧?我給你八千兩。”
那紡織廠坊主聽到這巨大的數額,頓時激動得腳下一軟,似乎要摔倒在地上。
八千兩......她什麼時候做過這麼大的單子啊?
“不是李忠明,是一個姓蘇的女子。”風華出手如此豪闊,她哪裏還敢有叛變的心,只是她擔心左訓這話不過是說說而已,便不放心地道:“您可不要只是動口不給錢啊。”
“我左訓是這種人嗎?我怎麼可能輸給一個臭娘們!”左訓頓時抓過紙筆,當下便寫了一張字據。
那坊主心中喜悅得要開出花來。
而風嫣然得知了左訓的決定之後,卻並沒有露出意外的深情,而是淡淡地笑了笑:“八千兩也太看不起咱們明嫣了,我加到九千兩。”
一旁的隨從聽到風嫣然貿然加價,頓時露出了慌張的神情。
他實在是想不通風嫣然為什麼要爲了這麼一批便宜貨花費大價錢,要知道,如果她當真出了九千兩的高價,那即便是這批貨全都被賣完了,她也賺不回本。
但風嫣然卻絲毫不慌張。
果然,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不出半日,那坊主又找上了門,一臉氣喘吁吁的模樣,慌里慌張地對風嫣然說道:“蘇當家,不好了,風華那邊出了一萬兩的價格!”
只聽的“砰噹”一聲,一邊的夥計手中碰著的鐵碗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風嫣然,這一萬兩千兩,她不會還要繼續跟吧?這可是徹頭徹尾賠錢的買賣!
風嫣然沒有理會夥計所發出的噪音,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坊主,口氣中帶著幾分揶揄的意味:“不好了?風華給你這麼多錢,你不好甚麼呢?”
那坊主被風嫣然這麼一說,狠狠地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這不是擔心你們擔負不起了嗎......我是站在你們的角度想的。”
“啊......”風嫣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實在是太謝謝您這般為我們明嫣著想了,我們明嫣啊,確實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了,麻煩你告訴一聲風華,我們放棄了。”
那坊主的小心思沒能得逞,頓時愣在原地。
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便是慫恿風嫣然和風華作對,繼續加錢,好讓她賺個盆滿缽滿,無論誰死誰傷,與她而言並不重要,她只要自己能夠獲得利益便足夠了。
風嫣然見她呆著不走,冷笑了一聲,看著那坊主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冷意,只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我實在是好奇,你到底是真的在為我考慮,還是想煽動我們繼續出更多的錢,讓你漁翁得利呢?”
風嫣然一語中的,那坊主的臉一瞬間紅的如同猴子的屁股。
而夥計也看明白了此時的態勢,看著那坊主的目光之中帶了幾分不滿之情。
風嫣然慢慢地靠近坊主,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要想做好生意,切勿貪得無厭,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就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哦。”
她的聲音泛着幾分甜意,卻只讓那坊主感到不寒而慄。
“你記住,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踏板罷了,讓你掙點好處,別真把自己當成什麼厲害人了。”她收斂了笑意,眼中的冷意幾乎要讓坊主腿一軟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