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昭有點拘束，卻見左右兩邊都給她夾菜，還怪不好意思的，竟然生出一種醜媳婦兒見公婆的錯覺。

    周承堯看她不自在，靠近她耳邊道，“別拘束，嬤嬤是自己人。”

    嬤嬤看著兩人之間的小互動，心裏樂開了花，打趣道，“你瞧我這老眼昏花的，還以為這是你未來的嫂嫂。姑娘，不要往心裏去，就當老婆子沒說過。”

    殷昭雖然臉皮厚，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鎮定的，也真的是銅牆鐵壁，帶著嗔怒看了眼周承堯，往周歡妍身邊挪了挪。

    嬤嬤笑得意味深長，欣慰，轉身又去廚房端菜，這會兒過來好久纔出來，眼眶也紅紅的。

    她自從周夫人去世後便告老離開周府，用全部的積蓄在京城買了個小院，周家幾個孩子也常來此處聚聚，不過來之前都會讓家中小廝準備好要吃的菜送過來。

    她這一生沒有兒女，便將周夫人當做自己的孩子，周家這幾個兄妹出生後便將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日子過的也是滿足。

    可是好景不長，周夫人去世後，周家整個家的氛圍就變了，原本的歡聲笑語，現在只剩下無聲的壓抑。

    嬤嬤在廚房中，跪在灶臺前仰望著上天，像是祈禱，只求周夫人在天有靈保護她的孩子，又告訴她，周家現在一切都好。

    她也不是看不出周承堯與殷昭之間微妙的關係，又希望周夫人能讓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殷昭看見嬤嬤眼眶紅紅的，開口小聲道，“嬤嬤怎麼了？”

    周承堯聞言抬頭，放下碗筷將嬤嬤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嬤嬤，別做了，我叫人拿過來的菜可比這少。”

    “好好好，不做了，吃，我們一起吃。”嬤嬤坐下來，接過老二遞過來的空碗與筷子，加入這群朝氣蓬勃的少年。

    飯後，嬤嬤收拾好桌子，幾人都沒有動，周承堯身上帶著周英的影子，一時間將氣壓壓得很低。

    周承堯抱著雙臂，掃了眼兄弟幾個，“幾成把握？”

    “不難，”周承煜同樣看了眼弟弟們，“我能進，你們呢？”

    周慕生與周慕寶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確定，低下腦袋，表示反觀剩下幾個，全然不在乎。

    “大哥，我書讀得少，就是湊個人數。”周歡妍望著周承堯，說著說著便沒了底氣。

    “大概明日這個時候就能放榜，明日若是有誰不進的，老規矩。”周承堯說得不容置疑，他們也不敢反抗。

    殷昭一言不發坐在周承堯身邊，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這樣的低氣壓，都不敢說話。

    等周承堯起身，手疾眼快地抓住他的袖子，“周承堯，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

    周承堯還未來得及開口，兄弟幾個便十分有眼色地帶走周歡妍，留下兩人獨處。

    “沒什麼，”周承堯抱著手臂，只不過皺起眉頭，面色有些不善。

    “你臉上都寫著呢，”殷昭爬上桌子坐在周承堯面前，道，“周承堯，這還沒進國子監你就這麼杞人憂天。

    我知道你想保護我，但你也得知道我也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獨孤邕就算想在國子監中對我動手，也不會真的把我怎麼樣。

    今日他確實針對我，但確實也沒對我做什麼，結果也只不過是讓一群手無縛雞實力的書生對我使絆子，我能解決的。”

    “以防萬一，”周承堯看著近在咫尺的笑臉，心臟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