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妃沒有說話，她只是笑笑，靜靜地替他揉著肩膀，轉移話題，“皇上，這個力道可還行，重不重？”

    “還好，”殷礽看出她的意思，她不能提殷昭做決定，她不希望殷昭進入國子監，但也希望殷昭能夠夢想成真，便也不說話，靜靜享受。

    殷礽忽然想起溫妃剛入宮時的情景。

    那時候的她很愛笑，他記得溫妃笑起來很好看，就算渾身上下一身素，站在人群中卻依舊亮眼，過了這麼多年，她的笑沒有那麼多了。

    “這些年可是覺得委屈？”

    殷礽握住溫妃的手，往軟榻裡挪了挪，讓她坐在榻上，“不知不覺都快八九年了吧？”

    溫妃慢慢勾起嘴角，溫聲細語，“八年六個月。”

    “都這麼久了。”殷礽坐起身，將她的手握緊自己的懷中，與她憶從前。

    殷昭回到長樂宮，沒有驚擾任何人，回去自己的屋子，她見到爹爹孃親又在培養感情，便是心滿意足。

    她也不是變態，非要聽一下牆角，只是匆匆一眼便離開。

    餘下幾日，殷昭時常出去，溫妃不管她，出去次數多了，就習慣了。

    殷昭與周承堯爲了不叫人發現，總是找無人處訓練。

    已經好幾日，殷昭矇眼睛幹吃藥材，嘴裏總有說不出的苦味。

    要知道殷昭光看藥材都認識，有些藥材長相相似也能分辨，但真如神農嘗百草，她不是很熟。

    殷昭一手端著清水，一手接過周承堯拿來拿來的藥材道，“什麼東西，好苦，黃連嗎。”

    “再猜，”周承堯憋笑不易，像是戲弄，專門讓她嘗。

    殷昭又小小嚐了點，苦味頓時從舌尖瀰漫至整個口腔，連忙漱口三次，“周承堯，你是不是耍我！”

    “這是苦丁，可以泡茶，比黃連還苦。”周承堯淡定如斯。

    殷昭扯開蒙眼的布條，看了眼苦丁，像是要記住它本身的樣子，若是再遇見，一定拒絕。

    黃連她沒嘗過，現在嚐了比它還苦的苦丁，大概有人叫她吃黃連都不怕了。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殷昭還是覺得口中苦苦的，還是難受的緊，想要吃糖又被周承堯阻止。

    “別吃，記住這個味道，國子監的山長最喜歡苦丁茶。”周承堯奪了她手中的粽子糖，撥開卻丟進自己嘴裏道，“每年都有，在許多人的認知中，他們都覺得黃連最苦，其實不然，若是這一題錯了，前面對的再多也相當於白費功夫。”

    “為何？”殷昭表示不解，一想到苦丁的味道便不由自主皺著眉頭，能喜歡苦丁茶的也是狠人，“這麼苦的東西，怎麼當茶喝？”

    周承堯輕笑，他嘴裏是甜的，“不知道，大概有故事，行了，少打聽這些事兒，你還是多用功看書，多認識一些草藥纔是正途。”

    殷昭勉強喝了口水，望著周承堯準備繼續，卻聽到殷礽的聲音。

    “唉，爹爹，您找我？”殷昭十分殷勤地迎上去，又將手中的黑色布條藏在身後。

    “寧兒在這兒做什麼？”殷礽環顧四周，只覺得周圍雜草叢生，可能會有著髒東西，他竟然不知道宮裏還有這樣的地方。

    “爹爹，寧兒來這兒捉迷藏，”殷昭又亮出手中的黑色布條。

    殷礽皺起眉頭，“和誰？寧兒說實話，是否還想著考國子監？”

    殷昭大腦飛速運轉，猜測他說得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