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昭靠在床頭，捏著拳頭，像是剋制，又像是氣得要命，連忙又將手放進被窩裏，“你回去吧，再有話都不必同我講。”

    獄卒走後，殷昭穿好斗篷，回去長樂宮。

    她不可能就這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溫妃受的苦必然會讓穆妃還回來。

    原本她也想顧全大局，但是一個態度如此冷淡，一個態度又如此涼薄，既然無人幫她，便是孤軍奮戰又如何？

    殷昭聽說過些日子便是穆妃的生辰。

    穆妃自己很看好此次生日，一來她的生辰皇上回去，二來她又親手弄走了一個勁敵。

    “本宮的生辰一定要辦得盛大，一定要請皇上來，這樣，白日裏叫人都來祝賀，晚上只要皇上與榮兒斥兒，咱們一家人也有好些日子沒有一起吃飯了。”

    穆妃支著腦袋，心情甚好，似乎已經想好自己重回貴妃或者更高一位之後她想要做什麼。

    “娘娘，大公主與二皇子就要散學了，您看要不要讓他們先去皇上面前說說話？”宮女給她倒了一杯上好的大紅袍，放在她身邊的桌上。

    “不必，”穆妃反而看起自己的指甲來，“你看我這丹寇是不是有點淡？”

    “奴婢這就給您再塗一遍。”宮女這就離開去摘鳳仙花。

    殷昭見到便知道穆妃這是要做什麼，想吐丹寇，給你加點硫磺塗去。

    她看周圍沒人，宮女也沒在意她，便在宮女提著的花籃中加了硫磺粉，以為自己能成，卻被一道聲音打破幻想。

    “周小將軍，沒想到您對丹寇也有了解，若是有空，不知道奴婢能否有幸與您找個安靜點的地方交流一下如何塗丹寇纔好看？”宮女紅著臉，沒想到周承堯叫住她竟然是想要她摘好的鳳仙花。

    “我不會，只是妹妹喜歡，聽說鳳仙花染色好看，我過來看看。”周承堯有些尷尬，但又不得不與她接觸。

    “那這些就先送給周小將軍了，相信奴婢，這樣的鳳仙花煮出來的汁水，塗丹寇纔好看。”宮女大方地將整個花籃都送了。

    “多謝。”周承堯冷著臉，卻還是因著頭皮接過，說完便離開御花園去找殷昭。

    “寧兒，你這是做什麼？”周承堯將花籃放到她面前。

    “我能做什麼，就是想給穆妃一點教訓罷了，”殷昭放下茶杯，抬頭有些陰陽怪氣道，“怎麼了，周小將軍是心疼那個宮女嗎？”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周承堯想解釋，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來質問的，“寧兒，你在鳳仙花中加了什麼。”

    殷昭直視他的雙眼，冷笑道，“你覺得我能加什麼？”

    “你要害穆妃？”周承堯沉聲。

    “怎麼能說害呢，我只是給她一點教訓，一點教訓，懂嗎？”殷昭繼續陰陽怪氣，上前抓住他的手道，“周承堯，我去看過孃親了。”

    “這與你要害穆妃有何關係？她對溫妃做了什麼？”周承堯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怨氣。

    殷昭似笑非笑，乾淨利落的兩個字，“針刑。”

    而後鬆開他，背過身道，“針刑啊，再過些日子，等傷口癒合了，只剩下裡面疼，十指連心你知道嗎？”

    殷昭伸出手比劃比劃，“十指，都紮了，穆妃料定了爹爹不會去天牢，所以纔會這麼肆無忌憚。

    哼，回來後，爹爹就沒見過孃親，一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