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睡了，一天到晚的，我不說你要跟清曉那種變態學怎麼好好學習，你至少和別的正常小孩一樣活力滿滿的玩好不好！”

    是的，這小子，倒是變了。

    嘴賤和脾氣不好依然。

    但不知道怎麼的，他不是很愛玩。

    每天不動如鐘的能在一個地方坐好久，什麼都不幹，就盤腿坐那發呆。

    也不知道這小腦袋瓜子裡在想什麼東西。

    那他不發呆就是睡覺了。

    小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覺要睡呢。

    要不是蘇信就是大夫，檢查了身體沒毛病，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好，吳黛都要擔心死了。

    不過既然沒事，而且身體很好，那就是可以隨便造了。

    吳黛揪著他起來：

    “快點起來！濁曉妹妹來了！”

    小吳言翻了個白眼：

    “來了就來了唄，又不是沒有見過！”

    剛出生，紅紅的，皺皺巴巴的，醜死了。

    雖然後麵長開了挺可愛，但是，他不就戳了一下她的臉蛋嗎？

    那別人都可以戳她，為什麼自己一戳她，她張嘴就把自己給咬了。

    那麼小，咬人的速度可快了，他都沒能躲開。

    每次見，沒有一個好臉色給他。

    不知道是聞清曉教唆的呢，還是他和戚姨的孩子就是沒有那個結善緣的緣分。

    不過娘在這揪的他耳朵也疼，小吳言只好答應下來：

    “我去我去，您撒手。”

    吳黛總算鬆手。

    但是小吳言就打算這麼邋里邋遢的也不收拾一下就去。

    吳黛伸手把人給拽回來，按在梳妝檯前：

    “你別跟我說，你就要這麼出去見人？”

    小吳言看了看自己，很自信的說：

    “很酷啊！”

    多好。

    吳黛冷笑一聲：

    “我纔跟人吹了雖然你哪哪都不行，但就這張臉不錯，你就給我來這？坐好了！”

    吳黛轉身去給他找身好看的衣裳，又給他梳洗打扮好。

    四歲的小男孩兒，又白又嫩，五官精緻。

    一身白，不張嘴說話沒有表情，就面無表情的時候，倒是又奶又酷，還有那麼一點儒雅可以裝。

    吳黛很滿意的點頭，掐著他的臉威脅他：

    “知道你這張嘴不會好好說話，你就少說話，高冷一點，在濁曉面前刷臉就行，記住了！”

    小吳言沒有靈魂的點頭：

    “好的。”

    他纔不想和那種小糰子說話呢，浪費時間。

    吳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小吳言拖著步子出去：“我就搞不懂了，幹嘛非要我和那糯米糰子在一起。”

    吳黛理所當然的說：

    “娘都是爲了你好，我家未眠，未眠家的聞頌長的那麼好看，你日後的夫人，會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夫人。你現在還小，不知道欣賞美貌，等你長大了，你一定會特別感謝我的。”

    “放屁。”小吳言拆穿她：

    “你纔不是爲了我好，你就是想和戚姨做親家，以後能經常性的見面，有這層關係在，你們永遠都可以在一起。”

    吳黛：“臭小子別說髒話，文明一點好不好，你爹爹那麼文明，你怎麼就這樣呢？”

    吳言：“遺傳娘你。”

    吳黛嘟嘟嘴。

    你孃親我以前也不是這樣粗暴的，那不是被你給氣的嗎？

    誰以前還不是個溫柔了。

    你這狗脾氣就不知道是遺傳誰的。

    不過吳黛想了一下小清曉。

    就戚未眠和聞頌那脾氣，生出來濁曉這脾氣很正常，但是清曉那個脾氣就很不正常了。

    害，管他呢。

    隨了自己和阿信好看就行。

    ——

    濁曉會開口喊人了和吳言見面還是第一次。

    小吳言打扮的特別好看，無論大人小孩兒看到都會挪不開眼的那種。

    時夫人看呆了。

    好好看的小男生。

    在臨昭真好，這麼好看的小男生，有吳言，又清曉，還都是可以讓她抱抱的。

    小吳言一聲不吭。

    吳黛咬牙切齒的小聲和他說：

    “讓你少說話不是讓你當啞巴。”

    小吳言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喊人。

    先喊了時夫人，隨後喊了聲“清曉殿下”

    最後，站在時夫人的面前，盯著小濁曉看。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

    小清曉一臉緊張。

    妹妹，你要穩住。

    不要被這一時美色給迷戀住。

    小濁曉不負哥哥的願望，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呸”了一聲。

    小吳言：“……”

    這小混蛋。

    小吳言洩憤似的在她臉上捏了幾下。

    小濁曉張嘴咬。

    小吳言已經有預判了，迅速抽手：

    “就你？再長大幾歲再說吧。”

    我現在已經有防備了，你還想要咬到我？

    你想都不要想！

    吳黛：“……”

    啊啊啊，不是這麼撩小姑娘的啦！

    你這樣白瞎你爹你娘給你的這張臉了！

    清曉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很好，就這樣一直保持。

    針鋒相對的兩個人是不會在一起的。

    對吧？

    ——

    有了孩子以後，二人世界就比較的少了。

    難得甩了孩子，也沒帶朋友一起。

    戚未眠和聞頌出了城去跑馬。

    戚未眠身體恢復的快且好，她在馬上馳騁。

    聞頌緊追著。

    這纔是戚未眠，自由，灑脫。

    還好。

    聞頌很慶幸。

    慶幸她一直拉著自己，沒有和娘一樣，沒有當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沒有將最愛的人變成沒有靈魂，失去自由的木偶。

    他喜歡的，本來就是鮮活的戚未眠。

    如果戚未眠毫無靈魂，只有軀殼和皮囊，他得到了一時的滿足，但是他會一直都喜歡嗎？

    答案。

    聞頌以前不知道，不確定。

    不過現在可以很確定的說。

    不會。

    他喜歡的不是戚未眠皮囊和軀殼，如果他真的將戚未眠給成功的囚禁了。

    他看不到鮮活的戚未眠，他會更瘋。

    那時候，對爭奪來的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最終，只會厭惡，然後捨棄。

    這纔是現實。

    戚未眠跑了一天，累了就躺在聞頌的腿上。

    月色正好，戚未眠躺在他的腿上看月光。

    戚未眠緩緩道：

    “聞頌，你知道有個詞叫白月光嗎？”

    聞頌嗯了一聲：“略有耳聞。”

    戚未眠朝著他笑：

    “聞頌，你是我的白月光。”

    聞頌歪著頭：“我不像月亮。”

    戚未眠語氣篤定：“你像。”

    少年聞頌，清冷自恃。

    青年聞頌，淡漠溫柔。

    是她心裏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