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未眠就這麼隨口一說，聞頌一想。

    你說的對。

    然後聞頌就這麼幹了。

    戚未眠：“……”

    當事人表示，非常的後悔。

    拴這個詞，準確又不太準確吧。

    聞頌用特殊材質做成的不勒人的繩子，一頭系在戚未眠的手腕上，一頭則是系在自己的腰上。

    一開始是系在手上的，但發現會有那麼一點不方便做事，於是就系在了腰帶上。

    真，把人給勒在了褲腰帶上。

    戚未眠日常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犯人，被聞頌給嚴防死守著。

    對此，方道冷笑了一聲：

    “搞搞清楚，你不是犯人，聞頌纔是個罪人。”

    每天都在遭受酷刑。

    戚未眠和小清曉同款無辜眼：

    “這是他應該承受的。”

    戚未眠問聞頌：“是吧？”

    聞頌：“不是酷刑，是獎勵。”

    戚未眠獎勵給了他一個臉頰吻。

    ——

    不過一直和聞頌繫結在一起，也有很不方便的時候。

    比如時卿跟吳黛，說好了不會讓戚未眠閒的發毛，有時候就會找一些賞心悅目的小哥小姐姐來唱曲兒跳舞。

    可是聞頌在就很不方便了。

    時卿幫著求情：“我們就看看！什麼都不做！”

    聞頌：“……”

    你要不認真想想，你這句話有多渣？

    吳黛假裝抹眼淚：“你千萬不要和蘇信講呀，不然你會拆掉一個美好的姻緣的。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求你。”

    聞頌：“……”

    好的，你給我提供了思路。

    本來還沒想到可以這麼做。

    誰叫你帶我媳婦兒來看這個的！

    聞頌認清現實的沒有說“帶壞”

    畢竟要算起賬來，還不知道是誰帶壞誰呢。

    阿眠自己就是個蔫壞兒的，一肚子墨水，蘇信沒找他算賬，是他太強。

    這個樂子是不能找了。

    但時卿非常不理解的是：

    “為什麼看姑娘也不可以！”

    王爺!你太過分啦！

    聞頌微微笑：“姑娘的危機感，比小夥子危機感還要重。你說呢？”

    時卿小姐。

    時卿膽怯的縮脖子。

    好吧，想起來了。

    我是個讓你醋到動殺機的姑娘。

    嗚嗚。

    不過樂子多的是，也不差這一個兩個吧。

    戚未眠每天對接一點點事情，聞頌一整天都跟她待在一起。

    戚未眠在和人鬥蛐蛐，聞頌跟在她身後，小聲的和下屬對接事物。

    戚未眠推牌九，聞頌一邊負責給錢，一邊佔據一個很小的位置批閱堆積如山的奏摺。

    戚未眠一開始還覺得非常的不好意思，感覺自己這麼玩，然後聞頌這麼忙，很對不起聞頌。

    但是後面就習以為常了。

    那一點點愧疚飛走，戚未眠問心無愧的玩。

    心情是很愉快的，不爽了有出氣包。

    她想要什麼出氣包都行，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只要戚未眠提要求，聞頌就去給她抓來。

    喪心病狂的一對夫婦。

    他們是很甜了，旁人就很慘了。

    ——

    除了雞飛狗跳之後，也有很溫情的。

    戚未眠也不是一整天都精力滿滿的鬧人，總是會有安靜下來的時候。

    楓葉落了滿地。

    落滿楓葉的草地上鋪了一張毯子，一家三口躺在上面。

    小清曉是個話多的，他被再三的叮囑不要碰孃親的肚子，所以很乖的會保持距離。

    他眨巴眨巴眼睛，滿是期待的開始跟還在孃親肚子裡的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的小傢伙說話。

    戚未眠輕輕的撫摸著小清曉的小腦袋，一邊問聞頌：

    “清曉的名字是我定的，這個孩子的名字，你來定吧。”

    知道戚未眠不要慕眠之類的名字。

    他其實心裏有個名字：

    “叫濁曉吧。”

    “哪個濁？”

    聞頌輕聲說：“渾濁的濁，破曉的曉。”

    【清曉出自“頌歌清曉聽，雅吹度風聞”】

    清曉的曉，和濁曉的曉，不是一個意思。

    戚未眠爽快道：

    “那就叫這個名字！”

    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叫這個。

    “阿濁？”戚未眠輕聲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戚未眠感覺到了胎動。

    她好像迴應了自己。

    這次的名字定的很快，不像清曉，生了以後，戚未眠在那一剎那想到了那首詩。

    聞頌不確定的問：

    “你說，他會喜歡這個名字嗎？”

    誰會喜歡名字裏帶著“濁”字呢。

    戚未眠毫不猶豫的點頭：“當然會喜歡！”

    “你是怕他不喜歡這個濁字嗎？”戚未眠說：

    “我覺得很好啊，合在一起念呢，朗朗上口，既是渾濁，是清濁。而且哦，越是名字裏有點字呢，越是不會出現在人的身上。是你取的名字，他肯定喜歡。”

    聞頌將信將疑。

    戚未眠握著他的手：

    “我喜歡。”

    我懂你的意思。

    你想說，濁是你，曉是我。

    濁流與破曉的孩子。

    濁曉。

    ——

    名字定下以後，也告知了身邊的人，眾人得知這名字，沒誰說這名字不好，都說很好聽。

    聞頌那一半的疑慮打消。

    只是說著說著，戚未眠說漏了嘴，一不小心，就在官員的面前，不小心說漏嘴，說“清曉”姓聞這一點。

    方道和聞頌是知道的，族譜上名字的時候知道的。

    聞頌當時說不用，勸了戚未眠很久，戚未眠意已決，實在沒辦法。

    方道一開始是不答應的，不過作為親爹，瞭解閨女，知道閨女不會改變這個決定，吵架是沒有意義的，乾脆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就當沒看見了。

    這兩人的反應還好。

    朝臣們便不行了，接受不了這件事。

    “不合規矩！這太不合規矩了！皇室子弟，怎能隨外姓！”

    “陛下，這是萬萬不能的事！還望陛下三思！修改清曉殿下的姓氏！”

    但戚未眠做的不合規矩的事多了去了，任憑他們怎麼鬧都沒用。

    聞清曉是早就定好的。

    小清曉慢慢的開始讀書寫字。

    首先學的，是戚未眠和聞頌的名字，其次，纔是自己的名字，最後，寫妹妹的名字。

    時錦是個好太傅，有耐心，有方法，教小清曉一筆一劃的來。

    紙上，歪歪斜斜的寫著四個名字。

    “戚未眠”和“聞頌”

    “聞清曉”與“戚濁曉”

    上下各兩個名字，中間，畫了一顆愛心。

    俗氣至極。

    但本就都是俗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