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哭笑不得，果然，聞頌還是那個聞頌。

    把小清曉塞給聞頌的人：

    “……”

    後悔了，沒想到當爹了依舊不靠譜，他只是做夫君很靠譜罷了。

    小清曉哇哇的哭的更加大聲了，在他腿上掙扎著，揮舞著小短手，要往美人孃親的懷裏鑽。

    戚未眠沒忍住瞪了一眼聞頌，伸手要接小傢伙到自己這兒來。

    聞頌深吸了一口氣，沒讓小傢伙鑽阿眠的懷裏，大手一攬，讓小傢伙靠到了自己的身上。

    貼在硬邦邦又溫暖的胸膛上。

    他輕輕的，放緩了力度，哄睡時那般，在他背後輕拍：

    “小清曉乖，不哭了。”

    放柔和了聲音，沒那樣冷淡了。

    雖不及他和戚未眠說話的十分之一溫柔，比起剛纔，已然是很大的進步了。

    眾人默契的屏息凝神的看著聞頌哄娃。

    小清曉將眼淚往他衣裳上蹭。

    聞頌頓時有些臉色變了，微惱的，手拽著小清曉的後領子，有將他給提溜起來的意思在。

    戚未眠都還沒阻攔。

    聞頌垂眸盯著小傢伙露出來的圓潤的後腦勺，選擇了撒手。

    繼續耐心的輕拍，只是嘴上不留情面的道：

    “這身衣裳很貴，日後掙銀子了記得賠償，我會給你記賬單上。”

    眾人：“……”

    能不能做個人？

    戚未眠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她托腮，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大一小。

    聞頌懷裏抱著一個哭唧唧的小奶娃娃，他平時那樣冷硬的一個人，遇上孩子，還是會變得柔軟。

    和方道帶娃又不一樣。

    方道帶娃是那種糙帶，然後帶著炫耀的，一副很隨意的姿態。

    聞頌不是隨意的，他只是傲嬌，不肯承認自己是喜歡和在意這小崽子的。

    他默默的護著小崽子，沒真的狠心提溜起來。

    耐心的哄著，即便嘴上沒什麼好聽的話。

    而小清曉窩在聞頌的懷裏，大哭改為小聲的抽泣，最後不哭了。

    不哭了？？

    聞頌輕輕的把他的小腦袋往後仰，小清曉臉上佈滿了淚痕，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溼潤，又白又粉嫩。

    糯糯的，可愛又令人憐惜。

    他伸手，探了探小傢伙的呼吸，鬆了一口氣：

    還活著。

    小崽子看起來這麼脆弱，好像一捏就會死掉。

    哭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眾人捂著嘴小聲的笑，不敢大聲，怕將小殿下給吵醒了。

    “還真是所有新手爹孃會做的事呢。”

    “我家夫君也會這樣做。”

    “我也會這樣做，就怕孩子嗝屁兒了。”

    既然小清曉都累睡著了，自然也就散場了，所以人都輕手輕腳的退了。

    北一自覺抱著小清曉下樓。

    戚未眠這次拒絕了聞頌的抱，她主動伸手牽著他的手：

    “我想自己走走，消化消化。”

    聞頌“嗯”了一聲。

    握著她的手。

    沒有那麼冰冷，是帶著溫熱的。

    看來這近一年的嬌養是有效的。

    他牽著她，兩人慢慢悠悠的走下樓。

    戚未眠還能聽見樓道別人討論她和聞頌的帶著混響的聲音：

    “陛下哪有色令智昏，早說了陛下不是那樣的人，一直以來都是極有分寸的人，就王爺這疼她入骨的模樣，不可能作出背叛的事。”

    “隨了爹孃的長相，小清曉真是太好看了，我們抓緊生個姑娘吧，將來有機會還能和陛下做親家，既然得不到王爺那樣的人，那就讓我的女兒喊他公爹。”

    “陛下真是出落的越來越美了，她出現在那，我的目光便沒移開過，哪有人越長越年輕和嬌媚的。”

    “那是人家夫君疼愛滋潤的好……”

    兩人對視了一眼。

    戚未眠彎唇道：

    “是王爺滋潤的好。”

    聞頌眯起眼睛，又鬆開，他握緊了她的手：

    “阿眠，你在我這也有個賬單。”

    戚未眠頓時明白這賬單是什麼了。

    是那日日夜夜，是她招惹聞頌又撒手人寰，是她故意撩撥卻不管不顧……

    她頓時又羞又惱，掐了掐他的手心：

    “敢跟我算賬？是我很久都沒和你生氣的緣故，膽兒養肥了是嗎？”

    “阿眠難道不想嗎？”聞頌不慌不忙的反問。

    不等她回答，聞頌接自己的話：

    “反正我是很想的。”

    只是顧及著她的身體，不能。

    戚未眠沉默了一陣，很小聲的說：

    “你別算賬太狠。”

    “我會憐香惜玉的。”聞頌前一句還算好，後一句便很糙了：

    “會留機會下次折騰，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能分清的。”

    戚未眠：……死不死啊你！”

    旖旎頓時煙消雲散，戚未眠只想打死她。

    小清曉已經被放在了馬車裏，有專門準備的讓他舒服窩著的小地方。

    既然睡著了，聞頌和戚未眠也就沒說話了。

    她倒在聞頌的懷裏：

    “我眯會兒。”

    聞頌抱著她，戚未眠眯了會兒，但沒睡著，只是閉著眼歇息。

    所以聞趁她“睡著”偷偷做了什麼一清二楚。

    聞頌先是包裹著她的手，隨後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很輕的吻，不過很快的不滿足於此，在唇上落下一個吻。

    戚未眠等著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等了一會兒。

    聞頌湊在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朵那一塊，他溫柔的呢喃：

    “我愛你，直至我死亡。”

    戚未眠的心臟怦怦跳。

    他似乎又不太滿意，接著說：

    “死了也愛你，靈魂也愛你。”

    ——

    直接的回了宮裏，中秋一過，很快的便又緊張起來了。

    邊關的訊息遞來。

    程望率領大軍，成功攻下南棠。

    南棠如今遞交了降書，戚未眠並未直接回絕這降書，只是拖延著說考慮。

    讓大軍先在那兒守著，處理一下後續，將人關押在那座城裏。

    伴隨著南棠徹底被攻下沒有回擊之力，周遭的皇帝們紛紛遞來了友誼的橄欖枝。

    今非昔比。

    臨昭是第一強國已經不可否認。

    所有人都在等聞頌動手，等聞頌造反。

    他和戚未眠的三年，有無數次的機會殺掉戚未眠，卻一直沒動手。

    在這近一年裏，戚未眠懷孕期間的脆弱，月子期間的柔弱，他依舊沒動手。

    這已然能夠證明聞頌別無二心。

    他就是戚未眠最忠實的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