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抱著小殿下坐在小凳子上，北一蹲在跟前，手裏搖晃著撥浪鼓：

    “小殿下真是太友善啦，見到誰都樂呵呵的。”

    小清曉眯起眼睛，小嘴咧開了樂，確實十分友善，加上頭髮稀少。

    凌霜有句話感覺不是很當講。

    戚未眠走了近來，看小傢伙這副笑眯眯的表情，吐槽出了凌霜心裏想要吐槽的話：

    “小清曉這樣，還真像是那種十分慈祥的老和尚……”

    總是笑眯眯的，按照他爹的話說，自己都能和自己碎碎念聊很多，像是大師在念經文。

    小小年紀，戚未眠從他的臉上看出了慈祥。

    戚未眠彎腰從凌霜的懷裏抱起小傢伙：

    “你以後不會去做和尚的吧？”

    小清曉哇啦哇啦說了一堆話，戚未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很自信且自然的分析解釋：

    “嗯，他說他不會。”

    聞頌：“……”

    時常覺得阿眠在矇騙和敷衍自己。

    她當真能知道小傢伙嘰嘰呱呱的說了什麼嗎？

    小孩兒那套語言根本就沒有邏輯可言，研究不出來那語言。

    戚未眠抱了一下下，放回嬰兒床上：

    “都換身常服，出宮玩。”

    身上這身是宴會用的，太隆重了，穿上街不合適，分分鐘被認出來。

    戚未眠忽然意識到，她拉著聞頌進屋：

    “頌寶兒，貌似你一直以來想要做的事不能做了耶。”

    聞頌：“嗯？”

    他有些緊張的看著她。

    戚未眠說：

    “你看啊，我如今身嬌體弱又不能幹架，你想要的，我們不做任何偽裝的出宮，讓世人都看見我們在一起時的模樣，這件事是行不通的，很容易被暗殺的。”

    奸臣，仇人，以及被恩愛中傷的無辜百姓。

    都有可能會磨刀霍霍向她兩。

    聞頌：“……”

    他嗯了一聲：“知道了。”

    是很遺憾。

    不過這是他早就考慮到了的事，不會爲了一己私慾讓阿眠陷入危險之中的。

    聞頌微微一笑：

    “沒關係，在這件事上，我不貪心。”

    世人現在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這便夠了，他滿意了。

    日後有機會再秀。

    機會嘛，都是由人創造的。

    今晚，便有一個很合適的機會。

    聞頌先幫戚未眠更換衣物。

    她肌膚水靈，聞頌是習武的人，掌心會有淡淡的繭，這繭觸碰到肌膚的時候，會癢癢的，十分難耐。

    戚未眠背對著聞頌，催促他快一些。

    “阿眠，我挺混蛋的。”

    聞頌忽然來了這麼沒頭沒腦的話。

    戚未眠自然知道這混蛋是什麼脾性，呵呵笑：

    “聞頌，你對我不好了，我冷，你不知道嗎？”

    “哦。”

    聞頌內心的旖旎心思頓時散了，清心寡慾的給她套衣裳。

    只是揪著她衣角的手依依不捨，最後只是在她耳朵上輕輕的親了一口：

    “總會到算賬的時候，阿眠，你的好日子不多了。”

    他暗示著說。

    戚未眠扯了扯領口，回頭，仰著頭，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在他胸口畫了一個圈，語氣悠然的道：

    “出力的人不是我，是王爺辛苦。”

    說完，她便抽身離開：

    “快換，我等不及要出去玩了！”

    聞頌被撩的心猿意馬。

    給阿眠換衣服的聞頌溫柔又細心，給自己換衣裳的聞頌粗暴對待，一脫，一跳，走兩步便順了。

    給小清曉也裹好，凌霜和北一充當車伕。

    凌霜坐著，由北一來操縱馬兒。

    她磕著瓜子，悠閒道：

    “你在，倒是讓我省事了。”

    瓜子真香。

    北一嗅著這瓜子香，眼巴巴的扭頭看她：

    “凌霜大人，我也想吃瓜子。”

    咱兩換著當車伕唄？

    “怎麼？”凌霜誤解了他的意思，兩人的腦回路沒擱一塊：

    “想讓我給你剝瓜子殼餵你嘴裏？”

    不怪她多想。

    只是見陛下和王爺的相處見多了，水果清洗切塊，瓜子桂圓去殼，糕點喂到嘴裏順帶一口清茶。

    體貼入微，飯來張口。

    她便下意識的以為北一是要她來剝殼。

    北一眨巴眨巴眼睛，想解釋。

    只是凌霜笑了下，說：

    “倒也不是不行。”

    北一頓時安靜了。

    他乖乖的聽她說條件。

    凌霜拿手開始剝殼，一邊道：

    “今晚王爺有安排遊玩，不過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人，即便不是成雙成對，那也是好友相約，中秋佳節，我嘛，也想玩兒，你陪我玩，我就給你剝殼。”

    北一立刻點頭答應了：

    “好啊！”

    這要求也太簡單了吧，即便不給他剝殼也是沒關係的！

    凌霜看著他這一副佔了便宜的傻呵呵的樣子，忍不住的笑：

    “張嘴。”

    她將剝了殼的瓜子仁直接投喂他。

    北一愣愣的就張嘴了。

    還帶喂的嗎？

    他以為，是放到他手心。

    不過……

    嘿嘿。

    凌霜大人真是太好啦，剝的瓜子都比旁人的要香呢。

    凌霜忍不住的想。

    這傢伙為什麼這麼的傻白甜呢？

    不過仔細想想。

    其實王爺也挺傻白甜的，純情的很，身邊接觸不到什麼壞的人。

    王爺唯一接觸到的壞人是陛下。

    北一唯一接觸到的壞心眼的人是自己。

    這兩都傻乎乎的，很好騙的樣子。

    凌霜笑眯眯的盯著北一。

    傻一點有傻一點的好處，好玩。

    —

    出了宮，街上十分的熱鬧。

    臨昭很注重這些節日，市集會通宵的開放。

    好幾天之前便一直在籌備了。

    四處都充斥著歡聲笑語，中秋佳節，只情侶兩人出來遊玩的反而沒那麼多，更多的是親朋好友，許多人一起約著出來祭月賞月，約在某家小店或是租賃船隻。

    往年，戚未眠是很愛在舫上聚集一些愛玩的人聚會的，這是湖邊和湖上風大，容易著涼。

    她和孩子都不適合，戚未眠便交給了聞頌來定這事。

    交給聞頌來辦，她很放心。

    馬車在一處空地上停下，戚未眠戴上面紗，聞頌戴上斗笠。

    凌霜抱上小清曉先下馬車等著。

    聞頌正要抱戚未眠。

    戚未眠拒絕了他：

    “我自己可以走，不需要抱。”

    聞頌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了，表情和眼神委屈：

    “你蒙我。”

    戚未眠眼神無辜，把鍋甩給御醫，企圖讓他相信她：

    “我沒有，只是臨時覺得，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走走對身體的恢復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