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暢快的大笑：

    “這位姑娘說的正是！背叛陛下的人是愚蠢的人！”

    能一直都跟著戚未眠的人，如今一個都不差。

    並且沒有任何一個人背叛她。

    背叛她的人，都是那些和她不熟並且不瞭解她的人。

    但凡瞭解戚未眠，跟了戚未眠很久的人都不會做自不量力的蠢事。

    聞菱兒默默的退場，望著這一望無際的天。

    南棠，輸的從來就不冤屈。

    ——

    吳黛比預產期早了幾天生產，戚未眠焦急的也等在屋外。

    蘇信親自的跟了進去。

    屋內傳來吳黛帶著濃重哭腔的叫聲，門被開啟又合上，每一秒都是煎熬。

    戚未眠的手冰涼，急的一直在院子裡繞圈走路。

    聞頌將她一把抱進懷裏安撫，輕輕的拍打她的後背：

    “別擔心，肯定會沒事的。”

    戚未眠把頭埋在聞頌的懷裏，發現他的心跳也很快。

    他還讓自己不要擔心，明明他也很緊張。

    戚未眠忽然有些後悔帶聞頌一起來了。

    在聽到生孩子會這麼痛苦的時候，聞頌定然會聯想到她以後。

    聞頌心跳瘋狂的加速。

    他的確在慌張。

    他怕，這幾個月以來一直都在擔心。

    女子生產時的死亡率是非常高的，外界的刺殺危機聞頌可以不讓那些事情發生，但是依舊會有很多危險。

    並且很痛苦。

    吳黛是個典型的例子。

    吳黛看著有些柔軟，卻不是個柔軟的人，是習武之人，一點點痛的話不至於這樣悽慘的叫痛。

    一盆盆乾淨的水端進去，又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來。

    難熬，煎熬。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

    誰也無法保證接下來的事會一切順利。

    人總是愛往很糟糕的方向去想。

    聞頌閉上了雙眼，不敢聽。

    可是即便聞頌自己也很害怕，他還是在安慰戚未眠：

    “會有問題的，之前都檢查過很多遍了，蘇信是大夫，多少知道一些，很快就會結束，都會平平安安的……”

    像是在安慰戚未眠，又像是在安慰一個月以後的自己。

    戚未眠把頭埋在他的懷裏，輕聲迴應：

    “是，一切都會順利的……”

    沒有計算具體的時間，但至少有半個時辰，屋內傳來一聲嘹亮的哭聲。

    接生婆歡喜的聲音傳出來：

    “生啦生啦，是個小公子！”

    吳黛還在小聲的哭泣，蘇信抱著她哭。

    接生婆抱著孩子有些無措，不知道該給誰。

    屋外的戚未眠和聞頌同時的鬆了口氣，相視一笑。

    平安就好。

    ——

    孩子剛生下來好像都不太好看，臉紅的像是猴子屁股，皺皺巴巴的。

    吳黛直言說：“他好醜啊。”

    蘇信的雙眼哭的紅腫，聞言，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解釋道：

    “在水裏泡了幾個月肯定皺皺巴巴的，再過一段時間就好看了。”

    吳黛哦了一聲，好吧。

    她抱著孩子跟戚未眠炫耀：

    “看，我生的！”

    是孩子耶，是活的小孩。

    孩子雖然長得有點醜，但是笑起來又醜又可愛。

    小孩的笑聲真是太可愛了。

    戚未眠認真的看著，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和聞頌說：

    “我們的孩子一定比這好看。”

    吳黛勝負欲上來了：

    “那可不一定呢！”

    自己可以說孩子醜，但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說就要護犢子。

    吳黛哼了一聲：“會好看的！”

    她隨後又很難過的語氣說：

    “好可惜，未眠你生的好像也會是小皇子，沒有辦法結娃娃親了，只能拜把子了……”

    拜把子。

    戚未眠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好像是。”

    “給孩子取名了嗎？”戚未眠問她。

    她和聞頌的孩子名字還沒有定下來，討論了一堆都總感覺不是很合適。

    吳黛點點頭：“定下來啦！”

    她逗著懷裏的小孩，說：

    “正所謂賤名好養活，也不打算取多好聽的名字了，怎麼簡單怎麼來，就叫吳言。小名呢就叫小二吧。”

    “吳言？”戚未眠覺得很好聽，但怎麼感覺哪裏怪怪的。

    吳黛一本正經的解釋：“言而吳信。”

    戚未眠：“……”

    戚未眠扭頭看蘇信：“聽著這麼不靠譜的名字就順著她取啦？”

    言而無信的寓意是不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不好。

    蘇信睜眼瞎：“我覺得挺好聽。”

    戚未眠扭頭看聞頌。

    聞頌更加不靠譜：“叫什麼名字不是叫。”

    戚未眠：“……”

    取名字的任務堅決不可以交給聞頌。

    不靠譜，大寫的不靠譜。

    戚未眠忽然有些好奇：“聞頌，你的名字是誰給取的？又有什麼寓意呢？”

    很好聽，沒有隨意的意思。

    聞頌沉默了一陣說：“本來是送走的送，只是登記的人以為是歌頌的頌。”

    頌，有祝願的意思。

    聞送，聞頌。

    戚未眠抱了抱他：“看，頌是天意。”

    聞頌回抱她：“我不難過。”

    反正叫什麼都一樣。

    在南棠，叫他名字的很好，都是一些難聽的詞彙：

    “雜種”

    “孽種”

    總之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

    所以對於戚未眠習慣性的直呼他全名的行為，聞頌甚至有點喜歡。

    小吳言平安生出來以後，戚未眠和聞頌到底也安心了一點，之前買的那些派上了用場。

    戚未眠還是很喜歡小孩子的。

    只是吳黛倒是會經常性的給她吐苦水：

    “小孩可愛是可愛，只是太折磨大人了，半夜要醒好幾次，哭鬧不止，鬧的人不得安寧，還得隨時都看著，不然總怕出點什麼意外……”

    聞頌認真的聽，不知打哪掏來一個本子，記錄下吳黛的話。

    戚未眠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問她：

    “是你在管還是蘇信？”

    吳黛沉默了兩秒，甜蜜的不好意思的笑著說：

    “自然是我夫君在管。”

    戚未眠看了眼抱著孩子的蘇信。

    瞅瞅，這氣色都差了不少，黑眼圈濃的很，一臉的疲憊和沒休息好。

    反觀吳黛，氣色很好，面色紅潤，早恢復了。

    再看聞頌，記的十分的認真，為孩子的到來在做完全的準備。

    或者說，聞頌倒不是有多麼期待孩子的到來，他只是希望孩子到來以後自己可以應付住，不用戚未眠來操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