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尹連雲唉聲嘆氣。

    不過這樣纔是戚未眠，真的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礙著身份就不給名分呢。

    只是戚未眠不是聞漁瀾，她有耐心，等得起，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

    從尚樂坊出去以後，在街上閒逛消食，有點累了才讓戚宇弄了馬車來入宮。

    柳青穎等在書房外，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她看著戚未眠和聞頌一起回來已經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了。

    她臉上洋溢著遮掩不住的燦爛笑容，想必是好訊息。

    戚未眠召她進去坐著說。

    柳青躍跪坐在蒲團上，侍女端來了清涼解暑的綠豆粥。

    炎熱的季節喝這最合適了。

    “以東原本的確有小動作，守在以東邊界的將軍們一一擋了回去，以東不敢再犯，送來了不少金銀珠寶求和。”

    “程望將軍攻入了南棠境內，將敵人節節敗退，南棠如今人心惶惶，隨著聞菱兒一起來的那些暗探紛紛按耐不住有了小動作，這會兒已經揪出了十之八九的暗探，還剩下一小部分已經不足為重了。”

    按照這個趨勢，攻下南棠指日可待。

    柳青穎說的有些口渴了，端起綠豆粥喝了一口，雖不太解渴，但潤嗓子：

    “尹大人也帶來了好訊息，待程望將軍攻入南棠帝都以後，便隨時能裏應外合。”

    這位尹大人，正是尹連雲的兄長。

    戚未眠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這的確是頂好的訊息。

    又與柳青穎商議了一些要事，她說想見見柳青躍，戚未眠便叫凌霜去將柳青躍給叫來了。

    柳青穎虛偽的說：“這樣會不會太麻煩？”

    戚未眠瞥了她一眼：

    “別裝。”

    柳青穎收起那虛偽的表情，總算是戳破了她知道她和聞頌的事了：

    “臣與徐柯打了賭，賭約是您與王爺是否會在一起。”

    戚未眠“哦？”了一聲，問：

    “你是哪方？”

    柳青穎滿臉的無奈：

    “臣是覺得您和王爺不會成那一方。”

    她解釋道：“臣一直都瞧得出來王爺對您有些心思，只是沒覺得王爺會在愛與權力裡選愛。也不覺得陛下您會和王爺這樣的……瘋子在一起。”

    和瘋批在一起，很容易的就會喪失掉自由。

    戚未眠滿臉無奈：

    “你們對朕的誤解都挺深。”

    她也沒那麼的深明大義，人嘛，總歸是自私的，無私奉獻的人太少，至少戚未眠不是。

    “那你輸了。”戚未眠追問：

    “賭注是什麼？”

    柳青穎：“……是青躍。”

    戚未眠摸了摸頭頂，笑著問：

    “朕綠了？”

    當然是開玩笑。

    柳青躍入宮只是拿她的後宮當避難所，從一開始，戚未眠就沒有要碰柳青躍的想法。

    柳青躍一直以來也拿她當姐姐看待。

    如果柳青躍什麼時候喜歡上一個人了，戚未眠倒是挺願意放走他的。

    只是柳青躍當初入宮的決絕，現在若是再要和誰在一起，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只能另外想偷偷摸摸的法子才行。

    柳青穎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是將青躍輸給徐柯做徒弟。”

    “他總愛跟著徐柯舞刀弄槍的……”柳青穎默默嘆氣。

    “舞刀弄槍的不好嗎？”戚未眠不解的問。

    有條件的情況下，兩個人都變得厲害，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柳青穎“啊”老一聲，她沉思幾秒，說：

    “舞刀弄槍的很容易傷害到自己。”

    “可是不舞刀弄槍很容易讓別人傷害到自己。”戚未眠平淡的說。

    至少生在如今這個朝代，在沒有足夠的安全保障的前提下，有自保能力是一件很好的事。

    “如若陛下腹中的是位小皇子，陛下也會讓小皇子練武嗎？”

    戚未眠語氣篤定：“會。”

    皇室中人，不能沒有自保的能力。

    三皇兄和大皇兄都有自保能力。

    戚未眠說：“在現在，有自保能力是一件好事，不怕一萬怕萬一，何況青躍自己是對舞刀弄槍感興趣的，誰說男子一定要宅在後宅纔好？這不是又和以東一樣，不許女子拋頭露面，女子只能生兒育女爭風吃醋了嗎？”

    治水時，將水堵住是沒有用的，疏通水纔有用。

    戚未眠沒想過男女平等，但至少不要抹殺掉一些有自己的想法的人。

    說穿是件好事，至少在公開聞頌的時候，柳青穎可以一起出謀劃策。

    柳青穎說：“在大戰勝利之後，是一個好時機。”

    藉着打了勝仗的熱潮，以女帝的威嚴，讓大多數人同意，逼小部分人不得不同意。

    絕對的能力者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

    隨著月份越來越大，戚未眠也就很少的出宮轉了，邊關的事又不太能幫上忙，加上孕期帶來的嗜睡，戚未眠比以前更懶更過分，將更多的東西丟給了聞頌來做。

    在尚樂坊放過的那幾人，的確將戚未眠和聞頌的事往外說了。

    畢竟只有死人的嘴最嚴實，他們總會忍不住的議論這件事，只要還有呼吸，就總能將訊息給傳遞出去。

    只是，有人信嗎？

    笑死，壓根沒人相信。

    “開玩笑呢？王爺給陛下挑魚刺？不刺死陛下都是養精蓄銳了！”

    “叫阿眠，陛下真的不會打死這麼喊的人嗎？這可是對君王的大不敬，砍頭大罪！”

    “你們要真撞見了這天大的秘密還能有活路？瘋了吧，別編了！”

    導致那幾人就十分的難受。

    後知後覺知道為什麼陛下仁慈放他們走了。

    隨便說啊，反正沒人相信。

    這就是陛下的深謀遠慮嘛？！

    多年籌劃，將兩人不和的事深入人心。

    ——

    聞菱兒閒得慌，偶爾也會出宮，只是往往身邊都有人看護著。

    不過這不影響她四處轉悠。

    會聽到民間那些傳言，自然也聽到了他們說的戚未眠和聞頌在一起了。

    聞菱兒作為“掌控”了真相的人，在戚未眠和聞頌不和這件事上變本加厲的投入了謠言。

    將之前“聞頌在遊湖時帶著一名嬌媚的女子”這件事翻出來傳。

    可是人是有逆反反心理的，越是這樣傳，越是有人出來反駁，彰顯自己的想法獨一無二。

    “姑娘此言差矣，陛下與王爺若真是敵人，為何王爺做了陛下多年伴讀，沒殘沒死，還被靖榕將軍認作了半個徒弟呢？”